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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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野僵在那里,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省城的那个爸爸被汪橙否决了。那么他真是来找亲爸爸的?

    偷听墙根儿挺无耻的,江野想走,但事关自己,这双脚灌了铅似的。

    老唐说:“父母与子女间哪有解不开的疙瘩。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你是儿子,话不能这么说”

    话没说完,一本书呼呼啦啦砸了出来,正落在江野脚旁。

    江野听墙根本来就心虚,吓得拉起高格转身就跑。

    “别再提他!”汪橙强压着声音没能压抑住怒火,那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不是我爸,根本不是!”

    操场跑道上迎着晨阳奔跑的少年最是好看。

    抽枝拔节的身条虽然略微显瘦,却充满朝气。

    汪橙蹲在跑道上紧了紧鞋带,江野带着风从他身旁跑过,没有停留。

    他这是也挨罚了,江野想。

    心里寻见点平衡,看来老唐并非昏君。

    江野跑得不紧不慢,很快被汪橙追了上来。

    男生的面子总是莫名其妙,虽然同是挨罚,却也不愿他超越自己。

    江野加了速度超过汪橙。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交流。

    汪橙似乎并不刻意和他赛跑,被超过就超过了,无所谓被江野远远甩在身后。

    他不追,江野又觉得自己好幼稚。

    又跑几圈,江野正口干舌燥,看见高格拿着瓶水在前头等他。加快了速度,临到高格身旁他高高一跃,落下时拍了下高格的肩膀:“算你有良心。”

    接过来拧开盖子对着嘴,咚咚咚咚不带停地灌了几口,“爽!”

    阳光下的小麦色肌肤发亮,脸上的汗水也在闪烁,身上的气息都张扬着活力。

    “桃哥你真帅。”高格一脸崇拜。

    “少来!”江野喘着气翻了他一个白眼,“记住这十圈是为你跑的,中午食堂给我要一大份糖醋排骨。”

    “桃哥”高格怏怏道:“对不起,又连累你。”

    江野一笑,推了下他的肩膀,以示无所谓。

    高格说:“你要打着他也就算了,怎么就打不着呢!”

    “滚!”江野翻脸比翻书快,真不愿理这货。要走,高格忙拉住他:“刚刚老唐又找我谈话了,说汪橙家的事。”

    “怎么说的?”

    高格说:“说我不该说那句话,犯了忌讳什么的,他家庭挺奇葩什么的。”

    江野又问:“没了?”

    “没了。老唐那意思好像是我自找的,操!”高格恨道:“劝我原谅他,桃哥你说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吗?那他至少该道个歉啊。”高格狠狠朝快要跑过来的汪橙剜了一眼,用意识挖掉人家三块儿肉。

    “汪橙!”高格忍不住叫了声,脸上横眉立目的。

    就凭躲过那一拳,江野就明白了,他忙交待:“你打不过他。”

    想想也是多余,打得过也不会被人一拳撂地上。

    汪橙跑到跟前停住了脚步,看向高格。

    江野心说,这货脸上还真是从来不带表情,这是拽什么拽啊。

    高格意难平:“我和你比,输了你道歉。”

    我操?江野被气笑,老高这也是被逼的没法没法了,挨了打要个道歉还得跟人比,可怜见的。

    汪橙:“比什么。”

    “从这头到那头拐弯的地方。”高格指了下:“一百五十米冲刺,你输了给我说声对不起,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以后高的桥、矮的道儿,咱各走各的。”

    可真鸡贼!江野又想笑,高格速度不错,何况汪橙现在跑了好几圈,赢他基本十拿九稳。

    “我要赢了呢?”汪橙问。

    “你要赢了”高格想了想:“那咱再说。”

    你他妈有点骨气好不好,江野简直没脸看。

    “桃哥当裁判!”高格喊。

    江野无奈地跑到另一边,面朝两人站定了,高高举起了手。

    等着两人都准备好,他喊道:“预备----”

    胳膊劈下的同时,高格如离弦的箭。

    不不不----江野看错了,汪橙才是离弦之箭。几秒的功夫,高下立判。

    输得猝不及防。

    亏我还跑这边来当裁判,江野脸上一阵热,替高格臊得慌。

    高格这货没点竞技精神,比赛一半反被气跑了,该同学是跺着脚走的。

    你他妈江野特想找个地缝,这脸打得啪啪响。

    汪橙跑到了终点,一回头,人呢?脸上一阵惊讶、一阵纳罕。

    汪橙跑很久了,又来这么一段冲刺,这会儿缓缓弯下腰用双手撑着膝盖,调整着呼吸。

    单薄的上衣贴在背上,裹出只属于少年的线条。突起的肩胛骨像蝴蝶的翅,往下顺滑出细细的腰身,又很紧实。

    江野站那儿没动。

    汪橙很快折起了身,和昨日的江野如出一辙,脖子上戴的那枚半月形玉坠滑了出来,垂在胸口。

    那玉坠碧绿无瑕,在阳光下隐生晕彩。

    江野愣住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口,捏住了自己的这枚玉坠。

    “这不是”他话说一半忙住了口。

    老爸把玉坠送给他的时候,说这是周门的传家宝。

    当初祖师爷挥班进京,给西太后唱了一个月的戏,赏下这块儿玉坠。之后传给了太爷爷,太爷爷传给了师爷,师爷传给了老爸,老爸传给了他。

    这撒的什么弥天大谎,原来是一对儿,另一枚给了他另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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