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樊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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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冉提着空了的药罐正要回府,衙外的鸣冤鼓又再次响了起来。“你且先回去。”
陆珩向纪冉摇了摇头,示意她休要再管。
走至衙外,却见有几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喧喧嚷嚷的吵闹着什么,仔细一看,那几人竟用一粗麻袋拎着一条四肢僵硬的大黄狗。
纪冉微皱眉头,怎么就赶的这般巧。
那道圣旨仿佛划开了一道口子,不论是陆珩官复原职也好,亦或是赐婚也罢,金陵有人坐不住了。
金陵城
戏台上的曲儿唱了一半,戏台子下坐于主位的萧九爷却已不知所踪,有好事的问一声“九爷呢?”,周围陪同听戏的显贵们也都是投以“你咋这么不懂事”的眼神。
人都当这萧九爷听戏听腻了,中途带走了美娇娘,现在定是到哪快活去了。
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萧九爷也浪不了几日了。
当朝皇上不久前刚应了巫金国,将这酒囊饭袋发配到那敌国当人质去了。
要说这萧九爷,人前看着是位爷,背地里谁不啐一句“废物”。
往年国运不济,派过去的都是和亲公主,现在倒好,这位爷竟是将和亲公主给换下了。
不过以这位爷花天酒地的性子,万一在那巫金国招蜂引蝶,被敌国女子迷了眼可就坏菜了,就他这酒色具备的样,就怕是要入赘在巫金国了。
显然,当朝皇帝也相当了解他这儿子,当即派了钦差前往陵照。
半月之内,必要那陆家女进金陵,与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成婚不可。
而此时,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正在戏楼的雅间,合了门,悠然自得地摇着竹扇,桌上摊放的宣纸已被他细细折成了小块。
“韵娘可看的真切?”萧九嘴角含笑,眼中的冷意却是藏都藏不住。
“是,那图案复原出来时,韵娘就在一侧。”一身穿月白色襕衫的男子说道。
听闻此言,那美娇娘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垂着头,闷声说道:“九爷,是添玉失职,愿领任何责罚。”
“哦?”萧九合上了竹扇,放于一侧,“既如此,便去荣景那领罚吧。”
“是”,添玉将头垂的更低,萧九却是转了视线,看向站于一侧的男子。
“是陆家大小姐发现的?”
男子恭敬道:“是”。
萧九抿了口桌上的苦茶,眼神微微一沉。
那画中的图案此时明晃晃的就摆在眼前,这图案三年前他便见过。
他的父皇,大庆的天子,暗中培养了一个手段甚毒的暗杀机构,名唤“九毒司”,此图案便是那机构中人的标记。
他的母妃,嘉德贵妃便是死于此机构之手。
钦元十六年,大庆多动荡,其母妃不过言错句话,便被那“九毒司”派来的杀手溺毙于碧秀池。
如今,这“九毒司”的探子都安排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他竟还未察觉。
“九爷,三日前,那陆家已从陵照启程,往金陵来了。”男子接着说道。
萧九吞了口冷茶,将快要燃尽的纸块投进杯中,淡然道:“来便来吧,既然非要娶一个,娶谁又有何妨。”
“那路上”
“不必管他们,”萧九摆了摆手,目色骤然变深道,“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萧九俯下身看向那男子,眼中寒意毕现道:“去查是谁杀了灵蝶。”
有人故意划了她的腰腹,专门吸引了目光,这不像是掩盖,反倒更像是提醒
那人要提醒谁?又要提醒什么?
萧九目色一凛,嘴角的笑却是愈发瘆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原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想还有比他藏得更深的。
“属下遵命!”男子单膝而跪,双手抱拳领命。
就在此时,红栏玉砌的房门被猛地撞开,一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竟搂着伶人不胜酒意地摔了进来。
“哎哟,可摔死我了”
呼痛的□□刚扯到一半,便觉察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那撞开了门的公子哥堪堪抬头,可了不得,这屋内竟是有人的。
“嘶——”
那公子哥揉了揉被撞的发痛的手臂,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身体瘫软,使了半天劲终于在那伶人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容哥儿,这咋还跌进我屋里了?”
一熟悉的声音飘荡于耳,那被唤作“容哥儿”的男子揉了揉迷蒙的眼,往声响处再定睛一看。
好家伙,这竟是萧九爷的屋。
此时那位爷正嘴角噙笑,目含春意的打量着他。
那地上却跪着两人,女的便是那醉烟楼的头牌添玉,还有一男子仔细一看,也是顶尖的样貌。
嚯,还是这萧九爷会玩。
容哥不禁咂舌,面上赔笑道:“扰了九爷的兴,我给九爷陪个不是。”
说罢便搂着伶人,合上了门,慌忙退了出去。
随着门被关上,萧九脸上的笑也随之消失。
“临初,跟去看看,那颜居安是真醉还是假醉,真醉便罢了,假醉便不用留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领了命,默默退出了房间。
“添玉,待我去了巫金国,你将是我在醉烟楼的一只眼。”萧九灵巧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中的狠意却是愈积愈深,他厉声道,“那些个探子可都盯好了,若下次再有纰漏就不只是领罚那么简单了。”
添玉冷汗灌满了全身,她忙俯身叩地道:“属下明白,定不会再有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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