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而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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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就是来杀咱们的,不想死就杀了他!!”在座都是不折不扣的凶人,不过吃惊片刻,就纷纷从腰间抽出武器,向那位赤手空拳还被困住了一只手的少年一拥而上。
喊打喊杀声声中,关统在楼上动了动,林兴贤刚想叫他不要去给小封大人添乱,却见关统只是将脖子伸得更长,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一路同行,早已让这个粗豪的猎户对小封大人口服心服,所谓艺高人胆大,即使为凶人所围,他也相信这些悍匪不是小封大人的一合之敌,只有那任二当家扑向小封大人时让他心中一突,但下一刻就有一人惨叫声中倒飞而出,噼里啪啦撞翻桌椅。
楼上两人看到的是封深再次“就地取材”,毫不费力地将手上的二当家横抡而起,砸向围攻而来的众人。
其实说砸也不太对,因为封深“砸”得太准、也太狠,按理说人肉虽重,却不够坚硬,然而被这人肉大锤抡飞出去的山匪却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有一人就被砸来了关统和林兴贤所在的木梯下,在他落地前,楼上两个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颈骨折断特有的“喀嚓”声。
看那贼人软绵绵瘫倒在地,身下迅速洇开一片,可不是因为吓尿了,而是人已经完全不活了。
他们又看向场中,二当家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发出凄厉的哀嚎,刀剑无眼,其余人本能自保,避让不开时自然免不了在他身上割上几道,但这些皮肉伤远远不及做人肉大锤所受的反力,他身上的坚硬关节被当做武器,当他被人以千钧之力平甩出去,膝骨狠狠撞中一个山匪同伙的正面,那人的鼻骨凹陷下去了,他的膝盖也似乎碎成了片。
关统和林兴贤在楼上只看了片刻,楼下就要打完了,虽然这场打斗发出的声响必定会惊动镇上,不过此时也无关紧要了。他们从楼上跑下去,关统逐一补刀,林兴贤仍是负责摸尸,摸了一圈又去柜台和后厨翻一通,暮色已经快要变成夜色,关统看见他满怀满抱地找到了不知多少东西,封深替他拿了一些。他手上还抓着二当家,后者已经半死不活了。
然后他们就可以走了。
跨出大门时林兴贤掏出了火石,空气里隐隐约约弥漫着灯油的气味,只要火一点,将这黑店和满屋尸首都化为灰烬,就会掩去大半他们来过的行迹。昌江城中的那位大人没有明说,林兴贤却觉得他们此时实在不应出任何风头,虽然此事不得不做,做了也只觉痛快而毫无悔意,不过……
他看了封深一眼,小封大人确实很难隐匿人群,他还未开口说要动手,便看到小封大人对他摇了摇头。
林兴贤有些吃惊,但只迟疑片刻,他就收起了火石。
将那座已经完全死寂的黑店留在身后,带着人头,文书官印,还有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他们还要穿过半个平原镇去取寄放在别处的坐骑,封深却让他们留在原地。不过片刻功夫,关统和林兴贤就听到马蹄声远远传来,阴沉沉街道的另一头不多时就出现了三匹骏马前后奔驰的身影。
来的不只是马。
马身之间还夹着一个挣扎不休的人,他一只脚缠在马镫上,半个身体被拖在地上,被一路拖行一路惨叫,街道的深处隐隐约约有人声喧哗,是发现马跑了而追过来的。
关统瞪着眼看那个被拖得半死的偷马贼,既再次吃惊于封深的手段,又恼怒于此地的人心日下,骂了一声,“什么鬼地方!”
三匹灵性惊人的马儿很快就跑近了,放慢脚步在三人面前正正停下,为首那匹马低下头,在封深肩上蹭了蹭,连那满脸血的偷马贼也看得目瞪口呆。封深伸手一碰,偷马贼的脚就从绳上被解开了,扑通一声落地。
封深翻身上马,说:“走。”
待到后方贼人同伙追来时,只能看见三人三骑没入黑暗的背影,满心不甘的他们还在跺脚喟叹,夜风如水吹来,他们的动作慢慢停下,面色渐渐变成惊恐。
一寸寸转身,他们看向矗立身旁那座黑洞洞的客店。
往日此时此刻总是灯火通明的地方寂无人声,黑洞洞的大门半开,比夜更深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他们迟疑许久,才慢慢走近。
手刚扶上门板,细细的一声吱呀响亮如雷,他们小心翼翼踏脚进去,才走两步,脚下就踩到了一滩水。
不可能是水。
身后有人点亮了风灯来照,暗淡的灯光照见了地上四处蔓延,尤带温热的血池,也照见了遍地横尸。
平坦大道上,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吹得人骨头都轻了三分。
林兴贤一路轻驰,高兴得几乎要笑出声。高兴是理所当然的,大人给了他们三日的界限,他们只用一日一夜便诸事办得妥当,可谓满载而归。虽说林兴贤和关统在这一行中的功用微不足道,但他们既不是气性大的世家少年,又不是急于建功立业的武夫,如那位大人所说,真正出力的不是他们。他们也不缺自知之明,知道倘若没有小封大人一路扫清障碍,他们怕是要摸到文智渊的衣角都难。
返乡之路已经可谓一片坦途,三人再入山林。
路上林兴贤一直想问小封大人为何要留那青山寨的匪徒一条性命,一直将他带到这里,待到他们寻了一处避风之地,驻马搭灶,生火造饭,小封大人任由俘虏滚到一边,对他们说:
“明天你们先走。”
两人有些意外,“大人您要去做何事?”
封深抬头看向黑暗中隐约的山峦轮廓,名为青山寨的匪窝已经离他们不远。
他说:“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