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诉苦的小皇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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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骥像块木板一样僵在池亭雨怀中,手直脚直,两只眼瞪成了铜铃,盯着他发不出声。池亭雨把他抱在怀里搓圆揉扁,王婆子看了,不免垂下泪来:
“哎,真好啊,年轻人就是这么热情。”
冯元江一场午觉睡到了事情结束,刚一出来,就目睹了如此非礼勿视的场面,立即抬起袖子遮住老脸,嗔道:“一个个休要在外面丢人现眼,还不赶紧放下!”
池亭雨不轻不重地让小皇子的脚落在地上,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说:“行了,夫君准备给那些孩子上课去了,媳妇儿今天辛苦,早点回去休息吧。”
容骥没想到这人走得这么痛快,半点都不带停留的。他不自觉地跟在后面,走两步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干嘛?”
池亭雨的胃已经不疼了,他也达到了来此的目的,接下来就该听他的话,乖乖回家才是。
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待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
也许是刚才池亭雨的反应吓了他一跳,也许他出来了就想在外面放放风,总而言之,那个空荡荡的家在他看来,突然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池亭雨走了几步,发现容骥跟在后面,转过头笑道:“怎么,不回去了,想留下来一起听课?”
容骥一时情绪上头,竟然真的回答道:“不行吗,就允许那些人在院子里学习,不允许我也跟着他们一起?”
池亭雨不明白小皇子的心情怎么说变就变,他呆呆地点了点头,应和道:“怎么不允许了?你肯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容骥知道这番话多半是在敷衍他,但他居然也没生气,一个人绕过池亭雨,当着满院孩子的面,坐到了最后一张席位上——
反正他上次来就坐这儿,现在重蹈覆辙,应该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池亭雨因着先前胃疼的关系,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底下的孩子们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眼下,此人健步如飞,手里揣着书,神情淡然地站在他们面前,温声道:“既然大家都休息好了,那我们就上午的文章继续。”
容骥已经有阵子没听池亭雨讲学了。他趴在后面,手里举着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乱画,同时眼睛还时不时观察一下周围的同窗,看看他们对这堂课态度如何。
就在他一心八用,心思乱窜的时候,突然看见斜前方那个小孩一脸愁容地望着池亭雨,反应平淡,不管听见什么都不应声,像是被人摆在那儿的一具傀儡。
这小孩他记得,就是每天第一个来学堂问安的小言。
小言是男孩亦或哥儿,容骥是不知道的。他穿的和一般农户家的孩子别无不同,都是一身粗布制的衣裳,上面打着补丁,不知道被洗过多少次,看上去已经泛白了。
这孩子从他第一次见面起就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不知是天生内敛,还是家庭所致,总归身上不太有小孩该有的灵气。
容骥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将他的所作所为纳入眼底。
池亭雨在上面讲得绘声绘色,下面的孩子们心思活络,偶尔会打断他提几个问题,这些池亭雨都不在意,他好像天生是个当教书先生的料,能轻而易举带动学生们的情绪,短短一个月时间,连孩子的父母都听说了这位神乎其神的先生。
但无论其他孩子如何,这位小言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
下午散学后,孩子们和先生道别,池亭雨领着容骥往家走,刚拐出巷子,就见那名叫小言的孩子守在那儿,一见池亭雨的身影,立即连跑带颠地赶过来。
天气闷热,小言跑得气喘吁吁,粗布衣服上沾满了汗渍。他弯着腰,有些着急地对池亭雨说:
“先生,我能……我能跟您商量件事吗?”
容骥意外地看着他,他以为像小言这种孩子,有什么话都会憋在心里,至少会跟亲密的人说,断不可能在路上拦截一位十句话都没讲过的教书先生。
莫不是亲密的人说不得,而他自己又拿不定注意?
池亭雨显然不是个跟他一样喜欢乱猜的人,他干脆利落地俯下身,轻声道:
“怎么了,是不是课上有什么听不懂的东西?”
小言微微摇了摇头,嗫嚅道:“不,不是的。”
池亭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然而这孩子不知道是没想好还是怎么的,一直低头站在那儿,脚底下画圈,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池亭雨热得心焦气躁,他拍了拍小言的肩,缓声道:“去我家里说吧。”
他头一次把别人请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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