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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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外的鸣冤鼓被敲的震天响。一面容姣好,身穿紫皂衫子的女子此时正用帕子遮住满脸泪痕,气息微弱,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意思,指挥身旁的小厮用力擂鼓。
纪冉不由敛眉,这女子可不就是之前在山月寺中为萧九祈福的那个。
很快,府衙出来一衙役将那女子带入,衙役瞧见站在一侧的纪冉有些诧异。
陆珩办差向来是不允许家眷掺和,陵照三载,纪冉和陆幼婉来府衙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
纪冉恍若未见衙役的惊诧目光,晃了晃手中所提的药罐,浅笑道:“我来给阿爹送药。”
“原来如此”,衙役忆起陆珩昨夜晕倒之事,恍然大悟道,“大小姐,那你也随我进来吧,只是里面的味道实在难闻……”
刚入府衙大门,纪冉便皱紧了眉头,那放了不过一夜的尸身竟比放了数日的沉尸更是血腥腐臭。
“你说你妹妹丢了?”陆珩被这难闻的味道熏了一早上,此刻头痛难忍,他强忍着恶心对刚进来的女子道,“死者在那,你且辨辨,认不认得。”
那女子强忍着眼泪,颤颤巍巍掀开蒙尸的白布,嘴边的泣声却是始终未断。
见纪冉将药碗递过,陆珩接过药碗,将那碗中之药一饮而尽,须臾他终是叹一口气,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你也听听。”
纪冉点了点头,退于一侧,并不言语。
死的是九皇子送来的舞姬,陆珩破天荒让她旁听的哪里是什么案子,分明是让她瞧瞧她未来将要面对的九皇子是何种纨绔。
那女子双手微颤的褪去死者身上的白布,退到腰腹处时却是目露惊恐,不由掩帕干呕。
这女尸从胸口起便被砍得稀烂,到这腰腹处更是被剁成了肉泥,甚有多处残缺,就像是有人把这块肉碾碎了,想要透过这层肉,从里面挖出些什么。
半晌,女子终于回过神来,她勉强止住哭声道:“大人,此人确实是我妹妹,灵蝶。”
“你们是九皇子送来的人,如今在我陵照出了事,我会给他一个交代。”陆珩咬字极重,字字句句不只说于堂下女子,更是说于纪冉。
纪冉不自觉的牵了牵嘴角,心中却是一片坦然,九皇子是个什么酒囊饭袋,她早已知晓,世人皆当女子嫁夫便要从夫,那丈夫便是归宿。
而在她这里,那人不过是一个能助她回家的人罢了,是谁并不重要。
想来九皇子送来舞姬不过是为了恶心陆家,搅黄这桩婚事,而她却并不在意那所谓的夫君到底如何打算,不论那人想娶她,或是不想娶她,这些都不重要。
她只是想回雁州,仅此而已。
“你且说说昨夜发生了什么?”陆珩面色凝重道。
“昨夜,灵蝶随我们一同回了住处,并无其他异常,她是为何出现在城阳湖边,又被砍成了这番模样,我”女子愈说愈悲痛,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却是无法再说下去。
见那尸体的惨状,纪冉不由凑近几步,那被砍得血肉模糊的腰腹处,竟是混着些不易察觉的紫蓝色痕迹。
“可能清洗?”纪冉对上陆珩诧异的目光,低声问道。
陆珩眉头紧锁,他倒是忘了,这纪家的小将军可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尸体上的事,她才是行家。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处似是有被遮盖过的痕迹……”
纪冉凑近了细看那腰腹处的腐肉,目露疑惑,心里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需要盆清水和干净的白布。”
陆珩朝衙役点头示意,不多会儿,水和白布便被端了上来。
纪冉将那白布浸湿了水,小心用那白布往刚刚那未沾到血的蓝紫色痕迹处轻轻一抹,果然,那白布便出现一抹棕褐色。
这女子身前曾用脂粉想要掩住自个身上的痕迹。
纪冉深叹一口气,无视周围的探寻目光,用襻膊搂起了衣袖,将白布重新打湿,照着那腰腹部的划痕仔细清理起来。
足足两柱香的功夫,那女子腰腹部的划痕才能勉强看出个大概。
那原本被脂粉遮盖,又被鲜血掩了的蓝紫色标记完全显露了出来。
纪冉重新净了手,从案上拿了纸笔,细细临摹起来。
纪冉一边临摹一边暗自揣度,这女子在死之前腰腹被划得如此触目,想来和她这腹上痕迹也是脱不了关系。
但瞧着这蓝紫色痕迹,又的确是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原本端坐于堂上的陆珩,此时已踱步在纪冉身后,也在细细打量着那图案。
“够了!”
不知为何,向来温文尔雅的陆珩却突然扯过逐现全貌的画纸,将其揉成一团,扔于案上。
“你快些回去!女孩子家家染了这一身血腥气!”
纪冉抬头迷茫地望向陆珩,电光火石间,她看懂了陆珩眼中的慌乱。
三年前的陆珩踌躇满志,顶天立地,骂尽天下不公污秽之事,三年后的陆珩,终于在世事沧桑中懂得了妥协。
陆珩认出了那图案,却又因某些原因,不能将其公之于众。
这画见不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