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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如今,除了千年古刹西园寺佛号依旧,西园寺路上的民宅大多租赁出去开了茶馆、咖啡馆、餐馆可以探戈的小酒馆。西园寺路附近是外国使领馆,此刻晚上六点,华灯初上时分,人行道上就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许多打扮闲适的鬼佬,也有一些女士,穿着跳舞的礼服站在街边吸烟。
还有穿着黑色露腰吊脖裙的时髦女郎,长得像邓丽君和邱淑贞,笑容很舒展,似乎是很满意新烫的齐肩卷发,脱了高跟鞋在理发店里开心地摇摆。
虽然她只是随意地扭动腰肢、摆动手臂,但是夏琬认得出,她跳的是布鲁斯。
周围没有人围观,也没有人投去异样的目光,只是自惭形秽地目睹了玻璃橱窗里上演了一场快乐。
夏琬有些艳羡地看着那位自得其乐的卷发女郎,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一道风景,代表这个大都会里最自由、最勇敢、最不受束缚的快乐。
她曾幻想过的婚后生活,其实是雨后的夏夜,秋雨连绵的雨后,周从嘉能陪她跳一支布鲁斯。但她从未想过,原来一个人也可以跳布鲁斯。
原以为,此前遇到离婚后不要孩子,自己开餐馆injoy小狼狗的老板娘就已经足够震撼。
夏琬心头阴霾散去,眼尾上扬,也许她应该认真地看看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夏琬含笑回头,夸奖到:“哥,你家这条路风景真好,没想到繁华的都城里,竟有如此闹中取静、草木幽深的地方,空气都清新许多,让人心旷神怡。”
等红绿灯的间隙,谈延卿望向她,猜到了,“以前没来过西园寺?”
夏琬落寞地点点头:“没有机会来。”
西园寺香火非常旺盛,是求姻缘的好地方,听说只要把择偶要求说具体点,菩萨还可以精准安排。她曾想试试这传言到底准不准,可周从嘉最讨厌求神拜佛,她哪敢提。
谈延卿笑着捋一捋她被风吹乱的头毛:“看来以后你应该多跟我出来走走,爬爬山,喝喝茶,钓钓鱼,看看香山的红叶,北海的波光。”
夏琬平时足不出户,闻言一愣:“京城市区内,哪里还能钓鱼吗?”
谈延卿说:“当然可以啊。很多地方。最近亮马河那里比较出名,除了可以蹦野迪喝野酒吃野餐玩桨板,还可以钓鱼。”
“那我们去钓鱼吧。钓上来后自产自消,当场就给它做成重庆烤鱼,你不知道,其实我可会烧烤了……”
夏琬闻言眼睛都亮了,津津有味地说起烧烤来。
但说着说着,神色就有些落寞,“可惜周围没人喜欢吃烧烤,跟别说跟我一起动手自己烤了——当然,咱们职业也不合适重油重盐饮食……我们还是清蒸吧。”
她有些后悔提烧烤。谈延卿饮食那么清淡的人,对于重口味的东西,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在他面前提烧烤岂不是为难他。
“不行,”谈延卿刮了一下她鼻子,“说好了烧烤的,不许反悔。”
夏琬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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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延卿家是一栋砖石结构、中西合璧的小楼,独门独院,门前有河,河对岸是西园寺。
门口还有字迹模糊的铭牌,xx故居,下方有长长的生平介绍。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地段,但附近文化气息浓郁,是有名的文创摇篮。夏琬很意外,“原来你家在这里啊。”
谈延卿温柔一笑,有些抱歉地说,“家里比较旧,可能还比较乱,但好在就我一个,也没有邻居。”
“哎呀,哪里乱了?我觉得这里可好了!我一直很羡慕能住在这里的人。”
夏琬仰面看向他,笑眼弯弯,“你家的木绣球我印象深刻,方圆两公里内,它开的花最俊俏。”
“可惜今年花期已过,明年它开花,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谈延卿领着夏琬在餐厅的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能看到整个院子。
夏琬眼睛亮晶晶的,“好。”
“小琬,”谈延卿打开冰箱门请她看,“看看想喝什么,我拿给你。”
夏琬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注意到他手边的有一排冷泡的茶,“就那杯薄荷茶吧。”
谈延卿把零食和茶端给她,低头轻声说,“我去做饭了。”
由于距离很近,夏琬这才发现,原来谈老师不但人白净修葺,连睫毛比女孩子还卷翘浓密……
——好羡慕。
直到谈延卿把松针煎松茸,荔枝龙井煨虾球、啫花螺,苹果沙拉端上来时,夏琬都还在沉浸在想拔他睫毛许愿这种离谱想法中无法自拔。
于是,她的额头被弹了一下,耳畔响起他温柔醇厚的声音:“吃饭。”
“哦,好。”夏琬如梦初醒,连忙埋头夹菜。
谈延卿安静、很温柔地看着她,连笑容也是那么的安静、温柔,仿佛时间的流逝都在此刻沉浸。就连他做的菜,也是那种精致的烟火气,丝毫不显粗俗浮躁。
夏琬一顿饭吃得香甜爽辣——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做饭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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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西园寺路21号的平淡真挚,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的宁静。
风车互娱发出去的视频虽然在网上没激起多少浪花,但在熟人圈子里却是极速发酵,京城舞蹈圈就那么大,业内很快就都知道了——包括夏琬的已婚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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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c集团总裁办公室,周从嘉盯着电脑里的视频,脸色极其难看。
钱静宜在旁边温温柔柔地劝到:“周总,您冷静,事情也许不是这样的。”
周从嘉眼眶通红,眼神空洞,握紧拳头咬牙问:“他们,多久了。”
等会儿柴遇就来进来汇报,柴遇跟夏琬狗腿子似的,既然徐荔提前捅破了这层纸,那么她得抓紧时间和机会。
下定决定,钱静宜用很小心翼翼地语气,假装忐忑地说:“大概很久了。但您别着急,这一定是误会。”
“误会?呵——”周从嘉冷笑着起身,“我倒要亲自看看,这是怎样的误会。”
周从嘉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望着心爱男人的背影,钱静宜擦了擦冷汗,发自内心地笑出声,“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和甫先生果然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