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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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在被子里扭来扭去,跟条毛毛虫似的。睡相真不老实。
越王解了袍子扔在一边,正想躺下,发觉身上有一点痒。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胳膊上一摸,摸到了一颗红疹子。
耳边响起蔡医女说的那些话。
眼下最危险的时候已过,接下来的几日红疹会发痒、然后结痂、脱落。
已经开始发痒了吗?
越王转过头去看旁边的女人。
女人皱着眉头,跟蚕蛹一样睡在旁边,蛹身却扭来扭去。因着这动静,她整个人从被子里滑出来了些,雪白的肩膀露在外头。
她的肩膀上发了七八颗红疹子,想是开始痒了,拼命在用肩膀蹭枕头止痒,连蹭了好几下,似乎还没止痒,直接歪着头拿下巴去蹭。
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青丝凌乱地飘散到枕头上,额发却依旧勾勒出了美人尖。
她不停用下巴蹭着枕头,模样真像一只舔爪子的猫。
越王盯了片刻,见她下巴的疹子越发见红,回过神来,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嗯。”窦施然用鼻音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抗议,她痒得难受,本能地挣扎了几下,无奈双方力量悬殊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越王双手按着她的肩膀。
“王爷,我……”窦施然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被妖怪抓住的梦,没想到是真的被抓住了。
“你身上红疹开始发痒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窦施然觉得身上更痒了。
越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就扭动自己的腿,左膝盖蹭右膝盖,左脚背蹭右脚背。
“你忘了蔡医女说的话吗?现在挠痒,往后这些长疹子的地方都会落疤。”
落疤?
窦施然当然怕,她咬紧牙关强忍。
“王爷,你痒吗?”
“痒。”
他答得很简单,窦施然听着却不是滋味。
“你能忍住不挠?”
“嗯。”
窦施然瞪着他,一脸的愤懑。
他忍得住,可她痒得好难受,好像再拿肩膀蹭蹭枕头。
“王爷,我的肩膀真的好痒,你帮我挠一下吧。”她软了语气恳求道,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迅速充盈起了水汽,“王爷,王爷。”
这哀求的眼神……
越王忽然想起,有一年父皇带他去秋猎,他骑着马追一只梅花鹿,将它逼到了绝路。
那只鹿,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令他放下了手中的弓。
“王爷。”她再一次恳求道,见他有所动容,讨好地说,“王爷,你松开我吧,我帮王爷挠挠。”
“本王用不着。”
他虽然也觉得奇痒无比,但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你不挠,我要!”她一下就带着哭腔了,听起来委屈得要命。
一边哭着,她一边拼命地拿额头去蹭越王的手臂。
额头上有两颗疹子,真的好痒好痒。
越王瞧着她又要失控,这么蹭着、磨着、求着,他的意志也略微有些松动。
“蔡医女!”
在琅华殿外值夜的蔡絮很快进来,瞅见两人在榻上的情景,连忙低头跪在殿内。
“王爷有何吩咐?”
“太医院调制的止痒药膏?调好了吗?”
“王爷放心,已经调好了,奴婢即刻去取。”
知道情况紧急,不等越王回答便匆匆离去。
越王低下头,看着磨来蹭去的女人,既难受、又窝火。
好在蔡絮很快返回。
“先给她上药。”
越王也痒,但若岳萦心再不止痒,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会磨破了。
蔡絮知道他的顾虑,又道:“夫人此刻已经被折磨得失了自制,还需劳烦王爷安抚夫人,奴婢好为夫人上药。”
越王轻轻“嗯”了一声,往旁边退了些,依旧按住她的肩膀。
药膏是奶白色的,看着有点像米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蔡絮拿着药膏,拿着银质小勺,舀了点药膏,往窦施然脸上的红疹上轻轻一点,红疹子便成了一个白点。
先是脸,尔后是脖子、肩膀,以及全身。
正面涂好了,越王又把她抱起来翻了个面,等到全身都涂好了药,窦施然终于恢复了理智,但眼前的场景比先前还尴尬。
知道越王瞧过身子是一回事,现在大眼对小眼地敲着又是另一回事。
她刚才喊痒喊得厉害,立即装晕也不太自然。
还是越王动作快,将她重新放在榻上,从蔡絮手中拿过药膏,说了句“她交给你了”,径直往旁边屋子走去。
蔡絮扶着窦施然坐起来一些,从旁边柜子里拿了干净肚兜替她穿上,再拉被子拢住她的身子。
窦施然长长松了口气。
身上一点衣裳都没有,当真羞耻得紧。
“夫人除了发痒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蔡絮问道。
她给窦施然涂的药膏冰冰凉凉的,上过药后再无异样的感觉。
窦施然感激道:“主要就是痒,不过细说的话……头有点沉,喉咙也有些不舒服。”
“奴婢都记下了。”说着,蔡絮从旁边端了药丸,“这是秦院首为夫人开的药,有止痒、润肺、助眠的功效。夫人服下,晚上能睡得安稳些。”
“多谢。”
蔡絮喂她喝药,刚喝了两口,就苦得掉眼泪,只还强忍着继续喝。
她宁可苦死,也不要痒死!
一口气喝完苦药,感觉整个人都变苦了,忽然有人往她口中塞了块蜜饯,一抬眼,看到越王已经涂好药回来了。
蔡絮起身,收好药箱,恭敬地离开了。
越王的眸光转向窦施然,窦施然亦看着他,两个人身上的红色疹子都变成了白色点点,对视片刻,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睡吧。”
越王坐上了榻,却没有立即躺下。
“王爷,你说咱们算是熬过去了吗?”
“嗯,熬过去了。”
“千万不要留下疤。”窦施然在口中小声念道。
疤?
越王的眸光闪烁了下,似想起了什么。
他重新坐了起来。
“王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越王一言不发,将窦施然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提。
“你身上盖着被子,帮你瞧瞧药膏蹭掉了没有。”
“啊?”
然而越王只粗略看了一眼,为她盖好被子,灭了灯烛,重新躺下。
夜,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越王听着耳边干净柔和的呼吸声,重新起身燃了蜡烛。
他重新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截,露出半截腿来。
她的肌肤,真的白净、柔腻,捏起来跟上等的玉一样。
虽然这块玉上多了些难看的疹子,但玉就是玉。
越王竭力叫自己不去想其他,专注地看她的腿肚子。
烛心摇曳。
他很快找到了有一处比其他地方白得不一样的地方,她所说的,幼年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