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逼王集中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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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我不方便拉着你。#34;


陈子轻抹掉落在眼睛跟脸上的雪,大声喊:“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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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在村民们的围观中渐渐升高,飞出大山。


不大的机舱内有暖气,陈子轻坐在后面,旁边是柏为鹤,他们的腿没有挨着,隔了一条窄板凳的距离。


柏为鹤靠着椅背,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袖口处隐约可见腕表轮廓,很厚重的款式跟色调,他的大衣扣子没解,衣着整齐严谨,眼眸阖在一起,密而卷的睫毛跟他的气质很不相符。


陈子轻看柏为鹤在闭目养神,便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的鼻子有点痒,及时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细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像喝水呛到的猫。


陈子轻本人是想不到这层的,他打完喷嚏舒


服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嘴边挂着点笑,外面乌沉沉的天都显得好看。


很快就到了县里,陈子轻没跟柏为鹤打招呼,他只对周秘书跟开直升机的小哥挥了挥手。陈子轻很赶时间,他在县里找了家带浴缸的旅馆泡浴。警告的机会还剩两次,好艰难啊。


陈子轻泡完澡就吹原主宝贝的头发,吹到不滴水,他马不停蹄地下楼退房。


服务员没见过这么快退房的,还有一副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长相,免不了想跟人说说话。#34;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吗?#34;


“都很满意,是我有事。”陈子轻趴在柜台,金色的眼睛眨了眨,#34;不能退我押金吗?#34;#34;能退能退。#34;服务员吃不消,赶快把押金给他,#34;先生慢走。#34;陈子轻走在旅馆门口唉声叹气:#34;雪怎么又下起来了。#34;服务员找了把伞过来,让他拿着。


陈子轻装备太少,他没有拒绝:#34;非常谢谢你。#34;


#34;一把伞而已,你这是要去哪?#34;服务员就跟遇见初恋似的,她心跳很快,还出现了快被她遗忘的娇羞感,#34;县里没什么好逛的,不是旅游景点,也没亮眼的雪景。#34;


陈子轻说:“我想去车站。”


服务员偷偷打量他的腰,用手比划比划,感叹这腰是基圈天菜:“那你有开车吗?”


陈子轻摇摇头:#34;没有呢。#34;


服务员眉开眼笑:“我让朋友送你去。”


陈子轻怔了怔:#34;啊?那会不会太麻烦了?#34;


“不麻烦。”


服务员很热情地打电话叫来了朋友,一个基佬。


那基佬是个不争气的怂逼,他根本不敢要电话方式,屁都夹着放怕给人闻到,一路心花怒放,到了车站,眼睁睁地看着人买票找检票口,排队检票。


陈子轻不知道这些,他坐上了去缙阳的大巴,一到地方就办了张卡把手机开机,掏出兜里的纸条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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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挂了电话,他摸摸剩下的钱,在坐公交跟打车之间徘徊片刻,选了前者。


缙阳没下雪,湿淋淋的冷无孔不入,陈子轻买了个口罩戴上,他转了两趟公交才到夏开胜的小区。


那小区是个老破小,陈子轻爬上楼敲门,敲得手疼了都没点动静,不会要白跑一趟吧,他坐到堆积在门边的废旧家具上面怀疑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来了,伴随着叮叮当当声响。


陈子轻想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一堆,他立即下楼迎接,一个白胡子老大爷拖着一大袋瓶子跟他大眼看小眼。


”是夏开胜夏爷爷吗?”陈子轻把口罩拉到下把上面,过去帮忙拖袋子。老大爷打量他:“咋的?我犯法了?”陈子轻:#34;……#34;


老大爷性格挺不错,他把袋子扔门口。陈子轻介绍着说:#34;大爷,我是从夏家村过来的,您知道那里被开发了吗?#34;


#34;开发啊,我听我儿子说啦,给钱还给工作,开发商是大善人,钱多得没地儿花,擦屁股都擦不完。#34;老大爷利索地掏钥匙:“我这说法能上电视台了,你拿回去交差吧就。”


“我不是开发商的人。”陈子轻抽抽嘴,#34;是这样的,大爷,我见到了一张画像,是您的姐姐夏小川,我对她的故事很好奇,就来拜访拜访您。#34;


老爷子用丝毫不浑浊的眼睛瞧他:“年纪小吧,吃饱了容易撑着。”


陈子轻一点也不生气,他哈哈笑起来:“大爷,您好好玩。”


这回换老大爷不乐意了,他哼了一声,用钥匙把门打开,踹了一脚根本没惹他的袋子,对站在门外的小辈说,#34;不进来?#34;


陈子轻笑弯了眼睛:#34;不怕我是坏人吗?#34;


“爱进不进。”


老爷子刚说完,陈子轻就快速进了门。


屋里遍布老人独居的痕迹,大概是儿女都各自成家打拼,自己一个人孤独了,才愿意跟一个陌生人唠嗑。


陈子轻环顾四周,没多少地儿下脚,垃圾挺多的,他感觉老大爷投来了视线,就和善地微笑。老大爷又哼了一声:“会做饭吗?”


#34;会!#34;陈子轻把大衣


脱下来,也没在意椅子干不干净就放上去,他卷着毛衣袖子去厨房,#34;大爷要吃面条还是菜啊,我都会。#34;


#34;你看着弄。#34;老大爷整理自个的战利品去了。


陈子轻见冰箱有点食材,就做了两菜一汤,在老大爷的暗示下陪着吃了一碗饭。老大爷吃完剔牙:#34;要问啥赶紧问,我东边那条街还没捡,忙着呢。#34;


“我就几个问题,不多的。”陈子轻在手机上调出备忘录做笔记,“您大姐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啊?#34;


#34;裴王八。


陈子轻的手指停在掉色模糊的手机键上,看老大爷一眼。老大爷:#34;记错了,叫裴狗屎。#34;陈子轻还看着他。


“看看看,就知道看,你那眼睛怎么跟外国佬一样,丑死了!”老大爷嫌弃地扔掉牙签,语气不善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34;裴远知。#34;


陈子轻问道:“哪三个字?”


老大爷又嫌弃上了:“跟你说话费劲。”


陈子轻没脾气地哄着:#34;大爷您辛苦,是我没文化。#34;“哼。#34;老大爷不情不愿地说,#34;上非下衣的裴,远方的远,知了的知。”


陈子轻在备忘录上打了出来,这名字很有书卷味的样子,就那种翩翩君子。


“那大爷您跟您的姐姐姐夫来往多吗?”


#34;什么来往,各过各的。#34;老大爷咕噜喝掉剩下的菜汤,#34;兄弟姐妹走到最后不都这鬼样。#34;陈子轻笑笑:“说是这样说的,但还是一家人呢。”


#34;你一看就没兄弟姐妹。#34;老大爷随口说完,发现小辈那比门上春联浅不了多少的嘴巴一扁,没人要没家回的可怜虫样,他有点后悔自己最快,干脆就讲对方想知道的事。


#34;她跟裴狗屎私奔了,很久没有消息,后来我到缙阳了,她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跟我借钱,一个人来的。#34;


陈子轻连忙记录:#34;借钱?欠债了吗?#34;


#34;屁,说是要和裴王八去南洋做生意。”老大爷回忆着往事,#34;她把一个木雕放我这抵押,借走我一笔钱,等手头宽


裕了就回来还我钱,拿走木雕。#34;


“钱我借给她了,木雕她一直没换走,我倒不是在乎那笔钱,虽然在当时不算少,差不多是我全部家当了,但她从那以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我能气她一辈子,气到咽气,去地底下找她算账。#34;


陈子轻安慰着说:#34;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34;


老大爷心里也清楚,所以他没接这茬,用沉默表示对命运的无奈。


陈子轻找大爷要了电话号码存手机里,以便日后联系,他想着还有什么没问:“他们感情好吗,有孩子吗?#34;


老大爷用干枯的手指梳着自己的白胡子:#34;借钱那会儿一提起裴狗屎眼睛就乐没了缝,好得没边了,至于孩子,当时说有个儿子,跟她姓,没带在身边。#34;


陈子轻心想,那就是有后代,他这会儿还是相信直觉,夏桥正跟夏子有关系。


#34;您听过夏桥正吗?#34;


老大爷说:#34;没听过,不认识,你要问他俩以外的人,那我可就不跟你唠了,我忙着呢。#34;


“我就问这一个,不问别的。”陈子轻琢磨,以夏桥正的年龄,真要是他一直猜的那样,最低都是孙子级别,没听过也正常,他理着线索,突然搬着塑料凳子坐近点:#34;大爷,木雕能让我看看不?#34;


老大爷嫌烦:#34;都不知道塞哪去了,看不了。#34;


陈子轻双手合十,做了个求求的手势:“您说个大概位置,我自己找?我保证不乱翻您的东西。#34;


老大爷:#34;……#34;


到底还是找到了木雕。


陈子轻凑头打量,他不认得木头的品种,只能辨出雕的是一只猴子。


第一眼看去,猴子面带微笑,憨态可掬,可多看一会,就会觉得猴子的表情僵硬,诡异。


陈子轻压下那股不适对着木雕拍照,近景远景,各个角度地拍。


门口响起苍老的声音:“你要就拿去。”


陈子轻吃惊地扭头:#34;这不是您姐姐的遗物吗,能给我啊?#34;


“什么遗物不遗物的,人不在了,那就是个屁


,在我这放着攒灰,早晚都是要扔的。”老大爷看他在发呆,拎着空袋子就催促,“我现在就要出门了,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去晚了东边连个瓶盖子都没了你赔得起吗,用的手机比我捡得还要破。#34;


#34;……我要,我马上走。”陈子轻把手伸进裤兜里,“那我给你二百,”他咬咬牙,“三百块钱吧。


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子轻就丢下三百,抱着木雕跑了。#34;跑什么,伞都不要。#34;


老爷子拿起桌上的三百,手指头上沾了点唾沫,一张一张数到头:“大姐,这钱就当是你还我了。#34;


陈子轻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他进超市买了瓶最便宜的水,用店员给的袋子装着木雕。


街上的男女老少蛮多,陈子轻形单影只地与他们擦肩,他兜里的钱剩得不多了,今晚在哪过夜好呢。


陈子轻闻着香味走到一个摊位前,正想问铁板豆腐多少钱,冷不丁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警惕地观察四周。


有几个人影不对劲,陈子轻开始给找人流少的地方。


傅延生让他自己回去,那就不是对方派来的,估计是微家的人,要带他回去。知道他在缙阳的只有那个村民,应该是被强迫着交待了他的去向。微家绝对是为了原主弟弟受伤的事。


陈子轻不能回那个伤害过原主,全是敌人的微家,他奋力朝着人流少的地方跑出去,在路口跳上了一辆公交。


这一番激烈运动,体香依旧没醒,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靠着车窗调整呼吸,心脏都跳疼了,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陈子轻随便找了个站台下车,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车水马龙,手里握着手机。


想有个人说说话,陈子轻给村民打过去,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眼神落寞,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脑中猝然出现了一串号码。


陈子轻一惊,这是原主重要朋友的手机号吗?组列方式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国外的吧,他慎重地打了过去。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一道迟疑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34;Fairy?#34;


陈子轻立即就挂了。英文什么意思他不懂,直觉号码的主人是那个靠山。


陈子轻把号码拉黑,他回想那声


音,猜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年纪不小了,有魅力,也有久居高位的魄力。


两人是和平分手的吗?


陈子轻自我否定,谈恋爱才有分手一说。


不管怎么讲,靠山放弃了原主,原主另找下家挑上傅延生,对方是过去式了。人际关系的流动速度可比时代变迁迅猛多了,一转眼,谁也不是谁的谁。


陈子轻忽然琢磨出了不合理的地方,夏桥正认识原主的靠山,傅延生似乎……查不到所谓的靠山?


奇怪。


傅延生的势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绑匪?


陈子轻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摸了摸袋子里的木雕,站起来沿着路边的台阶走,干脆现在就回垡城吧。


木雕的信息,他靠自己是查不到的,必须利用傅延生。


陈子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管家都没让他换个衣服吃点东西,就火速把他送去了医院。


傅延生坐在病床处理公务,眼皮不抬。


陈子轻把本就干净的地扫了拖了,抱着花瓶去洗手间,把早上才换过的水换掉,他返回来,在两个物品摆放整齐的床头柜上一通整理。


这么明显的想要引人注意,方法又愚蠢又低级,傅延生仍然视而不见。


#34;延生,我没有到傍晚才回来。”陈子轻走到床边,他伸手牵牵被子,无比真诚地说,“我担心你的伤势,提前回来了。#34;


傅延生翻阅着被子上面的文件,全程置若罔闻。


#34;你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等你忙完了让费莱尔或者谁打个电话到别墅,我再……”


陈子轻没说完就被扯住毛衣,刚好在他的咬伤处,他尽量不露出异常,随着那股力道趴到床上。


傅延生大力把文件全挥开,纸张利刃似的划破气流飞散到地上,他盯着在外面溜一圈终于回来的人,眼角的划伤和病容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错觉:“担心我的伤势?你从进来到现在,有问你男人伤在哪?#34;


陈子轻马上顺势说:“那你伤在哪?”


傅延生冷嗤:“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昨天被电击的原因,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子轻的手撑着被子,不知撑到了傅延生哪里,被他一把拨开,用一种“我


的种你也配惦记”的眼神剐了一眼。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惦记。


傅延生被子里的腿古怪地换了个姿势,他没在电击的事上深究,而是扫向沙发方向:“袋子里是什么?#34;


“我带过来的袋子吗?”陈子轻去沙发上拿起袋子,郑重地捞出里面的木雕,捧在手心给傅延生看,“这个。”


“你就拿那破玩意儿打发我?“


陈子轻看他?眼:“这不是给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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