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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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仙府就像活了过来,就连灵气的流转都变得活泼了起来,仙仆仙童们你来我往,端杯递盏,在尽量不打扰主人的情况下让整座宫殿都充满了生机。都说神仙无所不能,想来并不需要人服侍伺候,这话或许不错,但是能做不代表需要做,元莲本就安静冷清,她父亲出于深切的爱女之情,总是想要她的生活十全十美,想着若添些人在近身处服侍,或许能够让她不那么孤僻。
元莲醒来时她身\\下那简陋冷硬的云床已然自发变换形态,丝滑柔顺的天女锦裹着柔软的云棉舒展开来铺在床榻之上,她靠在苍海腿上,睁开眼的同时就被察觉了。
苍海托着她的腰肢将她扶起,在元莲准备起身时按住她。
“师兄?”平日里清冷绝尘的美人微侧着头,神情不解又迷茫的看着他。
苍海端详了一会儿,施法将元莲的长发盘起,又变化随手掐了个法决,变化出一朵殷红的重瓣花朵,这花看着鲜艳欲滴生机勃勃,实际上却不是世上任何一种植物,而是根据苍海的想象幻化而成,他将它簪在师妹的发髻上。
元莲已经很习惯她这个师兄喜欢像打扮娃娃一样打扮她了,这个说不准就是继承自她父亲的习惯,她也没有明显的喜好,就乖乖坐着,任他们摆弄
这时,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童捧着个托盘,哒哒哒的跑过来:“仙尊,您的甘露。”
元莲靠在软垫上,端过那雕刻精美的九龙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一下子被清甜的滋味撞到了心底,似乎连晋升失败的不悦都消散了不少。
她之前常常喝这种饮品,但是久了也就觉得滋味不过如此,她其实根本不需要喝水吃饭,但是殿中的仙仆们总是不厌其烦的送来各种东西,她懒得拒绝,往往当做清水喝进去也就算了。
但这次居然感觉大有不同。
元莲颇感意外,看了一眼小仙童:“这个不错,是换了方子么?”
仙童一愣,接着大的跟葡萄似的眼睛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欣喜,忍不住挺起胸脯大声道道:“没有!仙尊,冬冬是按照按照以前的法子做的,您、您喜欢吗?!”
这孩子长相可爱精致,两个小揪揪扎在头顶一晃一晃的,但是五官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他也确实非男非女,他并非人族,而是道纪截取了四季中冬日的一缕灵气点化而成,专门送给元莲作伴的,名字还是当时让元莲自己取的,她随口就非常敷衍的取了个“冬冬”。
她瞅瞅冬冬自豪的小模样,看着他头顶上晃来晃去的小揪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然后就发现眼前这孩子大眼睛里蓄了满满一汪泪,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元莲收回手,疑惑道:“你哭什么?”
冬冬擦了一把泪,抽抽搭搭的说:“仙尊,您跟冬冬说话了,还、还摸冬冬的头……”
元莲有点讶异,她觉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哭的?”
虽然元莲嘴里吐出的是质疑的话,但是冬冬还是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了前所未有的温和,泪眼汪汪的不禁更加感动了。
……不是说元莲以前是个有多么严厉残酷,而是她往日的行事中真的有十二分的冷淡清高,只因她地位尊崇,所以众人才认为这时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表现,但凡换个人,或许就要被人说是傲慢自许,目中无人了。
但是今天竟大有不同!
冬冬本就灵气十足,对人的情绪感知尤为敏感,他明显的感觉出了元莲今日的异于以往。
他忍不住去蹭了蹭元莲的手掌,感动道:“这也是您第一次夸冬冬……”
元莲的手一顿,接着犹豫着继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看着冬冬激动地要哭不哭的表情,她忍不住看向苍海。
她的师兄却在一旁撑着腮含笑看着这一幕,并不发表意见。
好在,那镇魂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打断了元莲的思绪,她下意识仰头,就又一次察觉到一道和缓的神识从自己脸上划过,想被爱怜的抚摸了一下似的。
苍海道:“你也该去瞧瞧师尊了,不然他老人家不舍得说你,却要怪我绊住你了”
元莲也没多想,只微一颔首,整个人化作烟尘消散在了空中。
“说走就走啊……”苍海向后一靠,倚靠的姿势并不端庄,不过他向来行事随性的很,又到了如今的地位,除了在元莲面前总是格外主意些,其他时候,早就不在乎什么礼仪规律了。
而冬冬刚刚出了殿门就被一瞬间冒出来得同伴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抢着要摸他的小发髻,羡慕嫉妒的不得了。
不周山既然号称通天柱,那它的高度自然是难以计量的,常人甚至很难接近它的山脚,更别说登临它的山顶了,如封云清等人,若不是有言航带路,怕是再走上千年都挨不到不周山的边。
但是世上其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天比肩,再高的山也有尽头,只是它的尽头在普通人看来,如天道一般,同样遥不可及罢了。
不周山的山顶尖耸,直插云霄之上,在尽头之处,便是人人钦羡也人人敬畏的无上天宫。
三千世界加上一个神界,世上统共只有四位至尊,其中为首的道纪神王便将道场设于此地,无上天宫便是道纪神王的清修之地。
与灵气浓郁的不周仙府完全不同,无上天宫中灵气稀薄,甚至不及中千界,这是由于神王自上古时期便沉积下来的真元过于庞大,使得被迫灵气下移至不周仙府。
这天宫远不及不周仙府华丽,它通体洁白,又在云雾缭绕的地方孤零零的悬立在山尖之上,显得格外孤寂寥落。
殿外是一片广阔的白色平台,中间生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根植于此,巨大茂盛的树冠将平台之上大半的天空遮蔽的严严实实,
元莲的身影先是出现在殿门之外,接着没有停留的往里走去。
一看就跟冬冬是一批模子刻出来的两个小童在门旁守着,见了元莲也不惊讶,拱起手来行礼:“见过莲尊。”
“嗯。”
元莲径直走入殿中,自从她搬走,这里面就再没有什么变化,从门口到宫殿中心的云床都是白花花一片,没有案几,没有仙仆也没有装饰,朴素的跟世人臆想中的无上天宫截然不同。
唯一显得不那么寻常的地方,就是仙宫中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一般,不远的距离,却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但元莲自出生后的数百年一直居住在此处,熟悉这里就像熟悉自己的手脚,她一路走至台阶下,单膝跪地行礼道: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