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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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眼,唇红齿白,身材纤细,整个人看起来温柔端庄,崭新干净的黑色西装裙上放着一本简洁的简历。她紧张地往会议室门口张望了一眼,而后深吸再吐出一口气,最后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干了冒着冷汗的手心。
在她紧张感越飙越高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先是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样子不过也是二十出头,但脸上却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
“姜静之小姐,轮到您面试了。”
头顶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姜静之目光移到面前站着的气质干练的女人身上,然后朝着她礼貌一笑,起身拿着简历跟在她身后。
“回去等通知。”
结束面试时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
姜静之走出会议室,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张开往后仰,有了些放松的迹象。但很快,那种不安的空虚感开始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的大学室友也在找工作中奔波,一个月内面试了好几家公司,hr给出的回复都是回去等通知,然后就是不了了之,没有下文。
为了拿到起垣的offer,她从毕业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简历也没有海投,只把心思专注在起垣上。
现在收到这个模棱两可的面试结果,她心中难免会变得迷茫。
人事部的经理接了个两秒通话时间的电话后赶忙走了出来。
他叫住姜静之,与她同乘电梯,按得楼层却不是一楼,而是去了二十五楼的人事部。
从回去等通知的失落到办完入职手续激动与兴奋,姜静之在走出大厦时已经完全消化。
她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大雨,从前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天,一下雨她就不能省下两块的公交费走路去兼职的地方。
但这会儿的雨却尤其顺眼,冲刷了她毕业以来所有的焦虑。
雨势渐小时,姜静之史无前例的打了一次车,她要去与闻时远约好的餐厅。
闻时远是她在大学时的学长,新生入学那天,她拎着两个大箱子站在校门口 ,茫然无措地看着人来人往,闻时远就在那时候出现。
他的笑容温润,音调像三月里温柔的春风一样。
清瘦挺拔的身体替她扛着箱子一口气上了宿舍五楼。
走出宿舍前,他问了她的名字。
“姜静之,名字很好听。”
夸完,他温柔的嗓音又继续抛出话语:“静之,我是大三历史学系的闻时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如今的闻时远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悬疑推理小说作家,昨晚刚结束在上海的签售会,如果不是因为回来后和工作室的同事聚餐喝多了,今天的面试他会陪同。
闻时远追了姜静之快四年,姜静之每次拒绝时都说自己心里有人,他虽然面上会表露出很受伤难过的神情,但隔天还是会继续默默的对她好。
大一到大三是姜静之最难熬的几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而她也并非铁石心肠,真的就看不到闻时远的好。
闻时远给的陪伴,对她长久的好,让她在毕业前夕有了想要去依靠一个人的想法。
她对闻时远说,她面试通过那天,就会是她和他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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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冷气开得很足,以至于姜静之在看到和闻时远一同走来的黎霜时暗自打了个寒颤。
黎霜曾是她的学姐,也是她来苏州上学后唯一交心的朋友,更是闻时远一同长大的青梅。
闻时远身上自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在古时候应该就会是某个达官贵人家的谦谦公子,肚子里装满了墨水,品貌非凡,温润如玉。
这种人连说话都是要斟酌几分,就怕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会在无意中伤害了对方。
“静之,对不起,我要和黎霜结婚了。”
“啪”一声。
姜静之手中紧握的杯子摔在了玻璃桌上,滚烫的热茶霎时间顺着桌子滴落在她的裙摆里。
皮肤被灼烧,她竟也不觉得疼,只愣在原地,任由着对面的两个人惊慌失措地在她身上忙活。
等她回过神,黎霜的眼眶已经通红,秋水盈盈的眸子泫然欲泣。
黎霜忙不迭地拉着她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而闻时远坐在对面,神色满是愧疚与不忍,他看着姜静之那张瞬间惨白的脸,手用力地蜷缩成拳,指甲陷入掌心里,心像是被撕裂了般地疼。
明明明明就差一点点他就能如愿以偿和自己喜欢了四年的姑娘在一起了。
他在这一刻恨不能一刀捅了自己。
姜静之缓慢地扭头看哭泣的黎霜,轻扯嘴角:“小霜姐,你在哭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灌醉了时远,求你不要怪他”黎霜边哭边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确实是满心愧疚,用了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来得到闻时远,但如果不这样做,她会后悔一辈子。
姜静之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似的,疲惫不堪。
她挣脱开黎霜的手,通红的双目紧锁着闻时远,唇瓣艰难张开:“你们上床了吗?”
闻时远面如死灰,仿佛置身于冰窖,他沉默地看着她,眼见着她脸上受伤的神情一点点加重,只能咬紧牙关强压下所有的情绪,纵使千般不甘心,千言万语也只能汇聚成那惹人厌恶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倒是想否认,自己喝多了酒,没有任何意识,怎么可能还会对黎霜做出那种事,可洁白床单上那一抹红不是假的。
黎霜羞愧地垂下头,不敢再看姜静之,确实是躺在一张床上,但到底有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姜静之忽然笑了笑,她站起身,低头看了眼身旁的黎霜,又看了看闻时远,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终于要敞开心扉去接受的男人。
她笑得刺目,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不是吗?”
她也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一个人。
说完她不再逗留,异常镇定地拿起包越过黎霜往外走。
“静之”
黎霜想拉住她,但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抓了个空,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闻时远苦不堪言,心痛地看着姜静之单薄的背影,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有无尽的冷漠,讥笑道:“你满意了。”
-
姜静之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连天空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也不知道。
她垂着头,眼尾泛红,不停地有水珠从脸上滑落。
黎霜藏得太好了,这么多年她都没发觉黎霜对闻时远居然有着超乎友谊的感情。
他们终究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也许在黎霜眼里她才是那个插足的人。
可比起闻时远,她更难受的是和黎霜这段友情。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几个从姜静之身边撑伞走过的人皆是用看神经病的目光打量她。
浑身湿透,头发被雨水打得凌乱不堪,为了面试而化了两个小时的精致妆容全部晕开。
等她抬起头时,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她自己。
她站着雨幕中,眼里一片模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七月的天却让人感到了刺骨的凉意。
姜静之目光发虚的往前走了几步,忽的开始跑了起来。
很久以前有人和她说过,如果感到不开心,那就去疯狂跑步,把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一直在跑,漫无目的地跑。
雨水模糊着双眼,姜静之看不清前方有人站着,脑袋就这样直直撞上了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发生的太突然,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身子也惯性的往后仰。
就在她以为头要磕地的时候,纤白的手臂被一只大掌捉住,接着整个人被大力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像十八岁那年夏夜缠绵的晚风。
姜静之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撞入了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对方面色冷峻,气质冷如青松,看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
雨水淅淅沥沥,她的肩被男人单手揽着,头顶的黑伞仿佛可以挡住外界的一切。
呼吸凝滞,空白的脑袋缓了数秒,姜静之才讷讷开口,一开口,眼底涩意加重,语气里更是带着浓浓的哭腔:“小阿哥。”
季淮凛冷冽的目光落在姜静之通红的眼眶上,他松开她瘦削的肩,抬手用拇指摁住她的眼角,刚好接住了溢出来的泪珠。
他低下头靠近她,声音冷淡清冽:“静之,以后跟着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