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煮鸡蛋三更合一,220w-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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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与吕不韦、李斯聊公务的时候,不忘关心儿子这里的情况。
他得知朱襄提点儿子后,给了儿子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得蒙恬脑袋都快低到了胸口上。
“给你机会,你要是抓不住,以后别说是我儿子。蒙武严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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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找到朱襄和嬴小政道歉,说如果儿子实在是不成器,就换人吧,他丢不起这个脸。
朱襄失笑:“你家恬儿没那么差。他对政儿毕恭毕敬,为人处世在他同龄人中算不错了。政儿对他不满,只是因为他内心还未认政儿为主。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心态问题不是想调整立刻就能调整。”
这就像是初上班的人都知道对上司越恭敬越好升职,但能做到的人很少一样。
蒙恬上行为上没出错,只是看见嬴小政年幼,心态上难以将嬴小政当做“主父”。若换个其他秦公子,蒙恬这行为其实没问题,感情慢慢培养就好。
嬴小政心高气傲,对人要求太高,朱襄也纵着他。
朱襄对嬴小政身边的人就像是宠溺熊孩子的熊家长,“我家政儿万般好,若他不满意你,那你就改”。
他将这句话玩笑似的说出来后,嬴小政没有感动,还用眼睛狠狠地瞪朱襄。
蒙武忍俊不禁:“确实,政儿不会有错,让恬儿改。”
他知道,朱襄是委婉告诉他,嬴小政的性情与先主类似,是个天生当王的人。蒙恬伺候赢小政,越提前学会和“秦王”相处,将来前程越顺利。
秦王对臣子不满意,当然要么臣子改正,要么卷行李走人,难道还能反了这个王不成?
蒙武给秦昭襄王当过护卫,对这一点看得很通透。
“你儿子还是有些天赋在的,不用太操心。朱襄安慰道,“他也年轻,还是个孩子,不必太苛责他。”
蒙武叹气,半开玩笑道:“孩子?和政儿相处久了,很难不苛责‘孩子’。”
朱襄摸了摸嬴小政的脑袋道:“那没办法了,政儿就是厉害。”
嬴小政甩了甩脑袋,心里略微不满。
他想早点束发,不想被舅父当小孩似的摸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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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小政用脑袋撞了朱襄一下,抛下烦人的舅父,去找舅母玩。
朱襄叹气:“政儿这么早就要进入叛逆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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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朱襄和嬴小政的真心话之后,蒙武不再提让蒙恬离开,悉心将自己当秦王护卫时的心得教给蒙恬。
给王当近侍,最重要的就是小心谨慎和察言观色。
蒙武之父蒙骜入秦后,便得到了秦昭襄王重用。蒙恬是蒙家入秦后第三代人,平日里也是傲气的贵族子弟。
但他若想更进一步,就必须把自己的傲气按下,心甘情愿成为王的奴仆。
对秦王而言,就算对卿大夫们再宽容,所有卿大夫也都是秦王的臣妾。若没有认清这一点,蒙恬还是寻求外放,对他本身和家族更好。
蒙恬心里其实知道这一点,只是从被人伺候变成伺候人,他年轻气盛,难免别扭。
但他将来能成为秦始皇的宠臣,调整心态的速度很快。
只不到十日,嬴小政就从对他挑眉毛竖眼,就到了分他一半自己不爱吃的水煮蛋。
然后,朱襄给嬴小政补了一个水煮蛋。嬴小政便再也没有分给蒙恬水煮蛋。
“舅父真可恶。嬴小政对蒙恬抱怨,“小时候我不爱吃水煮蛋,舅父会变着法子给我做蒸蛋煎蛋荷包蛋。现在就是,‘政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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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合格的近侍真难,亲父也没教他,当主父抱怨亲密长辈的时候自己该怎么接话。
他如果顺着公子的话说“啊对对对”,恐怕公子第二日就会让他滚蛋;但如果不顺着公子说......蒙恬冷汗都冒出来了。
还好朱襄就在附近,听到嬴小政的抱怨,拯救了蒙恬。
“没错,政儿已经长大了,不准再挑食。朱襄把嬴小政的脑袋按在怀里接,“别欺负蒙恬。你向他抱怨我,让他怎么接话?”
嬴小政一边挣扎,一边道:“身为臣子,当然要赞同我!”
朱襄道:“身为臣子,应该对君王不合适的言行进行劝诫。他这时候应该板着脸说,公子,长平君说得对!”
嬴小政气得嗷嗷叫,然后被朱襄用一块梅子酱蛋糕堵住了嘴。
他立刻不挣扎了,双手捧着蛋糕,像是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
朱襄看着大仓鼠外甥,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看,我把始皇崽养成了只要投喂好吃的就满足的小吃货,后世人谁不说一声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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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会意,趁着嬴小政的嘴被蒸蛋糕堵住,赶紧离开,避开嬴小政的抱怨。
嬴小政吃完一个蒸蛋糕,舔了舔手指:“他真无趣。”
梦中的大嬴政为什么会宠爱一个闷葫芦?
朱襄掏出帕子给嬴小政擦手擦嘴:“他和你还不熟悉。我当初和你阿父不熟悉的时候......”
嬴小政仰起头:“不熟悉的时候?”
朱襄露出回忆的神色:“不熟悉的时候,我因他算错账,扣过他的工钱。”
嬴小政“扑哧”,扑进朱襄怀里大笑,让舅父多说些阿父的黑历史。
朱襄便带嬴小政去找雪姬,夫妻俩一起悄悄说子楚的坏话。
朱襄:我实话实说,怎么能叫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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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知道之后,毫不客气地搬着小板凳在一旁坐好,听未来秦王曾经那些引人发笑的小故事。
蒙恬看到自己亲父如此做派,震惊不已。
亲父,说好的当近侍要谨小慎微呢?
蒙恬再一次感到,自家亲父的言行不一,不堪为榜样。
朱襄这一家三口的轻松愉快,让吕不韦和李斯再次羡慕不已。
韩非的心情也忍不住有些低落。
他想起韩王和韩国宗室,无论是现在的韩王还是未来的韩王,自身天赋和生长环境都连公子政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他要保存韩国,真的只是奢望。
还好当船停靠后,他被朱襄指使着忙碌起来,很快不能胡思乱想。
此次前来南秦,朱襄主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贸易战,但现在只是建立纺织工坊,为贸易战做前期准备朱襄和雪姬商议后,朱襄发现雪姬完全可以胜任这件事,便让雪姬和吕不韦去招工和做生意。
因战国时男丁多被征发去从军,民间多女子为养家从商。纺织一事又是女子最为擅长,吕不韦对此很配合朱襄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指导春耕,这也是他的本职工作。
这次南下指导春耕与上次不同。上次朱襄是推广手中水稻、小麦良种,这次朱襄反过来,指导农人种传统的菽和粟。
朱襄推广的水稻、小麦产量很高,因蒙武和李牧在南秦推广石磨,现在南秦收税时也收麦和稻,所以出现南秦农人只种麦稻的情景。
但这样的种植结构十分不科学,抗自然灾害能力极差。
华国古代的农人很少只种一样作物。哪怕是唐朝后期出现了北麦南稻的格局,南北的农人也会在田地上兼种杂粮。
他们有时轮更,有时选择不同的田种不同的作物。
这是农人通过祖祖辈辈耕种经验得来的智慧。除了担忧土地劣化之外,单独一种作物如果出现病虫害,就会全面减产。只有兼种杂粮,就算一种减产,也能吃其他粮撑过去。
朱襄推广的作物虽然高产,但种子会劣化,病虫害也难以免除。即便比现在的作物产量高,也可能面临绝收的危险。为了粮食安全,在农人已经知道新作物高产的情况下,再引导农人兼种以前的粮食,十分必要。
现代种植结构单一,是因为现代科技技术大幅度减少了病虫害的危险,并承担了优良种子培育的责任。现在只能农人自己承担这些风险。
朱襄要改变南秦的种植结构本来应该很容易。
《秦律》非常细致,连农人种什么田,耕地时挖多深都有规定,只要做不到就要被罚。所以朱襄只要改变当地律令就行。
朱襄将韩非带在身边,韩非就对《秦律》赞不绝口,认为这件事很容易。
但朱襄只是笑了笑,让韩非去田地里推行一阵子,看究竟是否真的合适。
韩非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去当了田吏,不到一旬,他就皱着眉头找朱襄解惑。
朱襄正蹲在田边和农人聊天,见韩非来了,没有起身,只仰头笑道:“听说你抓了很多人,县里的牢狱都住不下了。”
韩非立刻满脸通红,拱手:“请朱襄公指导。”
朱襄摆了摆手,道:你先在一旁等我一会儿。”
韩非乖乖垂首立在一旁。
朱襄继续和农人聊天。
他与农人聊的,正是病虫害和土地劣化。
他问农人是否遇到过这些事,如何解决,然后赞同农人的智慧,再说出自己的见解。
韩非等了一刻钟,朱襄身边的农人越围越多。
待聊完之后,农人们纷纷感慨,还是得种些杂粮保收成。
“我从北方带来了一些优良的粟米种子,等我培育了更多的种子,就分给你们。”朱襄道,“在田间种菽、土豆、南瓜之类的作物,又高产,又能轮种保土壤。若再种一些辣椒、蒜、姜、棉、麻,还能换些钱财给家人做一身好衣服。对了,王正在南秦招纺织工。”
朱襄又说起雪姬和吕不韦在南秦开办的工坊,说如果农闲的时候,妇人可以去工坊赚点钱财布匹和粮食。
农人纷纷记下。有的人转头就往村里跑,呼唤人来听这个消息。
朱襄笑道:“很快就有官吏来张贴告示,会将这些事告诉你们,不用急,我只是提前告知你们一声,让你们做好准备。”
农人们对“提前”的消息都很感兴趣,人越围越多。
待天色擦黑的时候,朱襄才离开田地。
见朱襄神情很疲惫,韩非没有立刻提问。
待第二日,朱襄睡醒用完早饭后,韩非才来请教。
这时朱襄昨日去过的村庄田吏来报,农人皆愿意改种。其他邻近村庄听到消息,也有所意动。
田吏十分激动。
按照这个情况,他恐怕一个人都不用抓,今日春耕就能完成改种的命令。
朱襄点头:“有效果就好。之后我会将告示交予你,你交给县令,让他在乡里张贴。”
田吏退下后,韩非道:“为何县令不、不来见朱襄公?”
朱襄笑道:“是我让他别来。昨日我在田间时,让他去了另一处地方宣扬改种的好处。”
韩非眉头紧皱。
朱襄指了指椅子,让韩非坐下后,对韩非道:“我知道你的困惑。明明律令很详细,惩罚也很严厉,结果民众并不支持,办事效率很低,对吗?”
韩非点头:“难道、他们不怕吗?”
朱襄道:“当然怕。但他们更怕饿死。在关系切身利益的事,就算明知道会受罚,他们也会做出阳奉阴违的事。何况官吏稀少,没有精力检查每个农人的田地种了什么。他们有侥幸心理。”
韩非仍旧皱眉,似乎不满意朱襄的回答。
朱襄道:“人是有感情的生物,不是木偶。就算有严格的律令,严苛的刑罚,他们如果对律令不理解,也会反抗。特别是南秦原本是楚地,楚人散漫惯了,不习惯《秦律》的严苛。”
朱襄见韩非仍旧眉头紧皱,心中苦笑。
他知道,韩非肯定认为,如果刑罚吓不到庶民,那就加重刑罚;如果管理的人不够,就增加管理的人。
这就是法家。
但现实并没有这么容易。
朱襄先从培养官吏说起,又说到官吏的俸禄和官吏需要做的事,让韩非知道,官吏不是增加得越多越好。
官吏太多不仅加重了国家财政的负担,秦国也没有那么多人可用。
然后朱襄又提起繁琐的律令,在执行过程中的危害。
比如《秦律》规定,耕地必须挖多少尺。但现实中,官吏哪有可能去盯着每个耕地的人挖了多少?
平时这条律令就是废文,但如果遇到想要折磨人的时候,就能拿出来了。因为耕地的人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挖的足够深。
如果律令太细,就没有可执行性,最后会变成官吏欺压民众的工具。
“律令是底线,换在耕地上,就是规定农人需要缴纳多少田赋。朱襄道,“剩下的事只能用道德和习俗去约束。比如让农人勤劳耕种。”
“详细的耕地措施也是需要讲明的,因为许多农人并不了解如何更好地种植。但这应该是用鼓励的方式去教导,而不是惩罚。因为最好的耕地方式,农人因为各种客观原因,并不容易做到。朱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就是一个国家,既需要法,也需要儒、道,以及百家的原因了。”
韩非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少许,拱手道:“学生受教。”
朱襄道:“你自学法家,又师从大儒荀子,应该是最能接受这一点的人。我希望将来你不偏向于任何一家,而是兼修法儒。以你的天赋,一定也能做到这一点。”
韩非道:“朱襄公更能做到这一点。”
韩非每次和朱襄聊天时,就会慢慢减少结巴。
朱襄笑道:“我当然也行,但我将来也很难出现在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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