46伥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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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刻薄,贬损我都不计较了,我...我也爱你了,你为什么不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最重要的事你不知道。
陆怀英的都忘了,他之前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眼泪,现在怎么就有点儿控制不住呢。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配上一看就贵的羊呢被撕打得都看不出来了,身上都没点儿好皮陆怀英遮着眼睛躺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星星不见了。
他只看见夜晚的天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无边的海,他最害怕的海,他光是看着就不免一阵阵颤栗,随时会有砸他身上的半截鲸鱼残骸,风都像海底飘曳又缠人的海草散着头发要拖着他永留海底,此刻路边有车子发出警报声他惊恐地抱住了胳膊,他慌乱地坐起来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点烟,似乎这是什么止痛的良药,他畏畏缩缩地去观察四周,摸到去年手指留下的冻疮痕迹他掐痛自己得以清醒。
陆怀英有一瞬间的错觉,他好像想起来辛星相册里的地方在哪里了。
他在深夜打了一辆车,在车上头痛欲裂,翻江倒海,“吐车上二百。”
陆怀英看见了辛星拍的满满一个相册的海,原来??
就在岛的对面。
他无数次的在岛上看着林港的方向,但是他从没想过,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与他隔海相对。
北风真的太冷了,冷得陆怀英的嘴角都无法控制地发抖。
陆怀英蹲在地上捂住了脸,终于崩溃出声。
海浪无所顾忌地打在礁石上,陆怀英真的没有力气了,他盯着北方夜幕上的星星,躺在这儿直到天光大亮。
辛星的眼泪汇成他跨不过的海,死海下的暗流涌动才是杀人的利器。
陆怀英用眼泪写了投降的请求,他没有船,他真的走不出辛星的岛。
有没有一条路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的那条路,大家都不要背负这些恩怨情恨,就简简单单的擦肩而过,心动的刹那大家都别说话。
*
陆怀英是被何叔拉回医院的,他在病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陆家的那些倒灶事儿还在继续,陆怀英没心情接电话。
办公的人还要找到医院来,陆怀英强忍着恶心还要挣这几个钱。
好像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陆总,这是上月的财务报表。”
“陆总,这是拖欠的货款,要劳烦您去催一催。”
“陆总,这是新开辟的专线的材料。”
“陆总,这是低碳管理绿色物流的资料。”
陆怀英沉默地看着面前越堆越高的材料。
头疼的都要去死了。
“何叔,”陆怀英瘫在病床上,“我哥的事之前你查他的账,查怎么样了。”
“善文那边他父亲那还有些亲戚,问起来也是杂乱无章的,说从前善文跟他们借了钱,过了几年有人送钱去过,有一个他们有点印象的,还在找。”何叔说,“不知道还在不在林港。”
“继续找吧。”陆怀英看着手上的一沓资料,“尽快,我想要结果。”
“你还去找辛小先生吗?”
“不找了。”
陆怀英瘪了瘪嘴,“我想先把这事儿搞清楚,如果是真的,他哥欠我人命,那他出去也是好事,我再想他,我也不要他回来。”
“如果这事儿不是他哥搞得,有错我就认。”
陆怀英白天还是要去公司,辛辰并没有陆怀英之前跟他打了一架说了什么的话的就真的派人来接手公司,其实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觉得他这辈子也没这么爷们过一次,还挺爽。
但是他不要也有他的道理,快过年了,三角债就开始往上来了,陆怀英得两头装孙子。
陆怀英坐在沈善文的照片前面抽烟。
辛星住过的房间他也没再进了。
他有点儿想辛星,那个房间的灯他都不敢开。
当时在夜半的时候他还是病恹恹地爬上了那张床。
有一点点辛星的味道,他用薄荷味的漱口水,习惯在苏打水里放致死量的冰块,他会干巴巴地嚼冰块,跟他这个人一样。
他好像几个月加起来的话都没那晚上那么多,但是陆怀英震惊之余居然有点儿想偷偷地笑,如果母亲跟沈善文都是因为血缘没得选,他们天生就应该爱陆怀英,那辛星不一样,真傻,喜欢一个坏种。
他走了也好,走了也不好。
天亮得实在太慢了,陆怀英太久没有一个人睡觉了。
夜太长了,日子也太长了。
这几天陆怀英瘦了一大圈,公司里的烂事儿又多,他每天都行尸走肉。
他有点儿腻了。
他这几天住在地下室,正在欣赏一个叫做《伥鬼回忆录》的电影。
电影的开篇就是观音座下,慈眉善目的菩萨听水八百年,圆月在头顶。
有男人匍匐在他脚下,他嘴边的鸡汤油渍未干,指甲缝里满是污泥,偏偏是这样,他跪得实在虔诚,他身上所有的钱都只够买得一对蜡烛,点上了别人点过未烧完的香。
镜头一转,他正在打麻将,花色的衬衫白色的背心,似是洗了澡看着清爽了许多,听旁人叫他阿锚,阿锚的牌技不好但是运气极佳,他下沉的眼角有一粒痣,这痣喜人,给了多次特写,他夹烟的指尖划过,似乎在暗示要吻的话可以吻在这里。
阿锚看起来潇洒,他蹲下来逗了逗脚边的流浪狗,有简讯传来,他低着头看了一眼,与牌桌上的各位算钱,他叼着一根烟,双手合十看起来颇有礼貌。
在小街的尽头他踹了流浪狗一脚。
镜头跟着他往前走,阿锚今天与朋友一起吃饭,他的朋友带了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有点儿妩媚,她的胸口大大方方地露出来给大家看,中间纹了个被挤压变形的一箭穿双心,绞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架。
阿锚对她的眼神不太尊重,勾起笑的时候仿佛洞清世事,三人在一张桌子上吃烧烤,阿锚低头去捡他的打火机,手指从脚背沿着白色的丝袜一路往上在她的小腿肚上画了个心。
阿锚的朋友是个老实人,当时在酒吧打架的时候也是个胆小鬼,阿锚帮了他一次,他就觉得阿锚是好人。
阿锚的朋友在几瓶啤酒之后在桌子上睡觉,存放啤酒的潮湿半地下门掩着,传出了阿锚闷声的喘,再出来,阿锚拍了拍他的朋友,叫他起来结账。
阿锚第二日还是去他的朋友家玩,朋友很热情,要做饭招待他,红发女人在厨房,穿着豹纹的高跟鞋切菜,她的指甲是黑色的,好像个无情的寡妇。
阿锚去厨房端菜的时候让她来看冰箱,厨房太小,冰箱一开就会抵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