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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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问得突兀。时月一开始还以为他不是在跟自己讲话,直到眼睛四处瞟了眼,发现寝室里除了他们两个,确实没有别人了。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过去。
没想明白,她和陈叙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以前也并没有听说,迟晏冬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也可能是因为他今天生病,心情不太好?
时月重新低下头,低低“唔”了声,并没有对陌生人倒苦水的习惯,因此,只是朝他笑了一下,就出了门。
这段记忆时月本来都忘记了,但此时迟晏冬一身浅色家居服出现在她面前,那些泛黄的时光忽地就猝不及防地,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朝她袭来。
原来,她和迟晏冬,还有过那样的交集啊。
难怪,那日她问他是否认识陈叙,他说宿舍里的人都在打赌她和他什么时候分手。
现在想来,也许打赌是假,他大概也是想到了那天傍晚的事情,故意揶揄她呢。
时月抬手摸了摸鼻尖。
整个房子里暖气打得很足,她白净的脸上很快就被热气腾出一片红晕来。
宿醉醒来,意外地没有头痛。
裴子川双臂抱怀,神情八卦地上下扫视了时月一会,转头又去扫视迟晏冬。
他手肘弯起,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你们俩昨晚——”
“我们两个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很清白!”时月怕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辞,抢先一步说道。
裴子川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我又没说你俩不清白。”
“……”
裴子川换了个姿势站立,颇显中二地朝她抬了抬下巴:“外婆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我哥改航班了,大概今天上午十点多的大巴到客运站,吃完饭一起去接他?”
时月愣了愣。
喝酒误事,她竟然忘记今天裴子洲会过来。
她点了点头,回房间将自己的羽绒服拿出来穿上,去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看到迟晏冬双手闲闲地插在兜里,依然一副懒散姿态在原地站着。
男人侧脸对着他们,他身形修长,肩膀宽而薄,身体的线条很漂亮。
时月有时候觉得迟晏冬的气场很奇怪。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那种人群里的焦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但是,这几次的相处,她却时常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常常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等她忙完一圈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哦,原来他也在啊。
想到这里,时月不禁摇了摇头。
透明人——
她怎么会这么评价迟晏冬?
她绑好鞋带,临走时,才双手扒着门框,朝迟晏冬摆了摆手:“昨晚麻烦你了,再见。”
然而,一个小时后,她又重新出现在了迟晏冬家门口。
时月双手扶着额:“这样真的好吗?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跟他借车子了。”
裴子川在一旁说风凉话:“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时月,“你不会觉得这样脸皮太厚了吗?”
裴子川:“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脸皮厚了。而且,我哥说他带了两个箱子,还是开车方便些吧。”
“但是……”
时月正纠结,面前的院门忽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迟晏冬惯常一身大衣,头发看起来应该特意打理过,刘海依然半耷在额前,被梳成了三七分的样子。
一小截明净而饱满的额头露出来,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几分。
打开门后,他便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直到感觉到面前气氛不对,才漫不经心地抬起眼。
时月和他视线对上,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迟晏冬眉梢稍扬:“有事?”
“没……”
裴子川在旁边大声盖过她的声音:“有!”
时月:“……”
迟晏冬抱着臂,懒散地倚在门边,淡声问:“什么事?”
时月抬手挠了一下自己耳后皮肤,温吞道:“我们不是要去接人吗?所以,想问你今天用不用车?”
迟晏冬瞥了她一眼,习惯性地蹙了下眉,嗓音缓下来几分,语气清淡道:“要用。”
“哦。”时月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莫名从他的声调里听出来几分浅浅的叹息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怕他觉得不好意思,安抚道:“没关系,我们打车过去也可……”
话说一半,迟晏冬忽然掀了下眼皮,打断她道:“你们去哪里接人?樱川北客运站?”
他走近了些,时月又闻到了他身上干净清冽的香水味,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极淡的,浅得几乎闻不见的烟味儿。
时月喜欢烹饪,因此,嗅觉也比别人要灵敏几分。
“对的,是北客运站。”她随着他的动作转过身。
迟晏冬沉吟片刻,手指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来,淡声道:“顺路,一起吧。”
-
他们九点钟出发,只用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北客运站。
时月被裴子川推到副驾驶座上,转头摸出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时月隐隐觉得迟晏冬今天的状态不太对,人看着冷淡了好多,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
她看他心情不佳,也没有刻意去找话聊,她单手托着腮望向窗外,没来由地,却想起她暗恋裴子洲的那些时光来。
其实比起裴子洲,她和裴子川的交集显然要更多。
他们三个的年龄好像一个非常标准的、层层递进的阶梯。
她比裴子川大三岁,裴子洲则比她大三岁。
她刚刚步入青春期那会儿,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女孩子,几乎人人都有一个喜欢的人。
她当时看着教室里那些虽然跟她同龄,但显然还十分幼稚的男孩们,一点动心的感觉也找不到。
晚上回到家里,她坐在灯下写日记。
-所有人都有喜欢的人了。
-那她也一定要找个人喜欢才好。
春心萌动的喜欢,好像是青春期带给大家的并发症。
在大家的心里,有喜欢的人,同时意味着和孩童时期的自己告别,而准备开始成为一个大人了。
时月日记写到这里的时候,妈妈唐韵突然从外面敲响她的门。
她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才发现正在外省念大学的裴子洲回来了。
念大学后,他变得好看很多,个子抽高了,人也瘦了,之前时月听裴子川说过,他在学校里,很受女生们的欢迎。
他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往那儿一站,却莫名格外显眼。
他剃了寸头,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同人讲话时,总夹杂着三分风流笑意。
——是坏男人。
十六岁的时月这样评价裴子洲。
而十六岁的小少女,真的很难抗拒这种“坏男人”。
那之后,时月日记的主题就变成了“裴子洲”。
如果非要深究,她到底有多喜欢裴子洲,也并不见得,很久以后时月回想起当时的片段,感觉她更多的,是迷恋一个名为“裴子川”的意象。
她创造出来的,一个能够被她长久喜欢着的,完美意象。
但是,正如她昨晚同迟晏冬说的那样——她会演。
演她很喜欢裴子洲。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人和她有过同样的经历。
她演得很投入。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就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同别人谈恋爱了,她会吃醋,会黯然神伤。
有时演得久了,她甚至自己都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喜欢裴子洲,还是在习惯喜欢裴子洲了。
时月叹了口气,从回忆里抽神,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来了樱川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早高峰的时间点,有点堵车。
时月刚吃完饭,大抵因为今天神思疲倦,她坐在晃动的车厢里,久违地体会到了晕车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手指按在喉咙上,弯腰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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