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9章 内门弟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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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同行呗。师姐要是不嫌弃便顺便带上我俩儿,就当师弟给你逗趣了。”白庆年纪小,脸皮子又嫩,说话风趣幽默,很讨长辈欢喜。谷风被他逗得直笑,同意带上他们一起。
令沧海身为世家弟子,做不来这么浑然天成的撒娇弄痴,他觑了一眼白庆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凑到宋从心身边:“拂雪师姐在看什么?”
宋从心指着目录里的课题,突然想起令沧海是个技艺了得的炼器师,便询问起他是否注意到魔患之灾中信息传播的重要性。
“确实,如果信息传播得足够及时,我们根本不需要这般冒险,北荒山也不会被污染了大部分的土地。”令沧海叹了一口气,干脆便跟宋从心聊了起来,“但是这种无视空间跨越距离的术法,目前只有炼神还虚期的修士才能做到。打个比方,炼精化气期的修士可以‘御气’,将气附着在器物上操控其悬浮于空;炼气化神期的修士可以‘御空’,悬停而不必借助媒介;但只有炼神还虚期的修士可以‘凌虚’,扭曲空间,缩地成寸。”
这便是为何应如是返回宗门传递信息需要十几个时辰,明尘上仙却能转瞬即至的缘由。
“正是因为寻常人力难以企及,所以才需要研究‘器物’。”宋从心跟管事弟子借了笔墨,将信号塔和电线的雏形画在了纸上,“如果是这样呢?类似复合型符阵,用特殊的装置将范围内的情报信息接收并进行传递。就像信号弹,一旦炸开,方圆百里的弟子令牌都会产生响应。若我们在一定范围之内设立这种接收的装置,能不能将情报传递到更远的地方?”
“咦?”令沧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半晌,“这说法,倒是有些新奇。但是师姐,这里面有几个问题。”
令沧海也让管事弟子拿来了纸笔,两人便在管事弟子宛如见鬼的目光之下讨论起了这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话题。
“首先,九州版图过大,师姐知道的,凡间界灵气稀薄,类似守城大阵那种复合型符阵是需要灵石作为能量运转,并且定期需要人去维护和检修的。而这个被师姐称为‘信号塔’的装置一旦运行就不能停止,且不说宗门能否拿出那么大笔的资源,单是这个连接线的布置便很成问题。”
“其次,复合型符阵一旦被人破坏了某一个节点,整体便会无法运作。如何保证信号塔和连接线不会被敌人毁坏?我们又从哪里找到这么多轻便廉价的材料去构造足以布满九州的连接线与信号塔?再则,详尽的情报信息应该通过什么方式传递?依旧依靠符文吗?”
令沧海是匠人出身,提出的疑点难点都相当切合实际,他将这些问题写在了纸上,光是看着都已经让人感到眩晕。
宋从心却很冷静,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生产力不足的古代封建社会,她或许会放弃这个过于荒唐的设想。但,这个世界可是能修真的啊。
“关于连接线,我有一个想法。”宋从心呼出了一口白雾,她眼神淡然地道,“不容易被破坏、不需要大量的灵材、能遍布九州,如蜘蛛的丝络般连接每一寸土地的网格??地脉。你觉得如何?”宋从心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陷于山主的记忆中时,亲眼目睹到了神州大陆地脉的流淌。
山主之心的确给宋从心带来了可怕的诅咒与后遗症,但此时,宋从心竟对这该死的命运产生了一丝感激。
这个假设一出口,令沧海手中沾满墨水的毛笔便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宋从心,一时间竟忘了将其拾起。
“师、师姐,你详细说说?”令沧海一手死死地摁着宣纸,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挥舞,一旁的管事弟子连忙给他递上新的毛笔,“我、我记一下。”
令沧海和宋从心并没有意识到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宋从心一边说,令沧海一边飞快地记录着笔记,并语速飞快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如、如果师姐所言其实,地脉可以被利用的话,那问题最大的连接线的问题的确就被解决了。我们只需在各处节点设立装置,定期进行检查便可,即便某一处的装置遭遇了破坏,也并不会影响整体的信息传播,因为地脉不会断节,顶多是那个区域失去信号。”
“不过一旦区域失去信号,我们也能很快意识到那个地方出了大事,可以及时提供战力援助与后勤支持……”
“另一个问题,情报的传递需要以符文的方式进行链接,顶多只能传递最简单的示警信号。想要像师姐所说的那般传递具体的文字、留影,恐怕需要编写一套独立的符文,其难度无异于创造一种语言。或许需要很多年的时间,但……至少这是一个努力的方向。”
“关于这个??”宋从心一心二用,疯狂翻阅天书,“我觉得,目前修真界中已经有一种‘语言’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是什么?”宋从心听见有人询问,那似乎不是令沧海的声音,但沉浸在思绪中的宋从心没有注意。
“天文,星象。”宋从心一直觉得,这是一种源自自然的最浪漫的语言,“此世的星辰是拥有力量的,修行卜筮星相之道的弟子一直在钻研这种特殊的‘语言’。若是借助星相之力,连接九州地脉,通过星相特定的韵律确定信息,使用符文使其转化为文字,你觉得可行吗?”
宋从心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周围原本喧嚣的环境是不是有些安静过头了?
她正想抬头张望,一只苍白清瘦的手却突然伸过来,拿走了令沧海手中墨迹未干的纸张。
那长衣广袖上的九品剑徽,在阳光下反射着水波般的磷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觉得……”身形消瘦、面容清苦中透着丧气,看上去仿佛睡眠严重不足的青年拿着那张凌乱的草稿,沉吟道,“我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