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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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不知为何,她的耳边突然响起姑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等到你站得比哀家还高的时候,便是你摆布他人的时候了。”
果真如此吗?
窦施然不想摆布他人,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摆布。
“替本王泡壶茉莉吧。”
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茶具和茶罐,窦施然取了茶具,取茶,涤茶,泡茶,动作干净利落,是做惯了的模样。
她倒了半杯茶送到越王跟前。
越王饮过茶,“不怎么样。”
“奴婢无甚茶艺,只是乾元宫里泡茶的水是每日从京郊北行山的泉眼里取的,娘娘喝的茉莉也是南海进贡,主子们才喝得顺口。”
“你是说本王的茶不好,水也不好。”
“不敢。”
“哼,”越王冷笑,目光从上到下地将她细细打量了一遍,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薄衫,冷冷道,“往后在王府,不要穿成这般模样,本王很讨厌。”
他不喜欢看到穿成这样的女子,何况她还顶着一张跟记忆里相似的脸。
这般浪荡姿态,着实是对这副眉眼的玷污。
“是,奴婢知道了。”
“你既是皇兄赐给本王的人,在王府不必称奴称婢。”
“是。”
“下去吧。”
简简单单三个字,便把窦施然打发了。
越王态度冷漠,显然并未将她放在眼里,窦施然走出书房,长松了一口气。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看来在乾元宫里兄慈弟孝,不仅兄是假的,弟也是假的。
从前她在宫中如履薄冰小心周旋,往后在王府同样要小心周旋。
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乾元宫里依旧燥热沉闷。
皇帝静静坐着,眼前的膳食没有动过分毫。
太后走进来见此情景,吩咐宫人把凉了的膳食撤下去,再换热的上来。
皇帝缓缓抬眼,朝太后笑了一下,“想必母后已经把其余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宫里该换的人哀家都已经调换了,绝不会出岔子。过几日,哀家会下懿旨让皇后去白马寺为皇帝祈福。”
“都是儿臣不力,劳累母后做这样多的事。”
见皇帝神情低落,若有所思,太后扬眉,“怎么,皇帝后悔了?”
“有什么可后悔的,最差,也不过是现在了。”皇帝的唇边重新浮起惯有的若有似无的哂笑,只是眸色依旧凝重,“朕只是担心皇后。事出突然,朕怕她一时不能接受。”
太后却不以为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皇帝可知阿施为何会从小养在巴陵?”
“为何?”皇帝的确不知。
他知道窦施然的娘亲早逝,也知道窦施然自幼生活在巴陵,却不知道为何身为嫡长女的她会去千里之外的外祖家生活。
太后道:“阿施的母亲是哀家的第一位嫂子,生第三个孩子时亏损了身体,一尸两命走了。阿施外祖父赶来奔丧,五岁的阿施哭嚎着非要跟外祖父一起走。”
“她是嫡长女,国公府不会让她离开。”
“不错,但阿施对哀家说了一句悄悄话,把哀家吓了一跳。”
皇帝眯了眯眼睛。
“她说爹爹喜欢上了一个远房表姨,可表姨是个坏女人,她非跟外公走不可。”
“国公爷跟这位表姨有私情?”
“兄长跟这位表姐自幼青梅竹马,兄长成亲之后,家中长辈做主让表姐搬离公府,只怕我第一位嫂子都不知道个中内情。阿施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察觉,哀家一时兴起,便以皇后的身份干预家事,做主让她跟外祖父离开。”
“这位表姐就是现在的国公夫人?”
“不错,阿施的母亲过世半年后,表姐做了兄长的继室。阿施十二岁的时候,跟随外祖父回京述职。哀家特意召她进宫,一见面,她便求哀家救命。哀家自然不解,她说继母不慈,要害死她的哥哥。哀家见了她嫡兄,几年不见,这孩子长得十分瘦弱,说话唯唯诺诺地,丝毫没有公府嫡长子的风范。”
太后见惯后宫是非,看一眼便知个中曲直。
皇帝会心一笑:“所以,是因为阿施,母后才让窦谓然进宫给朕做伴读。”
“不错,”太后道,“阿施这孩子身上有股子韧劲儿,她知道轻重,也知道怎么活下去。”
“国公爷是窦家的族长,但母后是皇后,是可以压制国公爷的人。她小小年纪就看得清母后是有能力帮她的人,解决了她和哥哥的困境。”
“所以,阿施其实跟皇帝是一样的人,你们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皇帝的眸光动了动。
窦施然十二岁进宫的时候,其实他见过了。
造化弄人,当初高高在上的皇子,万万没想到,那个带着乡下口音的小姑娘会成为自己的皇后。
非但如此,还将身家性命都系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