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吃飞醋的小皇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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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冯元江拄着拐，艰难地拖起他颤颤巍巍的身躯，将池亭雨拉到了众人面前。

    “这位，是咱们学堂新来的池先生，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他来给各位教书。”

    池亭雨被迫当着一群比容骥还小的孩子面，局促地打了声招呼。他家小皇子就抱臂站在那群孩子身后，脸上肉眼可见地泛着笑意。

    那些小孩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先生，突起的好奇心和鹦鹉学舌混杂在一起，化成了一声一波三折的“池先生”。

    池亭雨被他们故意拖长的调子喊出一身鸡皮疙瘩，按住即将爆发的羞耻心，转头对冯元江说：“冯先生，今天辛苦您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尽管差遣。”

    一个院子那么大的学堂，能有多少活儿要干？

    冯元江捋着下巴上的胡子，慈祥地笑道：“你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没来得及打理，这样吧，今天先回去，明日早点过来，让我看看你教得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池亭雨想到自家地里还没除完的杂草，也不好推让，客气地说：“多谢先生体谅，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他朝站在后面的容骥招招手，容骥紧绷的脊背总算松懈下来，两个人刚要出门，冯先生一声暴呵，突如其来的威压将池亭雨震在了原地：

    “哎，那位学生，还没散学呢，你到哪儿去啊？”

    容骥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冯元江耷拉着嘴角，拐杖在地上“笃笃笃”敲出几个来回，吓得院里那些孩子一哆嗦，心有戚戚然地看着容骥：

    “难道我说的是别人？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且不说长大后，就容骥这短暂的十二年光阴中，还没人敢跟他说这种话。

    池亭雨仿佛看到自家媳妇儿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他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拽住小皇子的衣袖，低声道：

    “殿下，冷静，冯先生不认识人。”

    “不认识人，不认识人就可以胡言乱语吗！”

    容骥一口牙快被他咬碎了，那边冯元江又一次疾言厉色地对他喊：“还不快回来坐着！”

    “殿下，您要是打了他，传到外人耳中，真就成‘小小年纪不学好’了。”

    池亭雨一边凑到容骥那儿给他扇耳边风，一边人模狗样地对冯元江说：“冯先生，这是我家夫郎，刚介绍过的，您不记得了？”

    冯元江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一双眼在小皇子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然后抬起干枯的手指，指向角落里一张空桌子，大声喊道：“快点！”

    容骥：“……”

    容骥小小的拳头已经举到胸口，眼看气性快要憋不住了，冯元江又补上最后一击：“年纪轻轻，自己不努力，全靠夫家扶持，这哪行啊！”

    池亭雨见势不妙，在小皇子愤怒难当地冲上去前，一下将人抱在怀里，手掌死死摁着他激烈扑腾的胳膊，朝冯元江大喊：

    “先生，我媳妇儿有些身体不适，先带他找郎中去了，您继续上课，不打扰了啊！”

    坐在这间学堂里的都是五六岁的孩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他们惊心动魄地看着小皇子龇出尖牙反抗，浑身汗毛排着个儿的从脚底板竖到了头发丝。

    冯元江大概也被如此叛逆的学生惊到了，眼睁睁看着池亭雨把小皇子从栅栏门拖出去，嘴里念叨着：“哎，溺爱啊，都是溺爱！”

    容骥四只胳膊腿一起在半空中乱挥，一手一脚同时打在池亭雨身上，把池亭雨揍得一趔趄，差点连着两个人一块儿翻到隔壁家菜园子里。

    “放开，你给我放开！”

    容骥的嗓音在他一路上的鬼哭狼嚎中变得嘶哑不堪，池亭雨实在控制不住这样的场面，在小皇子耳边大声喊：

    “媳妇儿，忍一时风平浪静，您说您跟一个糊涂的老头子计较什么！”

    那老头子可能年纪大了，耳背，坐在院子里的学生都听见了，唯独他泰然自若地举着书，丝毫没有感受到背刺带来的侮辱。

    池亭雨好不容易把冒火的小皇子拖出巷子，两条胳膊像扛了几十斤面粉，实在是酸痛不堪。

    容骥大热天里气得七窍生烟，此刻冷静下来之后，潮润的暑气瞬间进行了反扑。他左右晃荡了两下，身躯像前两天撞在柜子上的老鼠一样，“咚”一声歪倒在地。

    池亭雨：“……”

    行了，这次真得找郎中了。

    池亭雨把昏过去的小皇子从地上扶起来，累死累活地背到背上，一个人顶着满头大汗，问了个方向，慢吞吞地朝县里的医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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