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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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把桶丢进井里晃来晃去说:“那水得提稳了。”许淑宁倒是想,结果回宿舍的时候还是剩一半,她做了件杯水车薪的事情,加上梁孟津的也是半斤八两。
两个人面面相觑,长叹口气,看上去心情却不赖。
梁孟津无奈道:“看来还要几趟。”
正说着话,齐家兄妹从外头进来。
齐阳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赶快说:“没水是吧?等我一会。”
他手脚多利落,挑着担还算能健步如飞,三两下把缸填得满满。
齐晴雨自认没有这本事,还是说:“其实我也能行的。”
行什么行,齐阳明敲她脑门说:“那大家都渴死算了。”
这话本来不是针对谁,但许淑宁觉得自己还是被戳了一下,谁叫她前几天还真是挑得不够大家喝的。
梁孟津也不例外,盯着脚尖看。
至此,齐阳明才觉得不对劲,赶紧说:“我劈柴去。”
齐晴雨在后面捅哥哥的腰眼子,跟着往外走,等确定别人听不见才没好气道:“你会不会讲话。”
齐阳明又不是有意的,讪讪道:“不小心嘛。”
那也怪伤人的,搞得齐晴雨都有些愧疚起来,她道:“淑宁很努力的。”
齐阳明奇怪看妹妹一眼说:“你们什么时候要好了?”
谁要好了,齐晴雨反正跟许淑宁还是说不上几句话。
她觉得现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也不至于故意诋毁谁,哼一声道:“人家就是没做错什么。”
齐阳明拍拍妹妹的脑袋说:“不错,长大了。”
他看着老怀安慰啊。
齐晴雨粗鲁地拨开哥哥的手哀嚎道:“我的头发!”
她昨天刚洗过,现在还漂漂亮亮的,还带着一点肥皂的香味。
齐阳明来劲了,把她的头发当稻草搓来搓去说:“一边去。”
齐晴雨简直是气急败坏,踹哥哥一脚才走。
她随意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回屋找梳子,一时想不起来早上究竟放在哪,翻箱倒柜的。
许淑宁本来在擦草席,听见声回头看一眼,想想还是说:“东西不见了吗?”
齐晴雨脾气躁,啧一声说:“我找不到梳子。”
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说真的,她这么聊天真是叫人没兴致。
许淑宁索性不应,干完活出去把水一泼,甩甩手上工去。
屋里,齐晴雨已经趴在床底看。
她遍寻不得,扯着嗓子喊道:“哥!你看到我梳子了吗?”
齐阳明抽空大声道:“在我床上。”
明明是个寸头,就那么一点发茬而已,还用什么梳子。
齐晴雨嘀嘀咕咕的,往男生那屋走。
虽说男女有别,但男生宿舍本身也是餐厅,因此大家进出上不顾忌,就是拉帘子的时候需要喊一下。
齐晴雨有时候就没那么谨慎,下意识觉得大中午的没有人。
因此她拉开帘子看到郭永年躺着,彻底吓一跳说:“你怎么在呢?”
郭永年平常可是个劳模,压根没有什么上下工的概念,这种青天白日在被窝里的情况可少见。
此刻他有气无力道:“嗯。”
嗯什么嗯,齐晴雨一下子听出不对劲来,凑过去说:“你没事吧?”
郭永年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说:“没事。”
尾音低得人听不清,齐晴雨无奈道:“你等会,我叫我哥来。”
她想找,齐阳明却恰好不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齐晴雨没办法,只好返回说:“我摸你的额头看看。”
虽然是很正经的事,但十五岁的女孩子总有点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伸出手。
郭永年已经连应的力气都没有,全是含糊不清的鼻音,大个子缩成一团。
齐晴雨的手蜻蜓点水的飞过,喃喃道:“不烫啊,难道是中暑?”
她不至于那么没常识,赶紧倒水拧毛巾,偏偏越急越出错,水盆哐啷砸地上。
正手忙脚乱的时候,许淑宁发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齐晴雨抓住稻草一样说:“郭永年好像中暑了。”
好像?许淑宁平常受人家帮助良多,自然紧张起来。
她毕竟不是大夫,看郭永年的脸色说:“我还是去叫八叔来。”
八叔是队里的赤脚大夫,一般的病都能治。
但他自己的身体是有点毛病的,那就是一条腿不大好,老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许淑宁帮他背着药箱,急得肚子里所有的火都烧起来,还不好意思催。
但另一边,齐晴雨已经是憋不住,都想给郭永年磕两个头,苦巴巴说:“哥,你撑着点。”
又给他扇风道:“我亲哥都没这么伺候过呢。”
微风徐徐,郭永年好像找回一点精气神来,心想那自己挺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