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春江花月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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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被碰的指尖一阵颤栗,连带着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他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34;师傅,你别这样。#34;


#34;不愿救?#34;


邢剪豁出去老命才迈出的这一大步,宁死也不后退,他咬住小徒弟的手骨,凶横道:#34;不愿救也得救!#34;


陈子轻嘀咕:#34;怎么还强人所难?#34;


“强人所难?”邢剪牙关绷紧,狠声道,#34;你只有一个疼你爱你护你的师傅,让你倒的水烧的火给折磨没了,可不会再有第二个出现,你要想好。#34;


陈子轻:“…


他的视线落在邢剪发红的耳朵上面,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就知道搬来跟邢剪睡会有这一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邢剪是真的憋不住了,到极限了,一下都不能再忍了。而他想见姜小姐,并企图让邢剪把风这件事??就是压死邢剪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子轻的手指嵌在邢剪的齿间,他像饿了很久的大狗,叼着肉骨头垂涎三尺,却只是用牙齿来来回回磨蹭,搜刮着蹭到的肉香解馋。


初到这个背景的时候,陈子轻接触到的信息表露,邢剪是一个抠门吝啬攒钱娶娘子的直男。现在这都是什么事啊。


“说话!”邢剪叼着小徒弟的手指,气势汹汹地抬起眼眸。


陈子轻对上邢剪近似疯癫,却又十分脆弱的赤红目光,莫名地晃了下神。


邢剪徒然松开齿间的手指,一把掐住少年的脸颊,大力把人拖到自己眼皮底下:“你从老子身上看到了谁?#34;


陈子轻茫然:#34;没啊。#34;


邢剪将信将疑,以他的体格和外形,乡县找不出相似的,他绝不会是哪个鳖孙的翻版,但小徒弟那一瞬的眼神又让他火大,那股子无名火钻进他皮肉,从他的血管烧进他心口,他粗重地喘道:“那你救,还是不救?#34;


陈子轻动了动嘴唇,你让我救你,其实是害了你。


有剧情线不就好了,为什么宿主还要有感情线呢,又不能带去下个任务,最终都是被暂时储存的命,是他背不起来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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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剪的所有表情都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几个瞬息后,他受伤地蹲到了地上,脑袋低垂下去,腰背弓得很深,平阔的肩膀向内扣缩,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狼狈且迷惘的形态。


似乎没想过这个可能。


陈子轻垂眼看先被舔,后被叼了好一会的手指,没有齿痕,这代表了邢剪的极大克制。他把手指蜷了蜷。


周遭既静又吵。


静的是世界,吵的是人心。陈子轻想出去走走,然而他才站起来,腿上便多了一股阻力,他迟钝地垂头。


一只粗大的手扣上他细瘦的脚踝,手掌整个圈住,那是除非他把腿锯了,否则就不可能脱离的力道。


邢剪的双颊肌肉抽动着紧绷起来,他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唇锋紧抿成一条直硬的线。这样一个铁骨铮铮坚硬不催的大老粗,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让人不忍。陈子轻静静地俯视过去。


邢剪扣着小徒弟的脚踝仰起头,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性感的薄红,他嘶哑地质问:“那师傅怎么办?#34;


陈子轻答不上来。


邢剪紧盯着他,确保不错过他的分毫清晰变化。小徒弟的喜怒哀乐总是浮于表面,某个时候却比常人更能藏匿心绪,譬如此时此刻。


邢剪挫败到了极点,他孤身一人在这场水火中痛苦嘶鸣,站在水火外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在他终是难以忍受地伸出手卑微祈求之际,躲开了他的手。


躲得开吗?


等他死了,就能躲得开了。


邢剪内心深处的偏执不受空地爆发,他紧压眉眼,眼尾潮湿,冷冰冰道:#34;师傅稀罕你。#34;


陈子轻不知怎么很怕这样的邢剪,被他扣着的脚踝都好似爬上了小虫,发着痒,周围汗毛快速竖了起来。


#34;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啊?#34;


邢剪猛然咆哮:#34;老子会连这种事都弄错?!#34;


陈子轻缩了缩脖子:#34;你别发火啊,我们好好说,好好说。#34;春天都还没过去,你怎么就非我不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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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你转性了,师傅的眼睛,呼吸,心跳,体温,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它们都跟着你走。”


陈子轻没听过这种表白,他的脸有点红。


邢剪的眉头费解地高耸着,低声喃喃:“那些变化出现得快,持续的时长不算久,师傅应当不该如此稀罕你才是。#34;


陈子轻正要点个头表示认同,小腿绷着的弧度被拢住,他听邢剪道:“但的确就是稀罕得不行。#34;


“罢了。”


邢剪颇为洒脱不羁地坐到了地上:“何必去想,稀罕就稀罕了。”陈子轻没有说话。


邢剪大刀阔斧地岔开腿:“不要无辜,更不要再装傻,你清楚我不可能弄错,你即便不在我让你骑大马时发觉,也该在我把钥匙给你,叫你开钱箱的时候发觉,#34;


陈子轻的嘴里小声冒出一句:#34;……那倒不是。#34;


邢剪愣怔地缓慢抬头,少年睫毛眨动着跟他对视:“更早吧。”


他的眉头狠狠跳了几下,小徒弟是老天爷派来玩他的,他也被玩得毫无抵挡之力,像个愣头青。求爱不成,求欢不成。


“师傅,我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可我确实……”


陈子轻说着话,坐在地上的邢剪毫无预兆地扯住他胳膊,将他扯得身子往下倾斜,他因为说话张开的嘴被生猛地磕住。


惊得他瞪大眼睛满脸呆滞。


这就亲上来了?


邢剪这就亲他了?他不都说自己不是断袖了吗?啊哟,好痛。


邢剪根本不会亲人,他是一撞磕,二咬|啃,陈子轻蹙着眉心推他,推不动,以卵击石白费功夫。一分泌出口水就被吃走,一分泌出口水就被吃走。


陈子轻的痛意不知不觉被什么稀释,他恍惚地充当邢剪的水囊,药材,以及练习接吻技巧的对象。


邢剪托着少年的脑袋,亲掉他嘴上的津液和拉断的水丝:“能接受?”陈子轻只顾着喘气。


邢剪的眸光向下一扫,带着实质化的重量和热度,陈子轻下意识想把腿屈起来踩在椅子脚上,但


他并非成功,他被邢剪的膝盖撞开。


“昭儿能接受!”


/gt;邢剪愣了半晌,得意畅快地哈哈大笑。


陈子轻看着邢剪用那只断肢摸上来,手腕处的疤口隔着粗麻布料触上他皮肤,清晰的凹凸不平,他剧烈一抖。


“我的昭儿爱撒谎。”


邢剪拨开阻碍抚着徒弟的小萝卜头:“师傅一亲你,你就像江里的小鱼吐泡泡,这不叫断袖,什么才叫断袖。#34;


陈子轻底气不足地在心里反驳,我只是出于一个0对大猛1的不可抗力。他抓住邢剪的断手,呼吸紊乱地说:#34;你把你,你的假肢戴上。#34;


邢剪面色骤变:“你嫌它丑陋不堪?”


“谁嫌了啊。”陈子轻气恼。


邢剪一顿,那小徒弟是在心疼他的旧伤吗?他自觉把猜测变为事实,面红耳赤道:“你说你也是断袖,我就戴。#34;


话落就继续用疤口贴着小萝卜。


陈子轻受不了地大叫:“是是是,我和你一样!”


#34;一样?#34;邢剪发出亢奋的愉悦,#34;原来你也稀罕师傅。#34;“那你要救师傅。”他气息炙热道。


陈子轻把眼睛闭了起来。


不多时,他坐在椅子上向前挪蹭着,挺了挺身,邢剪就在这时靠向他,接他入怀,他抬手把潮红的脸藏在袖子后面。


邢剪随意就撩起自己的布袍下摆,翻出里面那层擦手,他边擦边道:“你在这坐着,师傅很快便回来。#34;


陈子轻还以为邢剪要让他回礼,他怔了怔,耳朵留意那串微乱的脚步走向屋门口,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邢剪出去了,屋里残留青草被揉烂的味道。


陈子轻快速整理好自己,他像结束了一场跑酷,微湿的脑门跟后颈粘着发丝,浑身上下颤得厉害,心跳还在飘,一时半会都不能落下来。


怎么稀里糊涂就让邢剪抓住了命脉。


邢剪压根不安正常人的情感顺序进度走,刚从他嘴里要走想要的答案就对他来个狠的,直接把他弄得吐在自己手上。


陈子轻揉了揉发麻的腰腿,他瞥到桌上的假肢,犹豫着拿过来,碰碰手掌,没温度,很冷很硬。那无根手指关节能收拢伸开,指腹布满了岁月磨过的痕迹。


邢剪


应该没换过假肢。


陈子轻猜是他幼时只用右手,后来才打造出个假肢给自己当左手。


说很快的邢剪一点都不快,他回来的时候,陈子轻趴在桌前睡着了,累的。


邢剪把他打横抱到床上,坐在床边撩开他的刘海,凝视他眼角露出来的青蓝色胎记,不丑。大徒弟说像蝴蝶,二徒弟也说像蝴蝶。


细看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他的小徒弟怕不是蝴蝶转世,将来要变成蝴蝶飞走。


邢剪本是打趣的想法,却不知那念头一起,他的神情就变了,变得难看可怕。屋外传来二徒弟的问声:#34;师傅,崔昭今日还没剪纸钱。#34;


“他睡了。”邢剪道,#34;纸钱你剪。#34;


#34;这么早就睡了?#34;


邢剪脱掉少年的鞋袜,给他盖上被褥:“你小师弟身子虚。”


屋外静了片刻,再次响起二徒弟低低的声音:“师傅,我很想抓住伤害小师弟的人,以牙还牙。”


邢剪开门出去。


魏之恕脸上裹了愤恨的算计没来得及收起来,被师傅逮了个正着,他准备挨批,没想到等来的是


“会有这天。”


师傅说着就轰他去剪纸钱,他背着手满脸笑意地走了。


那天过后,陈子轻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邢剪动不动就脸红娇羞,却是个食肉动物。只要有机会,邢剪便压着他亲。


不是碰个嘴的那种纯爱,是很凶的亲法,情欲蓬勃极具侵略性,濒临窒息的深吻。


管琼跟魏之恕都不知道,他们的小师弟被他们的师傅吃走了多少口水。


陈子轻对此无法理解,邢剪不止是喜欢,那种程度已经超过了迷恋,每次都不舍得退离,仿佛是想一直和他唇齿相依。


深更半夜,陈子轻在被子里说:“别把我嘴咬破了,不然二师兄又要问。”


#34;好,不咬。#34;


说话就是放屁,咬上来的时候丝毫不迟疑。


陈子轻从被子里爬出来,两条手臂伸出床沿垂在半空中,从指尖一路往上都淋了春雨,沾了鲜艳的红花。


邢剪把他拖回被子里。等他再出来


时,三魂六魄都散了。


邢剪抱着他,汗热的手掌拢住他的肩头,爱不释手地一下一下抚摸,眉目懒散道:“昭儿,你别觉得师傅管着你是,到了炎夏,怎么都依你。#34;


炎夏?时期都有。陈子轻心头一动,难道邢剪不是局外人?只要顺着这个思路走,就是邢剪把他救了,或是邢剪认识的人把他救了,总归都和邢剪有关。


陈子轻疲软地梳理头绪,早在他说出自己被下毒小臂紫黑的时候,邢剪就叫他老实待着,不往外乱跑就不会有事。


那是邢剪的暗示跟警告。


他被割腕了,邢剪会更谨慎,生怕他再出事。


为了不让邢剪操心,他应该听话。


可他的任务没完成啊,目前他只锁定了范围,圈住了最大的嫌疑人,还没有去确认。


陈子轻越发觉得邢剪不是局外人,因为他解锁的信息里交代过一件事,对邢剪来说,捞尸才是主业。


邢剪一个开义庄的师傅,却把捞尸放在第一位,他捞的只是尸体吗?吃水江的水下除了沉尸,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陈子轻扭头去看很喜欢他的男人:“邢剪。”


邢剪愕然。


陈子轻说:“我做梦都想让给我下毒的人死。”邢剪把他捞进怀中:“那就等着。”


陈子轻想把头抬起来,被邢剪一掌摁了回去,磕着他的胸肌发声:#34;等着?#34;邢剪咬他耳朵:“不是你说的恶人自有天收?”


陈子轻悚然一惊,当时他那么劝翠儿的时候,邢剪离他的距离可不近,对方竟然都能听得到!邢剪真的没有功夫在身吗?


【你的师傅只是体格强壮高猛,天生耳力惊人】


好吧。


陈子轻的脖子里有点疼,邢剪在用短硬的青渣蹭来蹭去,他越躲,邢剪蹭得越起劲。


其实他等是可以等的。现在就看张家那紧闭的大门什么时候开,被什么打开,他这个任务不光要找到杀死原主的凶手,还要看着对方入土,后半部分容易出岔子。


万一尸首被啃没了,或是找不到了,那怎么入土啊。陈子轻不一会就在邢剪的手上气喘吁吁。


“昭儿,你想要的东西,师傅都会一样一样给你。”


邢剪不


跟他小火慢炖,干柴烈火烧个透:#34;师傅想要的东西,你也该给师傅。#34;


陈子轻心想,我给你了,你会有小幸福,大苦难。他嘴上说:“那你先让我见到姜小姐。”邢剪一拳头捶在墙上:“老幺!你可真会跟师傅谈条件!”陈子轻哽着脖子:#34;你答不答应?#34;


“我若是不答应,现在就强要了你,你能奈我何?”邢剪把他从被褥里拎起来,放在腿上,面部轮廓模糊不清,#34;你是要偷摸捂着屁股去秀才那里,还是哭哭啼啼地去找你大师姐和二师兄,让他们以下犯上替你报仇?#34;


陈子轻舔了舔嘴上的伤口:#34;师傅啊……#34;


“别叫我师傅!”邢剪吼。


陈子轻胆战心惊:“那我叫你名字?”


邢剪只低喘,没开口。


陈子轻会意地扒着他的肩做起来,凑到他耳旁:#34;邢剪。#34;


邢师傅得喉头一滚,很没出息地应道:#34;嗯。#34;


他捏住小徒弟的下巴:#34;为什么非要见那个姜家小姐?#34;


陈子轻庆幸是在黑暗中,不用直面邢剪强硬猛烈的目光,他含糊道:“聊几句,问一点事。”邢剪沉默不语。


小徒弟讨好地亲上他的耳廓,左耳。


这是小徒弟最爱亲的地方,轻轻软软的触感从耳廓延伸到他心里。邢剪心痒难耐,咬牙道:#34;行,我让你如愿!#34;


陈子轻没想过邢剪要怎么做到,所以邢剪叫上他,管琼,魏之恕,还有他很在乎的秀才去庙里烧香,他就去了。


进了庙里,他也全程听邢剪的话。


直到他被邢剪带去一个禅院,见到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妙龄女子,他猛然回头,邢剪不在他身后,去外面给他把风了。


他快速定定神,打量面露震惊的女子,听她欲言又止地说道:“崔郎,你怎知我跟大哥来这里为家人祈福?#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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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礼也来了?陈子轻开了个小差,邢剪把管琼跟魏之恕支走了,魏之恕不会遇到姜明礼吧?迎上姜小姐温柔的视线,陈子轻道:“只是碰巧。”姜小姐没有审视他是否撒谎,只是喃喃自语:#34;天意。#34;


陈子轻抓了抓后脖子,哪有什么天意,不过是蓄意为之。原主跟她到底是不是散了啊?【你们不曾在一起过,门户的横沟永生跨不过去,你们互相动过心,没有戳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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