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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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贺桃到南街村后,很少被吵醒,以至第二日早上被外面声音闹醒后,她有了回到汴京的错觉。

    贺桃睁开眼,神色懵怔的看了一阵房顶,确认自己还在那间偏远的山野小院,大大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要迟了早课,被陈婉教训上大半个时辰。

    她坐起身,喊了声春秀。

    屋里屋外都安安静静的,没人应她。

    外面热火朝天的,让贺桃再睡,她也睡不着。

    于是,她自个儿掀被子起了身,光着脚丫子走到门边,开了门往外张望。

    在院子边扎堆踮脚看热闹的春秀这才发现贺桃醒了。

    她急急地走近,喘了几下,胸脯上下起伏,“娘子今个醒得比往常早了三刻钟。”

    贺桃模样乖顺的点了点脑袋,“太吵了,睡不着。”

    早晨有风,刮得人凉飕飕的。

    春秀将贺桃劝回屋里,瞪了擅离职守的春香一眼,折去小厨房打洗漱用的热水。

    贺桃洗漱完,吃了几块热乎的栗糕,才算有了两分精神。

    她抿了口温茶,听着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哗声,“为什么这么闹腾?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贺桃的话,立在一旁的春香忽然扑哧笑出声。

    她像是献宝一样,噼里啪啦将事情一顿抖。

    声音是从盛徹家传出来的。

    知道他生病消息的村民自发带了慰问品来看他,各家各户的,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娘子,你可是不晓得,那些村民有人捉了一只鸡,有人提着块腊肉,还有的抱着一颗白菜来的。做登记的时候,念吉利话都不带磕巴的,有什么,什么”

    春秀看不下去,添补到,“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战胜病魔的信心。”

    “对对对。”春香想起来了,边笑边说,“还有‘待郎君康复后,再大展宏图。’”

    贺桃被春香滑稽的演技一逗,咯咯笑不停。

    “还有吗?”

    “当然有。”春香清了清嗓,掐着腔调,“郎君可不能有事啊,我们一家老小都仰仗着您。”

    “扑哧。”贺桃郁郁不乐的起床情绪“嗖嗖”的溜不见了。

    说起来,她昨个儿过去蹭饭的时候不知道盛徹病了,也没准备合适的慰问品。

    想到这儿,她朝春香抬了下下巴,“拿库房册子来,我挑几件东西,帮我送过去。”

    春香想到要给隔壁热闹的场景添砖加瓦,高兴应了声“喏”。

    春秀将暖和的汤婆子塞到贺桃怀里,“娘子记得今个要收拾回京行李吧?”

    “记得的。”

    -

    贺桃给盛徹送了两颗皮老纹深的贵重山参,可能是村民太有意思,贺桃也随大流写了句祝福语,让院里做事的小厮一道送过去。

    贺桃喜欢热闹,但又矛盾的不喜欢人多。

    外面人来人往,她窝在房里,临时抱佛脚的恶补回家可能会被考校的《资治通鉴》。

    时不时春秀会因为一些事进来让她拿主意。

    贺桃每次都讲“可以”,她进屋的次数越来越少,留下贺桃安安静静读书。

    《资治通鉴》卷帙浩繁、语言晦涩难懂,贺桃看一句得停下来琢磨半天,有的能想通,有的百思不得其解,但背下来总没错就是。

    贺桃看书看得认真,完全没发觉窗户开了。

    直到灌进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才瞧见站在窗外的盛徹。

    贺桃被他吓得扭头看房门。

    盛徹被她胆小鬼的样子逗到,挑唇,呵出一声笑。

    贺桃将门闩放下,看着盛徹,“你怎么过来了?”

    盛徹鸠占鹊巢,在她垫了好几个软垫的官帽椅坐下,“吵得慌,找个地儿清净会儿。”

    “你这么不见了,他们不会翻天?”

    “不会,我本来就没见他们。”

    贺桃懵了下,“那他们这么情真意切讲话讲给谁听?”

    “青竹。”

    贺桃:“ ”

    盛徹懒散躺坐在椅子里,闭着眼,脖颈线条漂亮利落,“他们想的只是到时我看登记册子有他们名字就成。”

    说起这个,他就隐约觉得不痛快。

    他昨天中午收了小李掌柜的礼,晚上就传出他生病的消息,要是这时候拒了旁人送的礼,倒会显出他对李氏绣铺的照拂。

    贺桃完全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她搬了个圆墩到盛徹边上坐下,正儿八经喊了声他名字。

    盛徹后脑勺贴着椅背,稍歪了下头,视线就落在端正坐好的贺桃身上。

    贺桃要给他讲“与人交往,相互尊重”道理。

    这种经历很新奇,新奇得盛徹觉得隔壁的聒噪声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贺桃身上有一种很纯粹的力量,让人很难相信她从出生就带有高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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