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月女巫(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涔,白色的纱衣彷佛发着光。莳萝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贝姬总能无声无息靠近一个人,三不五时就来一个熊抱,自从她得到剧毒水银蛇托尔客后,她的怀抱也变得更加致命。
贝姬特别喜爱个子娇小的莳萝,黑发少女让她想到小时候养的一只黑丝绒鼠,那是从东岸来的稀罕物,乌溜溜的,小小一团,看了就让人想好好捉在掌心疼爱;这也使得莳萝好几次惨被她“蛇绞”,差点没窒息在她怀里。
她没注意到莳萝悄悄挪位,兴奋地指着上头的画道:“哈,一只红狼,我敢打赌这是拜佛勒庭那里的大寓言。“猩红诗人”可喜欢那里的美少女!以前我姨婆每晚都要说一遍他怎么把人从手指头开始慢慢吃掉,吃完后还会当场为那个人写一首挽歌。”
拜佛勒庭是南岸最富盛名的大港,贝姬兴致一来,就用家乡话唱起了“狼人之夜”,这是每次大寓言游戏前的开场曲。熟悉的旋律一响起来,就连克丽缇娜也放下酒杯,跟着兴致勃勃唱起来,然后是海莲娜小声得像蚊子叫。
让莳萝惊讶的是,就连葛妮丝也放下弓箭加入她们。不管怎么样,都比烂醉到天亮好。
“……日落时分,黑夜滋生罪恶,魔狼脱下牠的人皮外衣,开始牠的狩猎!闭眼吧,闭眼吧,不要被无垢的白狼欺骗,漆黑的心亦是无垢;遮耳吧、遮耳吧,不要听信红狼的花言巧语,灾厄便是如此脱口而出;逃跑吧、逃跑吧,黑狼紧追不舍,你只能不断走向死亡……”
流行民间的小寓言只有四种角色的粗暴划分,莳萝手里这副大寓言之所以珍贵,不仅仅徒有华丽的外壳。当盒子一打开,散落的瓷牌五颜六色,拼成一整张维托克伐诺的地图。
黑色的铁骑士挥舞着教会的旗帜,尽责地守护手无寸铁的村民,唯一的武器是卡奥沃尔森的猎狼犬;唯有镀银的圣堂骑士才有资格挥舞银剑斩杀恶狼。
镶有珠瞳的银月使者带着圣兽穿过黑耀石的星夜,寻找隐密其中的魔物;而信仰自然三女神的绿仙女深受村民爱载,化作行医者游走在开满珐琅鲜花的摇篮平原;呼风唤雨的海女巫则躲在青金石的大海,为那些无辜的祭品和落难者提供庇护所。
与这些明艳非凡的神使们对抗的,是三张漆黑的卡面;
第一张像是一团黑夜中的孤月,漆银的兽形镶着一双鲜绿的明目,与月女巫牌相映成辉。无暇的银狼曾被认作是神的使者,甚至在远古时代被人类部落绘在图腾上崇拜。
他们美丽的人形能轻易潜入人群、迷惑愚人,所以人类的城市一直是牠们最安全的地盘,大批的咒缚人狼心甘情愿为这些“高贵的野兽”服务。
而第二张彷佛是在黑夜之中烧开了一团红火,鲜红的玛瑙石烨烨生辉,神秘的红狼总是行踪莫测,最出名的“猩红的诗人”游荡在南方的拜佛勒庭,他的人形通常是一名热情富有才气的乐手。
猩红的诗人会礼貌地等待人类邀请他去做客,然后选择主人家的一个孩子直接吃掉,最后用沾满鲜血的大嘴留下不祥的诗歌,而诗中述说的灾难都会一一实现,与其说是预言者,更像是灾厄派来的使者。
到了第三张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仅仅一双金色猫眼石闪烁着不详的兽光。月女巫相信漆黑如永夜的狼是蚀月的魔兽,生来邪恶让牠不配有实体,其本身早已和黑暗融为一体。
也许就如那首诗歌一样,面对紧追不舍的黑狼、四面八方的黑暗,死亡是唯一的退路,从来都没有活人能述说出这个恶魔真正的样貌。
莳萝看到克莉提娜偷偷把黑狼牌扔回盒子,毕竟离行前的晚会的确不好出现如此不详的象征物。
栩栩如生的瓷牌一下就赢得了所有少女的喜爱,她们全心全力投入其中,尽责扮好每一个角色。周围的旁观者越来越多,后来每当有狼人被捉出来,就会掀起一阵欢呼的热浪,被捉出的狼人还会被糊上黏哒哒的黑梅派,用来代替斩首狼人后挖出来的内脏。
女孩们身上满是红紫糜烂的梅肉,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好像真的成功狩猎到狼人,无邪的冷酷也是世人对女巫们的印象。
可爱又恐怖,这就是我的小家园。莳萝满足地啜了一口酒,手里的木桶杯老早换成了酸甜的绿梅子酒。
峻丽河的葡萄的确吸满了阳光的熟美,入喉久了却有一种呛人的灼热。她忍不住拿出了安柏送她的生辰酒小酌一番。
清咸酸甜的海浪一下就冲淡了嘴里的腻味,莳萝精神大振,一连几局下来竟都没有输过;反过她身旁每一个都一脸黑梅派,贝姬直接拿着一块碎饼干,浇着鼻尖上的黑梅酱吃。
玩到后面,大伙都醉晕晕了,也不正经守规则,拿到牌就抽。
贝姬信誓旦旦要用大寓言来预言未来,结果被她抽到月女巫牌,她认为这是女神眷顾之兆,开心地起身跳起旋舞,纯白的裙襬掀起圆月的弧度。
莳萝替她拍手鼓掌,也笑呵呵抽出一张牌。
漆黑牌面,幽幽金眸,不祥的黑狼隐身在夜晚中直直瞪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