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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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晏冬紧接着又说:“我没谈过恋爱。”

    “哦哦。”时月只想快点把这个话题绕过去,心不在焉道,“你之前说过了。”

    “所以。”迟晏冬顿了两秒,眼睛漫不经心瞥向别处,须臾又转回来,看着她,轻描淡写道,“刚刚那个,是我的初吻。”

    “!!!”

    时月鼓起腮帮子,愈发心虚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感觉自己整个耳廓都被滚烫热流盈满。

    她轻声咳了下,咕哝道:“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噢。”迟晏冬垂着眼,瞧了她片刻,“通常,那些欺骗人感情的人,占完别人便宜,都会说自己喝醉了。”

    啊???

    怎么就!欺骗感情了!

    时月脑子懵了懵。

    又觉得,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毕竟,她确实,夺走了他的初吻。

    时月咬住唇,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的脑袋混混沌沌,已经完全被酒精操控。

    想不明白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便只能寻找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时月抬眼看他,询问道:“那不然,你亲回来?”

    话音落,就听到男人一声低沉闷笑。

    迟晏冬抬起手指,指骨节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侧头睨了时月片刻。

    他的目光有若实质。

    时月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提议确实很荒唐。

    她鼓了鼓嘴,下一瞬就听见迟晏冬说:“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他的目光在她浸润着酒渍的双唇上停留片刻,喉结轻滚了下,蹙眉,似是很认真地思忖了会,才抬了抬眉,很是体贴地道:“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下周,陪我去容城广电录个节目?”

    ……

    隔日,时月是被裴子川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片陌生的木质屋顶。

    她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木屋顶,陌生房间……

    她怎么在迟晏冬家里睡着了?

    果酒后劲大。

    她记得,她昨晚是准备回家的。

    但她身子软得厉害,走都走不动,本想让迟晏冬送她回家的。

    结果,男人懒懒散散靠在廊柱上,语气听起来很无奈:“我也喝醉了。”

    记忆再往前追溯。

    昨晚那个不知道算不算吻的吻也跟着一起跃入她的脑海。

    时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脑袋轰地一下发起热来。

    幸好,迟晏冬还算君子,没有趁人之危,只让她陪他去录制节目。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

    但这也已经够尴尬。

    时月像鸵鸟一样缩进被子里。

    没两分钟,房门突然被敲响,迟晏冬清冽低沉的嗓音配合着有条不紊的叩门声响在门口:“你弟弟找你。”

    紧跟在后面就是裴子川不满的反驳声:“谁是她弟?”

    时月生无可恋地从床上走下去。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外衣脱掉了,此时踩上拖鞋走出门。

    门前,两个男人正剑拔弩张相对而立。

    确切来讲,剑拔弩张的只有裴子川一个人。

    迟晏冬只穿了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神情中带了几分刚睡醒的懒怠。

    他额前的头发完全地垂了下来,微长的碎发盖住了一点眼睛。

    他双臂抱怀,懒散地靠在旁边门框上。

    这副模样,令时月恍惚以为又回到了他们大学时代。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时月替杨明秋去查寝。

    那天她负责的区域恰好是迟晏冬他们宿舍那栋楼。

    那次检查完全就是突击检查,没有提前通知,时月进门时,发现他们宿舍里只有迟晏冬一个人。

    他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神情冷淡地走过来开门,眉眼间露出几分倦色。

    看到时月,他神情似乎有些怔愣。

    时月还以为他是因为作为校园男神,觉得只穿一身睡衣出现在女生面前有损形象,因此才有几分僵硬,于是软声给他解释:“你可以不用管我,我就来查个寝。”

    少年停了好久才略显散漫地点了下头。

    一手扶着门,另只手里还捏着一支中性笔,侧身,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走进了他们卫生间里。

    时月记得,那次在他们寝室,她还接到了陈叙的电话。

    原本他们两个约定好了要一起去吃晚饭,但时月临时接到了杨明秋的求助,匆匆给陈叙发了条消息就来工作了。

    刚下课的陈叙大发雷霆,一个电话打过来,即便时月没开外音,但空旷的房间里还是回荡起了他不满的埋怨声。

    时月有些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迟晏冬,小心翼翼将听筒捂住一半。

    那时恰好刚上完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时月电话还没讲完,走廊里就忽地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男生宿舍比女生宿舍要更吵闹。

    说话声、嬉笑声,甚至还有拍打篮球的声音,全部混作一团。

    迟晏冬单手抄兜立在门口。

    明明只穿了一身家居服,但他整个人高瘦挺拔,还是好看得令人不由心生赞叹。

    下午昏白的天光拢着他的身影,门外走廊的光线微微偏暗。

    时月挂掉电话,有些窘迫地抿了一下唇,继续查寝的心情也所剩无几,匆匆说了声抱歉就准备离开。

    路过他时,男人肩膀忽地耷下来,整个人懒懒往后一靠。

    晃动的门板在喧闹的走廊边发出一道闷沉的声响。

    迟晏冬低眼看着她,面上不带什么表情地忽而说道:“他每次都这么对你发脾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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