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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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九功哆嗦了下,忙抬脚跟上,经过何玉柱的时候用脚尖碰了碰伏在地上的人的手臂,轻声斥道:“赶紧的,皇上要去咸安宫看二阿哥!”

    此时何玉柱的抽噎声已然渐低,被人一叫就拽了袖子抹把脸,顺从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何玉柱麻利的动作,梁九功心下难免将人看轻几分,只当这人终于知道怕了,正想再‘劝’两句,抬眼就正正对上何玉柱空茫眼瞳——无悲无喜仿佛游魂,见多识广的暗哂:此一时心若死灰,待过两日便又活了,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梁九功自觉宽厚的对人笑笑,转眼瞧见何玉柱身上的刀痕和半干的鲜血,怔愣一瞬,道了句‘跟上’就扭头小跑着追上康熙的脚步。

    康熙一踏出乾清宫就见一队侍卫诚惶诚恐的立在殿外,纵使心知自己所想的荒唐,仍然期望能听到任何可以证明胤礽活着的消息,即使那消息会昭示着胤礽是怎样的大逆不道。

    见到康熙,那侍卫统领忙领着人下跪请罪。

    康熙面无表情的听着侍卫统领自陈失职让咸安宫中侍从闯了出来以致惊扰圣驾云云,闭了闭眼,沉声道:“押下去,查,咸安宫里外,都给朕查!”

    乾清宫到咸安宫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明明这条路他已近十年没有走过,康熙却觉得这路不是他第一回走,他忽然很想知道他的保成当初从毓庆宫离开,是如何走到咸安宫,他的保成在这四年里过得如何……

    康熙忽的停下脚步,抬手比了个手势,梁九功适时低头领着众人退后两步,从眼角瞟见一个不起眼的侍从越众而出走上前去。

    梁九功低着头,只觉得心中惴惴,他随着他师傅李德全在康熙身边跟了这么些年,自然听说过皇上身边的暗卫,却是头回亲眼见着:看来,在皇上心中,二阿哥还是占着心尖尖的位置。

    梁九功暗自庆幸,因为李德全的告诫,他从来不曾对咸安宫中任何一位主子有过怠慢。

    只是不知这一回乾清宫中要换去了多少人。梁九功瞥了眼身后的一众侍从,唇边笑意冷冷。

    待康熙一行人行至咸安宫,康熙身后的侍从中已多了一队黄褂侍卫,无需康熙示意,那一行侍卫齐向康熙行过一礼,无声上前同咸安宫侍卫并肩而立。

    康熙仰头看了眼咸安宫那在夜色中隐隐可见的牌匾,听着夜的静谧。

    咸安宫安静的仿佛过去的一千七百多个日夜,却让康熙身后众宫侍隐隐觉得可怖,那闪烁着微光的黑洞洞的宫门仿佛要将人吞下的巨兽之口。

    康熙默立良久,终是抬脚步入,前行数步,却又停下。

    咸安宫内很安静,一队侍从跪着,康熙的目光落在跪在最前头的贾应选身上,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沉声道:“胤礽呢?贾应选,二阿哥在何处?”

    贾应选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为康熙引路。

    康熙来了,自然有侍从前行清路,瓜尔佳氏正用帕子为胤礽拭面,听到动静手上动作顿了一顿,缓缓坐正了身子,看了眼一旁径自用温热的帕子试图为胤礽捋顺手指的李佳氏,叹道:“李佳妹妹。”这是康熙这么些年头回来咸安宫,对康熙,瓜尔佳氏不是不怨的,却更不愿胤礽的名声被人诟病,早已指派了女儿并另一位李佳氏将后院女眷集中一处,尤其要小心照看着那三位双身子的侍妾。

    李佳氏闻声直起身,对瓜尔佳氏矜持一笑,苍白的面上仍可见让胤礽眷恋的美好:“福晋,奴才去后头看看。”李佳氏心下虽恸,却也明白轻重缓急,她不介意等一等再随她的爷而去,她晓得她珍爱之人的牵挂——甭管母系何人,都是她的爷的孩子,她定然都要护好了,她更明白这充斥了阴谋诡计的宫廷里头多的是连仙去的人都不愿放过的杂碎,前朝,是爷们动手的地方,自有弘晰去料理,这后宫里,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算计了她的爷!

    待瓜尔佳氏点头,李佳氏行礼退出,瓜尔佳氏看看李佳氏的背影,低头看胤礽,轻声道:“爷,您可真是个狠心人。”

    瓜尔佳氏抬眸看着香炉中散出的袅袅香烟,抬手理了理鬓发,待听得侍从通报声,方才直起身,侧行一步,在胤礽床前跪了。

    康熙大步踏入屋中,便直直看到躺在床上仿佛睡去的男子,只觉脑袋嗡了一声。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后,也唬了一跳,暗暗暗埋怨这屋子收拾的不利整,怎的连插屏也不摆一座,直通通的没遮没挡的!

    康熙很想有人能来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噩梦,或者是他儿子使的苦肉计。康熙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的保成生了一身晒不黑的皮肉,他的保成不过是大病初愈——然而行至床前,伸手触到胤礽冰凉的手,康熙身子抖了下,轻颤起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

    他想问胤礽是怎么去的,是什么时候去的,那时候都有谁伴在胤礽身边。

    可是他发不出声。

    康熙觉得脚软,勉力方才举动如常的侧身在胤礽床边坐了,仿佛曾经那般。

    端详着四年又六月未见的儿子的面容,康熙抬手抚上胤礽的眉间:这孩子怎么好似还年轻了些许,只是眉间怎么多了这么一条竖纹。

    轻抚着胤礽已然僵硬的面庞,康熙心下惨然:他不是没有失去过儿子,他这一生挚爱纷纷离开,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会在他和他的保成之间发生。

    明明这个逆子,昨日还梗着脖子不肯向他低头……他的保成,如今方才四十又一的保成,怎么会就这么去了?

    康熙终于将暗哑的声音从喉间逼出:“二阿哥,怎么去的?”

    跪在地上的御医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回皇上的话,二阿哥这些年积郁脏腑,又夜不得寐,已然熬干了心血……”

    “朕是问,二阿哥因为什么去的!”康熙听不得御医的诊断,低喝道。

    “回皇上的话,二阿哥是突发心疾去的。”左右不过一死罢了,张御医心道。定下了心,回话就利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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