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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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梁津川反手扣进他手缝:“到底怎么了?”


陈子轻前言不搭后语:“我们离婚吧。”


梁津川一愣,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了下去:“离婚?”


“对,离婚。”陈子轻肯定道。任务没指定是哪个城市的上流圈中心,在现在的锦州商界,梁津川的地位已经很符合了。


虽然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必要。


第四个任务没半点希望,前三个标注任务做完了又能怎么样呢,结局也不会变。


“离吧。”陈子轻抿了抿嘴,“离了再结。”


梁津川那副死人样的冷白面孔总算是恢复了点气色:“理由。”


陈子轻认真地说:“因为你现在更有钱了,我就想再跟你结一次婚。”


梁津川看着他的眼睛。


陈子轻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这次我们办婚礼,就在村里办,挑个节假日,我们请全村的人喝喜酒,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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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开了口,嗓音已然低哑:“好。”


陈子轻并没有多欢快,他拿出手机翻了翻之前拍过的照片,觉得还是太少了,有空得多拍点。


“老婆,风大了,回屋吧。”梁津川把下巴抵在他发顶,懒懒道。


陈子轻起身搬椅子,他忍不住抬头瞧那轮冷月,突发奇想地用肩膀撞一下梁津川:“你信不信我能把月亮摘下来。”


梁津川笑说:“不信。”


陈子轻举起手,用拇指跟食指调整位置对准月亮,让它嵌进去。


“看,月亮。”


.


陈子轻搞出个老土浪漫的代价是,让虫子咬了。


大冬天的,竟然还有虫子。


陈子轻在抽屉


里找到个清凉油,小小的,不好抠,他用力过猛,瓶子“嗖”地弹飞到了墙上。()


梁津川看傻子一样看他:amp;ldquo;拿过来给我。am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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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去捡了清凉油递给他,期待他的好办法。


梁津川直接竖着摔地上:“这不就行了。”


瓶子开是开了,盖子却蹦不见了,陈子轻涂了被虫子咬过的地方,还要拉着梁津川,满屋的找盖子。


两人找累了就躺在床上歇息,他们脚都放在地上,后背挨着床被。


陈子轻先扭头看梁津川。


一瞬后,梁津川和他四目相视,他们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缠绵地亲嘴。


“哎哟,好辣啊。”陈子轻一不留神就用碰过清凉油的手揉了眼睛。


“别动,”梁津川捏着他的脸,“我给你吹吹。”


陈子轻眼泪汪汪,视野里是他模糊的轮廓:“津川,你答应我,你会长命百岁。”


这根本是强人所难,谁知道老天爷是个什么安排。


梁津川却说:“我答应你,我会让你的梁津川长命百岁。”


煽情的高||潮即将来临,陈子轻忽地眼皮子一抽:“家里进蛇了,别动。”


梁津川不紧不慢:“到哪了?”


陈子轻紧张地汇报局势:“到你手边了。”


“到我手边了,你叫我别动?”梁津川顺着他的视线扫了眼,“是不是想你男人被蛇咬||死了,做回人人都可以看两眼的寡夫?”


“胡说什么呢。”陈子轻严肃,“进家里的蛇好像不能打。”


梁津川说:“是吗。”


陈子轻提着心:“家蛇,看家的。”


梁津川指着左手边的红黑长蛇:“你看清楚了,这蛇有剧毒,你确定是看家的,而不是灭门的?”


陈子轻面露迟疑:“你这么一说,我就不确定了。”


梁津川:“……”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问问。”


梁津川眯眼:“问谁?”


陈子轻后心冒冷汗,我的妈,我怎么差点把要跟444商讨这事说出来了。


“啊……我问……问小云啊,还能是问谁。”


梁津川轻描淡写:“我以为你是要问你口中的,家蛇。”


陈子轻跑去打开屋子后面的窗户,冲斜对着梁云家门方向大喊大叫:“小云??小云??”


梁云出现在大门口:“什么事?”


陈子轻喊:“就是我这来了条蛇,你哥说是有毒的,要不要打死啊?”


梁云吐掉瓜子皮:“不打死留着过元宵吗?”


陈子轻:“……那我打死了弄哪啊?挑出去吗?”


梁云说:“放被窝里,搂着睡觉。”


陈子轻:“……”


他缩回头关上窗户,撇着嘴跟梁津川告状:“津川,你听到了吧,小云她现在是不是变了,会怼人了。”


梁津川靠着椅背:“只怼你


()。”


陈子轻疑惑:“为什么?”


梁津川说:“你傻,你是她嫂子,二选一,你自己挑一个答案。”


陈子轻自动跳过这个送分题,他往梁津川左手边的桌面那里看,眼睛一瞪:“蛇呢?”


“完了完了,蛇躲起来了,”陈子轻急得团团转,“我喊小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啊,你不打蛇你……”


梁津川老神在在:“你是一家之主,没你的明确指令,我敢?”


陈子轻对他的胡扯翻了个白眼:“快找蛇吧,找不到我今晚就没法睡了。”


梁津川抬了下脚:“在床底下。”


陈子轻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往里打量:“真在。”他站起来说,“你在这看着,我去厨房拿火钳子。”


说着就匆匆跑了。


梁津川揉眉心:“打个蛇,需要什么火钳。”


他拿了放在墙角的拐杖,伸到床底下,随意横扫两下,蛇就遛出来了。


.


陈子轻火急火燎的带着火钳赶回屋里,那条毒蛇已经死在梁津川的拐杖下面了。


他心想,这拐杖不能要了。


说出来的话是:“哥哥,你太厉害了吧,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呢,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梁津川阖上眼眸。


陈子轻把火钳一丢:“是要我亲你啊?”


梁津川说:“是要你闭嘴。”


陈子轻无声地吐槽:“不解风情。”


梁津川用拐杖挑起蛇的尸体,陈子轻立马避让,呼吸都屏起来了。


“等等,津川,别扔。”陈子轻忙说。村里人吃东西不讲究,尤其是苦惯了随便惯了的老人,他担心有人把死蛇捡回去炖汤。


陈子轻想了想:“埋了吧。”


梁津川:“麻烦。”


“我挖坑。”陈子轻去找铁锹,在院子里的一个地方,


梁津川看他站在小土包前:“要烧香拜一拜?”


这时正好有烟花声,不知道是哪家放的,反正今年少不了,毕竟条件越来越好了,烟花不再是暴|发|户的私有物。


陈子轻仰头瞧夜空展开的花朵:“明年我们也买烟花吧,去郊外找个空地放。”


现阶段的大城市也能放烟花炮竹,还没禁。


梁津川说好。


……


烟花放到凌晨,炮竹声震耳欲聋。


2008年了。


陈子轻醒了,他不是被炮竹吵醒的,是被梁津川掐醒的。


这一刻陈子轻迟钝地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担心梁清川会偷摸给他打激|素|药了,因为梁金川睡觉的时候喜欢抓着他,抓着那一小块|软||肉,一抓就是一晚上,清醒着的时候喜欢||咬,喜欢叼|在嘴里,喊他小|妈|妈。


所以他害怕,质疑完全都是有依据的。


那个于太太死了,陈子轻就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梁津川如何都


不可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陈子轻小心地让梁津川把手指松开点,别抓那么紧。


梁津川眉间不悦的拢起阴影。


陈子轻看不见,他只听出梁津川的气息从平稳变得微沉,随时都要醒来。


真服了,掐|着吧。


.


照理说,初二要拜新灵,陈子轻还以为梁云不办,毕竟她不喜欢亲戚之间的来往拉扯。


没想到她办了。


她甚至主动找村里面会做大锅饭的人来帮忙,客客气气的跟人打招呼。


梁云主动让自己成为了从前最不想成为的样子,她终于还是按照妈妈喜欢的样子长大了。


陈子轻目睹梁云应付亲戚们,他望了望遗像上的二婶,心情复杂。


有个亲戚夸梁云懂事了。


“你妈要是在,做梦都能笑醒。”亲戚拉着梁云的手,有说不完的话,“你妈就想着你有天能这样。”


梁云笑笑。


“哎,你这孩子啊,怎么等你妈走了才听话呢,晚了都,她也看不……”亲戚的话没说完就被其他人阻止了。


大家都怕梁云翻脸摔门,可她没有那么做,她让他们吃好喝好。


陈子轻有点喘不过来气,他去外头找梁津川了。


……


今年不走亲戚了,陈子轻想着待到初四就回锦州,他跟梁津川每次回来就住个几天,家里的设备没有更新,还都是以前的样子,连个黑白的小电视都没,别家都有彩电了。


初三的时候,彩电尺寸最大的那家聚集着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在那看电影,看的鬼片。


这大过年的,什么碟片不能放,偏放这个。


陈子轻背着手溜进来,他在剧情放到鬼脸出现的瞬间,咳了一声。


青少年们被惊得跳起来,他们惊叫着吓死了吓死了。


“我靠,我魂没了!”


“我死了!”


陈子轻拍少年脑袋:“死什么死,乌鸦嘴。”


少年叫苦连天:“嫂子,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陈子轻正儿八经:“我没走,我飘着呢。”


窒息了。


青少年们把他请出去,塞给他橘子跟糖果,不准他进来了。


陈子轻把糖果装进口袋,他剥着橘子在村里溜达,有家二楼在开着电视放唱片,音响声音调到最大,轰的什么“七个隆咚锵咚锵,炮竹响连天”。


喜气洋洋恭喜发财。


陈子轻踩着炮竹衣,泥巴和看不出颜色的雪慢慢悠悠地走着,逢人就说过年好,再得到一句过年好,老家的过年氛围比外头要浓一些,别的感觉就没了。


这是他的任务世界,归属感比较有指向性,没那么扩散。


陈子轻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梁津川,他拿着剩一半的橘子飞奔了过去。


.


这年出现了跟陈子轻现实世界大同小异的金融危机,梁津川


有准备,受到的波及不大。


国内权贵圈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动荡变化,以首城为首,其次是锦州,都是第一阶梯有人下去了,第二阶梯有人上去了。


梁津川当属后者。他在这么个混乱不堪的形势下回到首城,拿回当年被迫贱卖,和被抢走的那些。


在那之后,梁津川的身价涨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老婆离婚,再结婚,回老家举办了一场俗不可耐,却又珍贵无比的小婚礼。


梁津川在商业领地大展拳脚,可以称得上是所向披靡。


陈子轻也没闲着,他在等货币黄金时代的到来,一收到消息就立马大量购入。


尽管他早就财富自由了。


但他除了赚钱,也没别的可做的。


陈子轻不止自己买,他还让身边人买,一个都没落下。


.


下半年的一天,陈子轻去接梁津川下班,他在大楼外面碰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堂哥。


就是曾经威胁过他的那位。


裹着个长风衣咳嗽,瘦脱相了。


陈子轻垂着头快步走路,堂哥把他叫住了:“李南星,你装不认识我,装得还真像。”


片刻后,他们出现在大楼天台,陈子轻被堂哥挟持着,脖子上抵着小刀。


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梁津川面容冷峻,西装没扣上,额发微散,这点小细节暴露了他对情势并非十拿九稳,他乱了分寸。


堂哥瞬间自信得意:“梁老板,梁总,不对,梁董事长,慌了吧,你现在还能签你那多少个万的合同吗,笔都拿不稳吧。”


梁津川一语不发,只有一双眼布满阴鸷。


堂哥强忍着惧意:“我就要死了,我拉一个赚一个,你们都别想跑。”


陈子轻用关系的语气问:“你怎么了?”


“你男人知道。”


陈子轻忙对梁津川眼神询问。


梁津川盯着堂哥手中小刀:“他得了病,是艾|滋。”


陈子轻感觉架在他脖子上的小刀在抖,他善意道:“哥,这不是必死的,只要你接受正规的治疗……”


“钱啊。”堂哥激动地打断,“谁给我钱?”


陈子轻说:“我给你。”


“哟,现在又愿意给我了?”堂哥阴阳怪气,“三年前我问你要五万,你怎么对我的?”


陈子轻说出一个数字:“我给你五十万。”


堂哥呼吸急促:“五,五十万?”


“我就知道你们发达了!”他情绪激动,“都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都是下庙村的人,都受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保佑,凭什么你们就能富贵,我连个病都看不起,连个药都吃不起?!”


他瞪着老家那边的榜样大名人梁津川:“梁大慈善家,大企业家,你很了不起是吗,你跟我下跪,我就放了你嫂子,别气,我一时改不了口,不是你嫂子,是你老婆了。你宁愿没脸见你爹妈跟大哥,也要稀罕他,你为他失


心疯,连人都不做了,下个跪不算什么吧,那就再磕十个头。”()


陈子轻试图阻止,堂哥在他脸上划了个口子,接着就在自己手上划了个口子,要碰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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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梁津川跪了下来。


堂哥看着处处把他衬得屁都不是的人跪在自己面前,他忍不住猖狂扭曲地大笑:“哈哈哈,有钱人也是个软蛋!有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为了狗屁的情情爱爱低头!”


“咳??”


堂哥弯着腰咳嗽,嘴里涌出一股腥甜,眼前的那对叔嫂没了。


天台上只有他自己。


他浑身发抖,手里没有拿着小刀,拿的是他的病历本。


刚才的一幕幕都是他的幻觉,他当时在楼下没有把李南星叫住,也没有挟持对方上天台,他们只是擦肩而过了,就那样。


堂哥把病历本一页页的撕下来,撕碎了抛向空中,他有弟弟,有家人,所以他报复不了那群害了他的有钱人,也报复不了那对不在关键时候拉他一把的叔嫂。


比起那群有钱人,他更恨那对叔嫂。


他们是一个村子的,是屋前屋后的关系,是堂亲戚,这都不帮他,不救他的命。他们在大城市赚的钱多到几辈子擦|屁||股都擦不完,给他点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能给点?


这写字楼是梁津川的,他要死在楼下,化成鬼影响梁津川的财运。


堂哥一步步的跨上台阶。


就在这时,他握在手里的手机上面进来了一条短信。


【楼下那个是你吧,我回头想确认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那了,这是我从村长那要到的你的联系方式,听说你生病了,还是很严重的病,我可以借你钱买药,带你看病。】


【但这不是我被你威胁了的原因,我是看在我们是老乡,看在爷爷是亲兄弟的份上,我不想村里再有人死了,能帮就帮点。】


堂哥呆滞地呢喃:“晚了,看不好了。”


他站在台阶上俯视下面,什么也看不清,一片虚幻。几秒后,他后退着下了台阶,换个别的地方结束自己这条烂命。


.


过了一段时间,陈子轻从村长那里知道了堂哥死讯。


村里又多了一个坟包。


梁津川不在意别人的事,他只紧紧攥着他老婆的手,走一步是一步,活一天是一天。


2008年一切平安顺遂。


十年的最后一个年就这么过去了。


亲人没带梁津川走。


直到2011年,生活的脚步正幸福的走着,命运之刀毫无征兆的砍了下来。


准确来说不是毫无征兆,是有蛛丝马迹。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梁津川放下公务腾出时间坐在诊室,医生拿着他的体检报告,告知他的身体情况,他的病情,他还能活多久。


按医生的意思是,尽快住院,进行放疗前的准备。


梁津川面色平静到没有波澜,他的胃不好,是16岁那年的那几个月垮掉的,他以为他会得胃癌。


然而他得的是淋巴癌,侵袭性的。


医生说,要是术后情况好,能有个三五年,情况不好,几个月。


梁津川问:“几个月?”


“现在还不好确定。”


医生见多了生死,他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病人,是炙手可热的首城新贵,商界的传奇人物之一,未来必将是一片繁华,可惜了。


梁津川屈指在腿上敲点,是去国外治疗,在一个没有爱人的地方死去,还是离开人世前一秒都能看见爱人的脸。


不多时,梁津川走出诊室,他打电话:“老婆,你在哪?”


陈子轻那头有气流声混着人声,他在街上,头顶火辣的烈日:“我刚收完租。”


梁津川笑:“这么棒。”


陈子轻也跟着笑起来:“你呢,在公司吗?”


梁津川倚着墙壁,语调轻闲而缓慢:“嗯,我在公司,今天我给自己放一天假,你来接我吧。”


他偏头看走廊尽头的窗户,另一头是碧蓝的天和洁白的云。


他说:“我想你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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