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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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忙将蜻蜓递给了他,交待道:“下回不许自己爬树了,有何事都尽量让旁人帮忙。”“我皇兄说了,凡事要靠自己!能不求人便不求人。”
一句“皇兄”,让元蘅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
原本以为是哪家的顽皮小孩不小心溜了进来,谁知竟然是个小皇子。
也是,这里是文徽院,谁家的小孩能跑进这里来还不被人赶出去?再看他这一身锦袍,虽然因为顽皮沾了许多泥渍,但是仍旧可从纹样中看出身份的尊贵不凡。
看着他的年岁,应当就是梁皇后的幼子闻泓。那他口中的“皇兄”,应当就是闻澈。
元蘅心中暗暗叹了气。刚走了一个,如今又来一个。
再看向闻泓时,她心中竟有些感慨。如今天下局势大变,帝后异梦、君臣离心猜忌,最初的源头只是太后想要扶持这个小孩做皇帝。
不过当年他不过才两岁,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元蘅将他领口沾上的泥渍用手指抹掉,给他整理着被树枝勾乱的衣裳:“你皇兄说得对,为人呢,自然不求人最好。可是像方才这般危险的事,你是个小孩,适当示弱也不丢人。”
闻泓显然不听她说,但目光却移向了她的耳垂。
“你是女子!”
闻泓盯着她看,终于发觉了什么似的,略有些兴奋地开了口。
元蘅幼时穿过耳,如今经久未佩戴耳饰,她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谁知这小皇子只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文徽院的人之所以从未看出她是女子,大概只是因为她是伴读。寻常学子都没怎么与她说过话,身份矜贵一些的更是直接没将她放在眼中。
他们甚至从未问过她的名字,更何谈发觉这小小的耳眼。
“被你发现了,小殿下,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旁人。”
“不能告诉皇兄么?”
他睁着清亮的双眼专注地看着元蘅。
敢情在他眼里旁人就只有皇兄?他那皇兄闻澈还用得着瞒么?
元蘅叹了气,正准备说什么。
可是被谈论的那人已经走了过来,想抱闻泓,可是瞧见他身上的泥渍,叹息着给他拍了拍灰尘,道:“你皇兄已经听见了!”
闻澈臂弯间搁着一套碧色里衣,他递给闻泓,道:“你去泥地里玩了么?去换衣裳,要不然我立刻告知明锦,将你带回宫中去,再不得出来。”
这是闻泓最怕的威胁。他乖乖地接过里衣,甚至顾不上与元蘅道个别,便一路小跑地往房中去了。
元蘅碍于男装,便只抱拳行了男子之礼:“见过殿下。”
自上回在文徽院门口此人说笑过她之后,已经有五六日未曾见过了。看他的模样和态度,似乎对文徽院来了女子之事也没有什么异议。
“你费了心思往文徽院中来,又是为了平乐集?”
闻澈还是将话问回了平乐集。
他一日不弄清楚褚清连为何将毕生心血交给这个女徒弟,他便一日不安。元蘅或许有几分出众才能,但是北成从未有女子入仕先例,只怕她无论怎么做都难以保全。
“是。”元蘅毫不回避,“当年老师便是在文徽院中撰修平乐集,内里都是曾经被先帝封驳的旧政见解。只是当时遭遇柳军叛乱,老师病逝,平乐集又成了残卷。元蘅唯恐对不住他的心血,便想来这里,或能补上所缺。”
她的直言不讳令闻澈有些吃惊。
里面只是政见?
世间传闻纷纷扬扬,有人说此有人说彼。一些人觉得里面记写了北成财富所在,又有人觉得这压根就是祸世的东西。被先帝烧毁一次之后,褚清连才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你今日怎会愿意说了?”闻澈惊于她的坦诚,声音也不由得放轻了。
元蘅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因为我愿意信一回殿下。但若殿下将此事传扬了出去,那元蘅只当它是道催命符,宁愿与之俱毁。”
与之俱毁……
闻澈压着舌根默念了这句话,忽然笑出声。
“元蘅,你是否想过,褚清连是两朝首辅,为何这些政见却只能封存在文集中,最后寂寂地落在你手里?你眼中的催命符,或许在旁人眼中如同废纸。”
大抵是那些用饭的学子又折回来了,隔着不算高的院墙也能听见他们的说笑声。
元蘅本想反驳两句,但是此刻也多少顾及着院中来往的人。
她只得压低了声音:“不是废纸!有些良药是狼虎的,或许要找到温和的药引子,才能医人。”
谁知闻澈却并没有意会她想回避人的意思,反而往前一步凑近了她。原本闻澈就生得高,靠近低头俯视她时,刚好将元蘅笼在了他的身影里,留下一片暗。
“这无痛无痒的北成盛世病在何处?”
他说话时将声音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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