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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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接电话的女人正是刘静的母亲张秀纭,在刘静的那个案子结束之后,他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但是信宿似乎跟这个女人一直有些往来。

    张秀纭愣了愣,然后道:“年后他到医院来过一次,但是很快就走了。”

    林载川慢慢吐出一口气,轻声问道:“您可以跟我说一说具体的经过吗。”

    电话那边的张秀纭有些讶异。

    不知道为什么,她印象里的那位支队长,看起来冷静文雅,是那种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波澜不惊的人,但这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落寞。

    张秀纭想了想,“您知道的,我的医药费一直是信宿警官帮我缴纳的,甚至还有我平日里一些不可避免的花销,他帮了我很多很多忙。”

    “我们最多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帮我……但是既然能活下去,我也不想自己结束这条命,有句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治病的时候,还在家里种了一块地,赶集的时候去市场上卖卖菜,轻快,不累,虽然赚的不多,至少我的一日三餐有着落。”

    “有些刚摘下来新鲜的菜,我就用篮子装着给他送过去,我是一个乡下女人,可能身上不干不净的,都是土,他竟然也不嫌,都收下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看到别人家里都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贴着对联,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我一个人在房子里,孤寡伶仃地吃着年夜饭,想跟人说话了,连一个能作伴的人都没有。”

    张秀纭道:“我觉得活下去没意思了,想我家静静了,想早点去陪她,后来又不愿意去接着看病,白白花些钱。”

    “我这个病,停药一天就能反应出来,过年完了没几天,我就在家里晕倒了。”

    “睁开眼的时候在医院,看见信宿警官在病房里。”

    张秀纭道:“我跟他说,我不治病了,一个人活着没有意思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指望,图个未来,我连一点指望都没有了,连赖活都不想活了。”

    “那天他跟我说,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那么多年,他也是一个人长大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好端端活到了现在。”

    “他还说,他妈妈去世的早,让我替他妈妈

    多活几年。()”

    ——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现在我也想通了,活着一天是一天,明天跟今天肯定是不一样的,这就是盼头。”

    林载川一时如鲠在喉。

    信宿让一个绝望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一条生路。

    当时……当时有人这样救他吗?

    他一步一步滑向深渊的时候,有人愿意这样拉住他的手吗?

    他不敢思量。

    “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联系不上他,好像说是去出差了,您要是看到他,麻烦再帮我跟他说一声,我很感激他。”张秀纭又道,“要不是信宿警官一直在帮我,早在静静死的时候,我就也跟着没啦。”

    “……我明白了。”

    林载川喉结滚了滚,承诺道,“下次跟他见面,我会帮您转达。”

    挂断了电话,林载川起身,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家门。

    “林警官,您怎么过来了?”

    林载川在这里住了七年,物业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看到他忍不住一个机灵??难道是他们小区摊上事了?

    林载川道:“我想要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的小区监控录像。”

    物业二话没说,马上给他调出了监控,各个门口的视角都有。

    林载川望着电脑屏幕。

    晚上九点四十,监控画面上,信宿的车驶出小区,一路加速离去。

    林载川记得,他们最后谈话的时间,是九点整。

    那也就意味着,信宿在他昏迷后的半个多小时里,都没有离开他们的家。

    ……那半个小时的时间,信宿在做什么?

    林载川关掉了监控画面,起身对物业的工作人员道,“多谢。”

    那物业人员虽然一头雾水,听了这话也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配合调查工作是应该的。”

    林载川走到停车场,看着那熟悉的、空旷的车位,脚步微微停了停。

    半晌他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他闭上眼睛。

    如果……如果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是他心目中最乐观的“真相”。

    林载川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公安厅领导的电话。

    “陈厅。”

    ??陈厅因为曾经多次向林载川伸出橄榄枝未果,被他拂了面子,这几年对林载川一直没有什么好气,不到万不得已,林载川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陈厅听到他的声音,“哟”了一声,“这不是林载川吗?奇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想起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林载川没有那个心情和心力跟他解释寒暄,直接

    ()    表明来意,“陈厅,我想知道,信宿在浮岫市犯罪组织‘霜降’里,有没有省厅备案的身份。”

    陈厅听一耳朵就听出来林载川说的是正事,立刻收起了阴阳怪气那套强调,严肃道:“信宿么,等我调查一下,省厅里很多行动除了负责人外全线保密,有些人我也不清楚,我得去给你调权限查查档案。”

    他又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事儿?”

    林载川道:“市局最近会处理霜降的势力,我不希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们的同事兵戈相向,我想知道他们的身份。”

    “行我知道了。”陈厅雷厉风行道,“等着吧,我这就让人去办,今天上午给你回复。”

    林载川轻声道:“谢谢您。”

    说完了正事,陈厅好像突然想起他们还有过节,冷笑了一声,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载川就一直坐在车里,等待着省厅的答复,哪里都没有去。

    那简直像是等待一场生死不明的宣判。

    车厢里寂静的让人心惊,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林载川的指尖落在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落下去,他突然无法确定他是否能承担的起那个答案的重量。

    几秒钟后,他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陈厅言简意赅道:

    “没有。”

    “我们的档案里没有信宿这个人。”

    这句话有如冰冷利刃,割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刀口。

    滴答。

    滴答。

    “林载川?”

    “林载川?!”

    陈厅看了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载川?你在听吗?喂?”

    许久。

    那边传来轻微到几乎微弱的声音。

    “……我知道了。”

    “麻烦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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