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要命一条,要分不可能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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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一听就知道奶奶没什么大问题,多半是跟那个世家的女儿有关。


果不其然,迟奶奶说的就是这个事。


那小姑娘她是真的满意,瞧着哪儿都好,可惜啊,一家子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外地。


在京市都不联系,分隔两地就更不可能了。


迟帘伸脚在墙边的草里拨拨,没见到蛐蛐,他还想抓一只回去给顾知之玩呢。


“奶奶,您是不是又忘了您孙子还没高中毕业?”迟帘进家门。


“奶奶只是让你多交朋友。”迟奶奶有自己的担忧,“你一天到晚只跟你的发小兄弟在一起打游戏,不和女孩子玩哪行。”


迟帘的神经绷起来了点,他半试探:“奶奶不会是怕我喜欢男孩子吧?”


手机那头一片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迟帘不走了,他蹲下来,一屁股坐在打磨过的黑色砖石上面,抬眉看着林木喷泉后的四层小楼,楼里是他对象,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煽情也会传染,他就被顾知之传染了。


电话里响起老人受惊过度的苍老声音:“我看你是不想有奶奶了!”


迟帘扯起唇角:“奶奶不气,我不开这种玩笑了。”


“你赶紧多加女孩子微信,在学校没时间,放学总有时间。”迟奶奶拍着胸口喝水,“就交普通朋友,别对哪个女孩子胡来,给人许诺这个许诺那个,你现在又负不了责。”


迟帘很想说他怎么负不了责了,他不就是还年少吗,这也要被偏见。


老人家已经换了个话题:“孙儿,我想小知之他奶奶来京市玩,她不肯。”


迟帘的面色变得难看,他忘了那个能成功利用他奶奶达成目的的老人了,那是个很会打感情牌的厉害角色。俗话说家有一老等于一宝,他跟顾知之头上压着两个宝,两座山。


奶奶在等他给意见,他心不在焉:“有的人不喜欢离开家。”


迟奶奶沉吟片刻,做了个决定:“那我去找她。”


迟帘看见顾知之出来接他了,他老早就伸出一只手等着被牵:“行,带两个人。”


迟奶奶没听孙子的话,她一个佣人都没带,自己背个包就去了桐市。


好一番找才找到大山里的村子。


顾奶奶当时在地里施肥,她见到被村长领过来的迟奶奶,只惊诧了一小会就在水坑里洗洗手,带人回家去了。


不过顾奶奶没和迟奶奶走一起,她挑过粪水,身上难闻。


迟奶奶在顾家小屋转悠一圈,惬意地找了把竹椅坐在屋檐下看院子里晒的玉米,小鱼,菜干,什么都新奇。


顾奶奶用过年的水准招待了她。


其实迟奶奶只想吃地里种的小菜,不想吃大鱼大肉,但她没说,她吃了两碗饭。


迟奶奶在家是戴珍珠耳环跟项链的,来这之前全摘了,穿的也朴素,她有意想和顾奶奶好好叙叙旧。


谁知顾奶奶不怎么和她说话,就只是忙,在家一会扫个地,一会擦个灰,一会泼个水,到了外面就更忙了,走个路都要捡就几根柴火拿手里。


迟奶奶跟在顾奶奶后面,她去哪,自己去哪。


就这么过了两天,迟奶奶还在顾家,她在中间的屋墙上看到了一张奖状,是小知之幼儿园得的奖,“全勤小明星”只有一张,上面一点灰都没有。


小知之学习是差了些,但他性情品格都不错,将来不会过不好的。


院子门口突然传来“咚”地声响,顾奶奶扛着锄头要去地里,迟奶奶赶紧跟了上去。


这天下午,死晒的天气,顾奶奶晕倒在田埂上,她醒来发现自己在屋里。


迟奶奶一个人把她背回来的,幸好平时有锻炼,不然哪搬得动。


顾奶奶挣扎着想爬起来,没成功。


迟奶奶来这儿以后第一次叫她名字:“秀芳,你今年体检了吗?”


顾奶奶没听到似的,再次尝试着爬起来。


迟奶奶看她裤腿下露出来的一截腿,浮肿成什么样了都。


顾奶奶快速把裤腿往下一拽。


迟奶奶看不到腿了,就看她那张没点正常气色的脸:“你不会没体检过吧?”


顾奶奶已经坐起来了,她找鞋穿,袜子上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


迟奶奶起身出去,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份病例,她犹豫着问:“秀芳啊,你是不是……”


一只枯瘦的手伸过来,用力拽走病例砸在床上。


迟奶奶吓一跳。


顾奶奶绷着松垮蜡黄的脸,眼神有些骇人:“颜心,你来我家做客乱翻我的东西,还有没有点做人的礼貌?”


迟奶奶养尊处优多年,哪受过这气,当下就红了眼:“你晕了,我去你屋里看有没有什么药,找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倒你的那个小柜子,我收拾的东西发现的病例!”


顾奶奶知道误会一场,脸色却没半点好转。


迟奶奶拢了拢花白的发髻,她情绪管理好,此时已经平复下来,柔声问:“秀芳,你的身体,你孙子知道吗?”


顾奶奶瞬间剑拔弩张:“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上次也只是电话联系,我用人情道德绑架你,这点你心里清楚的很,你来我这也只是你好日子过够了没劲了想找点新鲜事做做,没必要装亲近关心我的病情。”


迟奶奶伤心了,晚饭没出来吃。


顾奶奶去厨房揭开锅,把放在锅里热着的一碗饭菜端出来,抹掉碗底的一层饭粒端去屋里,敲敲门。


“我不吃。”迟奶奶怄气。


门外没动静了。


迟奶奶在屋里越坐越生气,她气不过地打开门,以为走了的人没走,还端着碗站在原地。


就在迟奶奶要尴尬地关门时,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顾奶奶把碗筷塞她手里,咳嗽着坐到门槛上面:“他不知道。”


迟奶奶蹙眉心:“为什么不告诉他?”


顾奶奶和她同岁,站一起像差了辈分,有钱人保养,穷人耗命。


屋门口响起顾奶奶的声音,不含一丝纠结痛苦,更没有抽泣哭腔,她平平静静地说着。


“他在上高三,这么关键的一年,要适应京市一中的高强度学习,要独自面对同学们的排外环境,要准备高考,我跟他说什么。”


“一个没出校门的孩子,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天塌下来当然是我这个做奶奶的顶着。”


“我只盼我不在了,他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有想做的事,这几样可以靠努力,其他都是命。”


“别让我孙子知道,你要是说漏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迟奶奶小声:“就跟我不会做鬼一样。”


顾奶奶在等她的承诺,她拿起筷子在碗里戳戳点点:“我不会告诉小知之。”


“你发毒誓。”顾奶奶不能让这件事有一点意外。


迟奶奶:“……”


她不敢置信:“秀芳,我是个两只脚进棺材的人了,你要我发毒誓?”


顾奶奶泼辣地抄起扫帚:“你发不发?”


迟奶奶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赶紧端着碗躲到一边:“我要是违背承诺,就让我没有重孙。”


这誓很毒,顾奶奶把扫帚往地上一扔。


迟奶奶夸张地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其实她能理解秀芳的做法,到她这个岁数对生老病死是释然的,可小年轻不会。


小年轻会难过。


就像她怕她走了,孙儿没了奶奶。


迟奶奶叹息:“你自己想通了,实际上瞒能瞒得了多久?你看我这不就误打误撞发现了你的秘密,小知之早晚都会知道的。”


“那就晚一点知道,越晚越好。”顾奶奶拍着裤子上的灰,“我会想办法拖到他考上大学。”


迟奶奶在心里冷哼,想办法?自以为是!她打算联系自己这边的人脉,找渠道买一些进口的药。


“我这个月在你这住下了。”迟奶奶吃了口饭,“你也别有压力,我不用你顿顿给我杀鸡炖肉,随便炒个菜就行。”


顾奶奶按着腿迟缓地站起来:“顿顿杀鸡炖肉?那除非我去卖血。”


迟奶奶瞪她的背影:“你这人听话不听劝,我后半句你是一个字都没听。”


“你们城里人的随便跟我们乡下人的随便,不是一种意思。”顾奶奶走了一小段路就歇在屋角,院里洒满月光,虫鸣在唱岁月安宁,只有它们能懂的岁月安宁。


“我说不过你。”迟奶奶吃了点饭就不想吃了,她怕屋角那位说她贵人不知人间疾苦浪费粮食,就强撑着吃完。


顾奶奶背对她手指小屋:“你也看到了,我家就两间破房子,你帮我孙子进京市一中已经还了当年的人情,现在你再做别的,我报答不了你。”


这是猜到迟奶奶要给自己治病了。


迟奶奶无视她的生分,可惜道:“小知之要是女孩子,就能做我孙媳。”


顾奶奶说:“那幸好他不是女孩。”


迟奶奶护犊子地叉腰冲到她面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孙儿学习优秀家境出色性情不歪长得还讨人喜欢,我跳个广场舞总有人来打听我孙儿,他哪里不好了?”


“不是吃一锅饭的。”顾奶奶只说了这么一句。


背景出身差太多,三观不可能一样,硬凑在一块不会幸福,天之骄子有天之骄子的山珍海味,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三菜一汤,各有各的人生。


见迟奶奶不高兴,顾奶奶给她拿掉身前的米饭,生硬地安抚她:“我只想我孙子能和你孙子处成朋友,希望你别觉得是我们高攀。”


迟奶奶眼角皱纹堆起来露出笑意:“什么朋友,他们现在比一些亲兄弟还要亲。”


顾奶奶抖动双手难掩激动,她没想到孙子上学期才开始就已经扩展了自己的交际圈,没有让她失望。


陈子轻不知道迟帘的奶奶去了原主老家,他没说。


九月中下旬,陈子轻得知阿蒙他们乐队在网上走红,有好几个节目都向他们送出了邀请,其中就有音乐节目,他们感觉太乱了就没去。


那种看似正规公平实则混乱的玩法不适合他们,他们就在“揽金”待着。


今时不同往日,“揽金”让他们唱他们想唱的歌,给了他们自由和舞台,他们替老大看到了那是什么样的海阔天空。


有多少人能完成梦想啊,他们可太幸运了。


陈子轻刷到乐队的视频就点赞支持,看到不好的评论他先划过去,刷点吃的喝的调整一下情绪,再去解释或者反驳。


“出来玩都手机不离手,你要什么男朋友,你跟手机过算了。”迟帘啪唧啪唧踩着水走过来,一把夺走他的手机,“顾知之,你他妈又在刷那乐队,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无意间刷到的,不气不气,手机你拿着,我去游一会。”陈子轻下了泳池。


这儿是孟家游泳馆,包场了,来的都是狐朋狗友,上学也是要劳逸结合的嘛,况且他们没压力,朋友们都在两个室外泳池扑腾。


迟帘坐在池边的椅子上看水池里的人游,家里的泳池他从来没下去过,以为他不会,这不是游得很好。


很快迟帘就发觉,无论是水性还是技巧,水池里的人都表现得十分出色。


尤其是技巧。


像特意请专业的教练教过,比较正统学院风。


这不可能,顾知之哪有那个经济基础和条件。迟帘估摸是山里没什么娱乐,那家伙就在水塘里泡着玩,玩出来的。


迟帘看对象游泳的时候,谢浮拿着手机从泳池对面过来:“阿帘,这视频上是不是顾知之?”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溺水视频,七月份庐市河沟捞上来一个溺水的男孩。


后面是当地人的采访口述,说人本来没气了,后来又活了。


谢浮暂停视频,画面上正好是青白的面孔。


迟帘的脑中猝然发起嗡鸣,他跳下泳池,幅度大得连带着把椅子弄倒在地。


陈子轻游得好好的,被迟帘抓住拖到池边,他搞不清出了什么状况就全程配合。


迟帘要抱他,被他强行阻止了。


“不能抱,周围还有别人在。”陈子轻提醒迟帘。


“这是室内的泳池,就我们两个,”迟帘的余光捕捉到发小,改口道,“还有个老谢,三个人,有什么关系,谢浮又不是外人。”


陈子轻没说话就被迟帘紧紧抱住,他从迟帘怀里抬起头,好死不死的,和立在不远处的谢浮对上了视线。


谢浮蹲下来,单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


陈子轻根本不想在和迟帘谈恋爱期间接近谢浮,但是王研的第二遗愿不得不做,他到现在都没正式开始,是还在做心理准备。


以迟帘对象的身份接触季易燃要轻松点,接触谢浮就太难了,如履薄冰举步艰难。


陈子轻把脸往另一边撇,过了会再偷瞄,谢浮竟然还在那儿。


谢浮一副戏谑轻蔑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有事要对迟帘说,顺便看他能故意当着别人面秀恩爱秀到什么地步?


陈子轻拍拍迟帘,冷不防地见他眼底猩红,愣住了。


迟帘哑声:“你暑假那次为什么会溺水?”


陈子轻张张嘴:“坐了一晚上长途火车到你姑姑家,上午没休息,中午那么晒出门中暑了,去河沟凉快抽筋了。”


迟帘全身发抖。


陈子轻在水下牵他的手:“我记得你姑姑有说,你不在场吗?”


迟帘没出声,那个时候他讨厌死眼前人了,就算他在场也不会当回事,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在今天会害怕。


“上去吧,别游了。”迟帘吻他湿漉漉的肩头。


陈子轻不自在:“谢同学可能是有,”


他后半句卡在了嗓子眼,池边已经不见谢浮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迟帘都没听陈子轻说的什么,只托起他抱在身前,把他放到水池上面:“我腿软,你坐这儿等一会。”


陈子轻抹脸上水珠的动作一停:“你是被我溺水的视频……”


迟帘一头栽进了水里。


因为溺水视频的事,迟帘一连做了好几天噩梦,他半夜恐慌地吼叫着醒来,用尽全力搂着陈子轻。


那是个令人窒息的拥抱,迟帘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陈子轻的身体里。


不仅如此,迟帘睡前还要吃药,他心脏不适。


陈子轻以为视频是迟帘随意刷到的,关于溺水他一个字都不敢提,也离水源远远的,生怕再刺激到迟帘。


临近国庆,学生会开始布置装点学校,食堂都拉了横幅,陈子轻坐在一食堂二楼东边吃鸡排,他左边是迟帘,右边是孟一?,对面是谢浮跟季易燃。


又是五人一桌,却没什么话。


平时充当话题选手的孟一?跟女朋友吹了,人沧桑了十几岁,成了小老头,他吃小半碗就放下勺子刷手机。


陈子轻想跟孟一?打听王研,他寻思什么时候说,迟帘一直跟着他,不可能避得开。


后面那桌在聊上个月的七月半,陈子轻耳朵一听,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两个女生交头接耳。


“去年那天有人穿红鞋跳了,今年我超怕。”


“我也是,我左边兜里揣着大蒜,右边兜里揣着糯米上的课。”


“学校里一点怪事都没发生,我总感觉要放大招。”


“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一道温吞的男声插了进来:“你们好,我可以说吗,七月半我遇到个……哎,也不算灵异吧,就是学校论坛有人发帖,我一刷新就没了,像是看花眼,我求证身边人看没看到那个帖子,都说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熬夜熬多了,出现了幻觉。”


两个女生里的其中一个说:“就算是真的,一刷新没了也正常啊,要么是发了就删了,要么是网站出错。”


“也是哦。”


圆眼镜男生刚说完,陈子轻就回头:“请问是什么主题的帖子?”


“顾,顾学长好。”男生磕磕巴巴,“还有迟学长,孟学长,季学长,谢学长。”


两个学妹也紧跟其后。


陈子轻能被认出来,纯粹是托了桌上四位的福,他礼尚往来地对着后桌打招呼:“学弟好,学妹好。”


完了就期待地望着学弟。


“没注意主题,不过我进的是失物招领区。”男生推了推厚厚的圆眼睛。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发帖的人是丢了东西,还是捡了东西?他把遗愿清单调到虚空,第二个鬼魂的遗愿全部完成了,现在是,


顾知之??我想拥有甜甜的爱情123。


方跃


王研??1:哥哥在毕业前做正式队员打比赛,2:希望谢浮兑现承诺。


完成的只留下了名字。


陈子轻夹了块西兰花吃,没有添新的鬼魂名字,消失的帖子楼主会进去吗,或者是穿红鞋跳楼的学生……


椅子挪开声响打断了陈子轻的思绪,季易燃吃好起身,他举止上不太讲究,幅度大,习惯性地就要拿着餐盘走人。


陈子轻看了过来,季易燃沉默几秒,抬脚勾起挪到一边的椅子,放了回去。


迟帘将发小的举动收进眼里,奇怪道:“老季,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季易燃转身离开。


陈子轻午休时间带着尾巴迟帘去了篮球馆,他不找季易燃,找的是王放。


当时王放在练球,他对转学生是很尊敬的,尽管对方不会把大师介绍给他认识。


王放甩着手上的汗问:“顾同学,迟同学,你们找我是?”


陈子轻说:“你妹妹来一中看过你吗?”


王放不明所以,这个转学生为什么打听他妹妹?是幕后高人的意思?他正色:“没有。”


陈子轻失望地垂下眼睛:“没有啊。”


王放挠挠汗湿的头发,他一抬头就看见队长利落霸气地扣篮,忍不住发出惊呼。


陈子轻完全没注意这一幕:“那你手机上有没有你妹妹的照片?”


王放的注意力骤然就从球场撤离,之前他怕见到妹妹的脸,就让爸妈把家里的相框都收了起来,最近才又一一摆回去,他拍了几张存在手机里,单独建立一个相册放的。


“有。”王放去长凳那边拿手机。


陈子轻被迟帘搭着肩,随意瞧了瞧荷尔蒙爆裂的球场,是个男生都有湿淋淋的肌肉。他正这么想着,视野里就闯入季易燃撩背心擦汗的画面。


“我操,老季他妈的露个腹肌装什么逼。”迟帘捂陈子轻眼睛,“你有男朋友,你不准看。”


陈子轻顺着他:“好好好,我不看,我只能看你的。”


迟帘耳朵根通红:“你不但看,你还摸。”


不是你拉着我的手让我摸的吗,陈子轻都不想说这话。


“是啦,我超喜欢男朋友的腹肌。”陈子轻说。


迟帘不捂他眼睛了,自信了。


陈子轻的视线得以恢复,球场上的季易燃已经不再撩腹肌,他在投三分。


那球很听他的话,准确无误地掉进了篮筐里。


季易燃投了都没看,他神情默然地低头,知道一定会进去,不惊喜不激动。那股子举手投足间的游刃有余带来的魅力让他远胜于同龄人,他在发光。


然而能知道他球技多绚的,只有他的队友们和发小。


……


王放带着手机回来,屏幕上是妹妹的照片。


陈子轻对着照片拍下来,回班上就问孟一?见没见过照片上的女生,孟一?说没见过。


“不是这学期的事。”陈子轻记得王研上学期就死了。


“哪学期都没见过。”孟一?示意他看趴着午睡的迟帘,声音压得很低,“你是有什么事吗?”


陈子轻被孟一?问得有点懵:“没什么事啊。”


“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孟一?不信他的鬼话,兀自琢磨几个瞬息,说道,“阿帘在你之前没别人,你是他第一个谈的。”


陈子轻眨眼:“啊……噢,我知道。”


孟一?忍着脾气不拿教训的语气对陈子轻:“那你拿着一女的照片问他发小?”


“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子轻没法直说,他叹气,“你做你的题吧。”


孟一?把手中的笔丢本子上:“我做什么题,我失恋了。”


“失恋了啊,”陈子轻同情地说,“那你给自己放放假,不做题了,趴桌上睡一觉吧。”


孟一?:“……”他没忍住,用出了对待哥们的那套,“滚。”


反应过来生硬地纠正:“我说我滚。”


陈子轻说:“好的。”


孟一?凶神恶煞地亮拳头警告:“你要是跟他告状,我鄙视你。”


陈子轻莫名其妙:“我不告状,你也鄙视我啊。”


孟一?被他噎得一张脸成猪肝色,有股子受内伤的感觉。本来失恋就难受,现在直接就是释放出了“全世界都对不起我”的怨念。


陈子轻忽地把手放到孟一?桌上:“孟同学,你能把这照片发给谢同学,问问他人不认识吗?”


孟一?一字一顿:“我、失、恋、了!”


陈子轻没再和头顶蘑菇云的孟一?说话,他转了回去,发愁怎么让谢浮看到王研的照片。


不能瞒着迟帘。


陈子轻摇醒迟帘,轻声说:“我发你王研的照片,你帮我问谢同学认不认识。”


迟帘把手机掏出来给他:“自己问。”


“符画了,水喝了,不都完事了吗,怎么还要管。”迟帘烦躁地一只手放到桌下,按着陈子轻的腿继续睡觉,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青影,晚上睡不好只能白天睡。


陈子轻通过迟帘的微信把照片发给谢浮询问,耐心等着。


谢浮在学生会的会议室,桌上一堆招新表格,他看了眼微信,没回。


陈子轻放学去实验班找谢浮,当然,他男朋友迟帘在场。


谁知谢浮有事先走了。


陈子轻接连迎来始料未及的状况,他心里有点急想拉着迟帘上门的时候,谢浮来了迟家,还带着家里现做的精致甜点。


“阿帘不在?”谢浮将外观颇为可口的甜点放在桌上。


陈子轻站在沙发后面对他说:“出门了。”


迟帘前脚出门给他买糖水,谢浮后脚就过来了,这么巧。


陈子轻的眼里有戒备,然而谢浮似乎只是听从家长的吩咐来送甜点,东西一放就迈步往门口走。


“诶,等等。”陈子轻明白是自己想多了,连忙趁机叫住他,“谢同学,你等一下。”


谢浮停步转身。


陈子轻没走近,他举起手机屏幕对着谢浮:“你看这张照片。”


谢浮眯了眯眼:“我近视。”


陈子轻心生疑虑,近视吗,怎么没见戴过眼镜。他嘴上说:“阿帘在微信上给你发过,你可以看微信。”


谢浮思索:“是吗,那我有时间就看。”


很敷衍的打发人,出了门就不会再当回事的样子,并且毫不掩饰,不讲什么情面。


陈子轻情急之下从沙发后面走出来,快步离他近了点:“现在能看清照片了吧,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谢浮看着照片上的女生:“然后?”


陈子轻放下手机,从他的反应里读出准确的信息:“你不愿意告诉我。”


谢浮好笑道:“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告诉你?”


陈子轻目瞪口呆:“我说了啊,我只是想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女生。”


谢浮的面上没了笑意:“你最好再想想,你到底说没说。”


陈子轻背过身抹把脸,他就说他最不喜欢跟谢浮这种看不透的人接触。


十来秒后,陈子轻再次面向谢浮:“她是嘉南中学的学生,高二生,篮球队队员王放的妹妹王研,上学期跳楼死了。”


谢浮刻板地挑了挑唇:“这不是说的挺好。”


陈子轻有种路人被临时抓去面试的局促:“那你认识她吗?”


谢浮不见半分迟疑:“不认识。”


陈子轻捏手指,孟一?也说不认识。他原本想着,王研没透露自己是嘉南中学学生的身份,所以谢浮在之前的微信中回迟帘说没打交道。现在都有照片了,谢浮竟然还没印象,这不可能啊,王研还能把给她承诺的人搞错?


“你再想想。”陈子轻不死心地问。


谢浮的眉头舒展不开,隐隐有些许不耐:“一定要我认识?”


陈子轻没发出声音,但他就是这个意思,都写在眼里,他偶尔会藏不住心思。


谢浮无所谓地说:“那我认识,可以了?”


陈子轻立马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你答应她什么事了。”


“我还答应了她事情?”谢浮笑出声,“编的哪种故事,青春校园偶像剧?”


陈子轻心底拔凉,谢浮不记得王研那张脸,他忘了,十有八|九就是他曾经提了一句什么,被王研理解成了诺言。


谢浮突兀道:“不是很喜欢做绿茶吗,说了半天,怎么没见你茶一次?”


陈子轻一惊,他吞着口水说:“我只对我男朋友茶。”


谢浮的手指不正常地抖了起来,像愤怒,也像兴奋。对着微信网友叫哥哥不算茶?这个小骗子。


陈子轻从谢浮的气息变化上察觉到了危险,他开始后退。


原主给学生会长的形容是笑着掐脖子接吻,谢浮怕不是精神有问题。


陈子轻不敢朝着这个方向去深想,他本能地逃避,当作自己什么都没觉察出来。


谢浮将那只抖得控制不住的手放进口袋,若无其事地笑:“阿帘不在家,你一点基本自保意识都没有。”


陈子轻用眼神说,不是你自己进来的吗?


谢浮轻描淡写:“我就一定安全?”


陈子轻说不出话来。


谢浮漫不经心地扫视温馨许多的迟家:“不管是谁进来了,你都该第一时间通知你男朋友。”


陈子轻听出了谢浮的关心,挺复杂地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谢浮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就走出客厅,他脚步不停地穿过林荫道,立在大铁门外面拿出口袋里的那只手。


还在抖,频率跟幅度没那么大了。


谢浮咬破手背一块肉。


忽有一丝轻动从右边传来,他将手放回口袋侧头,眼底已经敛去所有浮动。


季易燃牵着牧羊犬靠近:“阿帘出门了,你进去做什么?”


谢浮咽下口中血腥:“送甜点。”


季易燃冷漠:“这样。”


他手中狗绳一松,牧羊犬跑进了迟家的大门,转眼就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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