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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年纪大了,那臭脾气收敛收敛。夏慕青看着最后一条信息,只觉得讽刺,冷哼了声,回复了条语音:“相比我,真正能气死人的人应该是你们吧。”
发送完,夏慕青盯了半个小时的微信界面,不出所料,没有回复。
八十年代传唱至今的多首热歌奠定了林逾白在圈内的地位,收获了足够的名利之后,她转到幕后,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公司,操刀制作了多首名曲,捧红了半边江山的艺人,包括至今都热度不减的歌后赵楚昕,她的女友。
夏慕青第一次见到赵楚昕不是在荧幕上,那个时候,赵楚昕还是她的钢琴老师。
再后来,林逾白的车上。
十几米的距离,遮光并不好的车窗,八岁的夏慕青看到了林逾白正在亲吻着自己的钢琴老师,身影重叠,暧昧旖旎。
林逾白的事业重心在国外,那段时间她频繁回国的原因有了答案。
林逾白是音乐制作人,她的爸爸夏青山是名声斐然的钢琴家,常年在世界各地巡演,夏慕青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比林逾白好很多,她不在乎林逾白是否背叛了他们的婚姻,甚至不在乎林逾白是个骗子。
她在乎的是从小带着她长大的爷爷夏知显。
她不敢想,爷爷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八岁的夏慕青成熟又幼稚,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不去说、不去想,这件事就算从来没有发生过。
爷爷依然乐呵的下象棋,日子悠然向前。
夏慕青没想到他们会在自己十七岁生日那天回国,也没想到她不过是提前回家了半个小时,竟然会看到父亲被一个男人压在钢琴下的风光。
八岁的时候窥见的意外,原来是一场因果。
两次都是音乐,都是钢琴,她的父母,所谓的至亲,高举自由与爱的旗帜,用她最热爱的东西给予她最猛烈的暴击。
他们的自由与爱,从来没有把她划为考虑范围。
那她算什么?
他们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下的垫脚石吗?
凭什么。
夏慕青积压在心里九年的不理解、愤怒全部反噬,买菜回来的爷爷在门口听到了她声嘶力竭的控诉,突发脑血栓,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成了植物人。
两位始作俑者,一个躲到了国外,一个干脆把她送走了。
还真是简单高效的解决方案。
空调风冰凉,刺的她眼睛生疼,夏慕青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那天,是爷爷的生日,他本来很开心的。
—
一中高三要求早上六点十分到校,但夏慕青第一天报到,时间放宽到了七点半,早读结束上第一节课前。
到了校门口,夏慕青没着急进去,她隔着校门打量着一眼就能望到边的学校。
她目光所及一共有两座教学楼,一前一后,再往里,是图书馆,图书馆后面是食堂。
操场在西边,红色的塑胶跑道上,黑色的pu颗粒肆无忌惮地接受着阳光的亲吻。
在这上面摔一跤,应该和在泥地里摔一跤的效果差不了太多。
“你是夏慕青同学吧?”
夏慕青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朝她小跑了过来,活像排球成了精。
他应该就是她的班主任兼教导主任任德福任老师了。
夏慕青把手机收起来,规规矩矩地喊了声:“任老师好。”
任德福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夏慕青——头发虽然长了点,但梳的规规矩矩,上身是一件简单的暗绿色t恤,下身一条棕色的直筒裤,小截白皙的脚踝露在空气里,白的刺眼。
俨然一副乖学生样。
任德福一开始还担心夏慕青是来高考移民的问题学生,现有的牛鬼蛇神们已经足够他头疼的了,要是再来一个见过点世面的妖孽,如来都渡不了这么多妖。
任德福在前面边走边介绍着学校的历史,夏慕青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走着,自动放空,屏蔽了周围的“噪音”。
噪音越来越大,颇有要把楼拆了的架势,她才回过神。
她的眼皮跳了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任德福拍开门,三步并两步跨上讲台,重重地拍着黑板,扬起的粉笔灰无差别攻击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夏慕青。
夏慕青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安静了一秒的教室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
“”
夏慕青扫了一圈这个教室里的人,多数人都没有穿校服,少部分人只套了一件校服外套,且袖子上画着各种花里胡哨的涂鸦,课桌比袖子干净,烟草味混着泡面味,如果没有黑板,说是网吧也未尝不可。
教室里目测有四十几个学生,规规矩矩穿校服,没有奇怪发型的人竟然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站起来的女生,另一个是她的同桌。
同桌的睡眠质量很好,恨不得震塌楼顶的动静也没有让她动一下。
任德福面色阴沉道:“笑什么笑?好笑吗?值日生呢,讲台上这么厚的灰是看不到吗?”
后排站起来一个女生,怯怯道:“老师,我是今天的值日seng。”
女生说完,不同音调的“seng”从四面八方翻涌了起来。
女生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埋进校服外套里,颈侧漏出了一截红绳,隐没在左耳耳侧的发间——她的左耳戴着助听器。
夏慕青蹙眉,“好笑吗”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女生旁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响——
坐在女生前面的男生的桌子倒地,男生连人带椅子以一种类似千年王八的造型趴在了桌子上。
——看着就疼。
睡眠质量不错的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靠在椅子后背上,眼皮耸拉着盯着男生。
任德福一个头两个大地吼道:“苏倩!当着我的面都敢打架了,是不是要上天?!”
——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