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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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珉‘啧’了一声,将兑好了药的酒水递给他,说道:“她走了便走了,这府上废弃的屋子也有不少,大不了寻个隐蔽些的角落都行,总比在此失身,她有所察觉好。”
“这不是正好么?快将药服下罢。”
林子耀的目光落在她离去的方向,接过酒杯便将里面的酒水饮闭。
见他急不可耐的模样,施珉便笑着催促道:“我不留你,你快些去,省的跑远了不好捉。”
“只是记得一点,完事儿后千万处理好,将她找个地方藏起来,莫让旁人察觉。”
今夜的风似乎没有往日那般冻人,施玉儿将披风解下搭在手臂,行了没多远后她便有些体力不支的扶着路边的樟树,身上热意一阵一阵的涌上。
忽然间,她又闻见熟悉的味道,不是酒味,而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
这股味道在她的鼻尖萦绕不散,让她眼前逐渐发晕。
她心中无限懊悔,不该听信了施珉的鬼话,好落到此番狼狈。
这条路上除了不远处屋檐下挂着的一盏灯笼之外,便再也见不到任何的光亮,此时也没有旁人经过,静的可怜。
施玉儿左右环顾一圈,往日觉得熟悉的路今日竟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分辨不清哪条才是回院子的路。
混沌感与燥热感涌的更加厉害,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将即将出口的呻、吟忍在嗓间,然后往有光的地方跌跌撞撞走去。
那盏灯笼不过离地半丈的距离,在这日的夜里如萤火微微。
施恪满面泪水坐在私塾的耳房外面,拍打着门扉,“沈夫子,您究竟怎么了?”
昏暗的耳房内,只剩下男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杂乱的书籍散了一地,沈临川背靠在门后,额上滴落的豆大汗珠顺着下颚滑下,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着,黏腻的细汗顺着衣领滑下。
他的眸子紧闭着,额上隐有青筋凸起,似在忍耐,听着门外的动静,他缓缓睁开双眸,他的眸中似乎蒙着一团雾气,泛着浅浅的绯色。
“你先走……”沈临川的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他竭尽全力忍耐着如洪水般涨起的药性,尾声微微颤抖,哑声道:“别管我,快走!”
他喘着粗气,迅速将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封住,以防药性蔓延的更加厉害,他感受到小腹处升起的热度,他中药了。
施恪被他的声音吓得愣了愣,哭着问道:“是不是我端来的热茶有问题,我、我的院子里没烧热茶,我是在哥哥院里端的……”
“不是你的问题,”沈临川不愿与他多说,唯恐将旁人引来,届时又多发事端,于是稍稍呼出一口浊气,宽慰他道:“我只是……身体忽然不适罢了,自己稍坐片刻也就好了,你莫要管我,以免让我忧心,快些回去。”
他知这个孩子倔,此时强忍着极大的谷欠望,对他又柔声说道:“快走罢,莫要让我忧心。”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门后再没有响动,沈临川缓缓扶着门站起身来,只是他方站起,便又膝下一软跌倒在地,刹那间,那股热意流散全身,他紧抿着唇,牙关死咬,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此等药物药性并不致命,只要他在此熬过今夜,便可渡过去。
这药应当是施珉兑水自用,却被施恪阴差阳错之下拿来给他服下。
沈临川的指尖摸上门栓,将门栓好后边坐在角落,一动不动,只胸膛不断的起伏着,额发被汗水浸湿。
忽然间,门外传来异响,他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屏住呼吸,慢慢挪到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缕月光照在门扉之上,施玉儿本是追着那光过来,想找人求助,但等到了地方时,却不见那烛光,只见到了一轮廓熟悉的屋子。
她身上的药效已经起来,四肢发软,没有力气走更远的距离。
此时,就算她再愚钝也知晓自己是中了药,施珉如此做难道是替林子耀出气么?
施玉儿的头脑混沌,一时间想不明白,也不能再细想下去,她扶着门框缓缓坐到地上,想将门推开,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这小小的一扇门打开一个缝隙。
她蜷缩在门前,不住的喘息,努力的咬着牙关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林子耀恍恍惚惚在耳边响起,施玉儿顿时头脑一清,咬着唇站起身来,往耳房的窗子摸去。
私塾耳房的窗子不大,也不算高,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爬上去,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声音,她臂上一用力,整个人便从窗子里掉了进去。
窗子半丈来高,摔在地上的痛楚让施玉儿恢复了些清醒,这个耳房不大,她躺在地面,腮上泛着香汗,发出细碎的呻、吟。
林子耀似乎有些奇怪的嘟囔声从屋外传来,“莫不是回院子了?”
随着屋外脚步声的远去,施玉儿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她往门口的方向支着身子爬过去,想将门抵住,却在即将靠近门时摸到一温热的物体,她低低的发出一身惊呼,猛的向后仰去,撞到平案之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平案之上的笔架砚台纷纷洒落。
下一刻,脚步声又响起,屋门被胡乱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