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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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孝庄握着佛珠，听苏麻说完皇上昨天下的御旨，甚是不满，终究想到康熙已经大了，将‘胡闹’二字咽了下去。

    “惠贵人是宫里的老人了，又为皇上诞下两个阿哥，代管宫务倒是勉强说得过去，这个宜贵人不过是个桃代李僵的，哀家看，皇上真是糊涂了！”

    苏麻喇姑看着康熙长大，对他感情极深，见孝庄如此生气，便劝道:“皇上十四岁的时候就极有主见，如今年岁渐长，处理事情也更深思熟虑了。皇上此举必然有他的考量，可能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咱们不知道的呢？”

    孝庄浸淫宫闱多年，什么阴私诡计都见识过，此番钮钴禄氏小产大张旗鼓地调查，却又轻飘飘地偃旗息鼓，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苏麻喇姑这样一说，孝庄也平静下来，“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哀家早先时候看到这个郭洛罗氏，她那副相貌让哀家想起了一个人来。着实令人不安。”

    苏麻喇姑知道她指的是谁，那个女人迷得先帝爷七晕八素，她活着的时候先帝爷独宠她一人，死后更是让先帝爷失魂落魄，最后弃江山于不顾，上了五台山出了家，孝庄也因此大受打击。

    苏麻喇姑安慰道：“咱们皇上性情刚毅，绝非一个女人能左右的，太皇太后不必太过担心。”

    那件事给孝庄留下的阴影十数年都未能抚平，她还是放心不下，便让苏麻喇姑去将瑞珠叫过来，她要亲自见见。

    瑞珠昨天接到了康熙命她与惠贵人共同代管后宫事务的谕旨，当时她还很惊讶。本以为康熙会一昧地维护佟佳氏，没想到康熙会将她掌管宫务的权力撤了，转头就交给了她和惠贵人，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补偿。

    内务府动作很快，上午就来了人，将宫中一些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她。按照康熙吩咐的，她和惠贵人协管，惠贵人管理账簿登记物品入库出库，她就掌管钥匙和宫中的一些庶务，也没有分得特别清楚，但是好像掌管钥匙的她权力会多一些。

    还没交接清楚，撷芳殿就来了人。

    瑞珠得知宁寿宫来人，还略感惊讶，毕竟太皇太后不理后宫事务已经数年了，突然派人来请她，让瑞珠略感不安。

    她之前也见过孝庄，但是都是远远的看，也没怎么说过话，孝庄虽然时时都是一副笑模样，但谁都不敢小看这个独自为大清支撑数年的女人。

    到了宁寿宫，瑞珠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孝庄，宁寿宫的宫女告诉她孝庄正在礼佛。等了一会儿，瑞珠便见到了苏麻喇姑。

    兴许是跟着孝庄常年礼佛的原因，苏麻喇姑通身一股香火气，面容平和，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苏麻喇姑对她笑道：“宜贵人久等了。”

    瑞珠知道苏麻喇姑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老宫女，她跟着孝庄数十年，就是康熙见了她也会尊敬几分，瑞珠就更不会在她面前摆贵人架子了。她便朝苏麻福了一礼，“苏麻姑姑有礼了。”

    苏麻侧过身，不敢受她这一礼，虽不敢受礼，但心里对瑞珠的印象好了不少，一个谦和的人永远都不会被人讨厌。只是孝庄有意试探瑞珠的心性，便只得笑道：“太后还在礼佛，之前吩咐下来，若是贵人小主到了，便请小主先去小佛堂捡佛米，为皇上祈福。”

    瑞珠有些惊讶，让她过来捡佛米？来不及多想，苏麻已经在前面领路，她只得跟了过去。

    苏麻喇姑将她领进佛堂，交代她，“小主一定要跪着捡佛米，方才显得虔诚。”

    佛堂布置得十分简单，佛龛正对着门，一张八仙桌上摆着一只远山炉，里面插着稥，青烟正袅袅上升。

    瑞珠扫了一眼，八仙桌下散落了一地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