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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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作祟,她还是选择了重买一双质量好的厚鞋套,甚至在面对选择鞋套颜色时,她也会静静的猜想,陈延白会喜欢哪个颜色。信息课在下午第二节课,上第一节课时,陈年前所未有的感到了如坐针毡,老师口中念着学科术语,落在她脑海里密密麻麻一大片,她没心思听课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陈延白。
不遑想到《小王子》里的那段话——
“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
她也如此。
时间越临近,她就感到越幸福。
墙上的挂钟分针秒针一格一格的跳动着,陈年总会时不时抬头看两眼,越是临近下课,心房里的那颗心脏就越是跳的疯狂。
疯狂到,似乎是下一秒,就快要跳出来。
这是坐立不安,也是幸福的代价。
那节课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长,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瞬间哄闹起来,待任课老师离开,班上的同学也都一窝蜂的起身朝信息楼去了。
陈年没耽搁时间,承受着胸腔里那强有力的心跳,起身也往信息楼走。
只是每靠近一点,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更重一点。
她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一向很好,甚至是在路上,就已经想到了如果到时候要是遇见了,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可当她走到信息课教室门前时,她突然产生怯意,竟有些不敢踏进去。
片刻的慌乱似乎已经将她不平的心绪展露出来,她蜷了蜷手指,将手心里的鞋套展开,套在鞋上,磕磕绊绊的动作不足以说明什么。
但她也要勇敢地去迎接属于她的那片刻幸福,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进去。
因为是两个班一起上,这间教室格外的大,窗边的窗帘都被束了起来,阳光明晃晃的照进了室内,一片明亮。两个班的位置是被分好了的,一班在讲台右边,陈年他们班在讲台左边,此时距离上课已经没多少时间,教室里的人很多。
陈年站在讲台边,盈满整个胸腔的心跳声让她的脚底也不由得发软起来,目光忍不住下意识逡巡,找寻那道让她心动又局促的身影。
她的动作很笨拙,既想找,又不敢大胆。
直到她的胆怯目光落在靠近门口这列最后的角落处,整个人就下意识顿住了。
盛满心动爱意的胸腔轻盈,又有些空的发痒,她虚浮的吸了口气,脚后跟似踮非踮的离地,手指都在那一刻,蜷缩着抓紧。
目光放在他身上挪不开。
他懒洋洋的靠着墙,眼皮倦懒的轻搭着,双手交叉着抱臂揽在胸前,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外头太阳折射进来的纤光晕了他一身,柔和又温淡。
教室里声音吵闹,但他坐在位置上,像是跟局外人一样,仿佛一点也没有受打扰。
陈延白垂着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刚想直起身,坐他旁边的许嘉述就凑过来,和他一样靠在墙上,摆着脑袋“啧啧啧”的点评道:“这个班女生颜值普遍都不高,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他的话,陈延白置之未理,眼皮耷拉着直起腰身,双手放在面前的电脑桌上,低着头再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见他一副“我没睡醒”的样子,许嘉述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也直起腰身,手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你昨晚没睡好吗,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陈延白揉眼,声音里掺了几分哑,“没有。”
“那你这样可不行啊,这节课可是我们班第一次和别的班一起上课,你光打瞌睡去了,这多对不起别的班的美女。”
“你刚不是还说这个班女生颜值普遍都不高?”陈延白笑了声,唇角松懒,“还看什么看?”
许嘉述“嗐”了声,“颜值高不高是一回事,看不看又是一回事,再说了……”他目光再次全教室的逡巡着,寻到半途中,他眼睛发亮,嘴里的话陡变,“也不是没有好看的……”
他正要跟陈延白说自己看到了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时,视线就突然被人一挡,嘴里的话也被人横空截了去。
“延白哥!”
一道明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易瑶嘴角漾着笑意,澄澈双目弯着,直勾勾的看着许嘉述身旁的那个人。
陈延白听见有人叫他,抬头对上易瑶的视线。
下一秒,易瑶出声,声音浅甜温柔,“你原来坐这儿啊,我刚刚找了你好久。”
陈延白精神实在不佳,淡淡的“嗯”了声,没说其他的话。
话题一下空下来,易瑶踌躇的看了他两秒,瞧见他一脸的倦然,没忍住关心了句:“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
陈年就是在易瑶走到陈延白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时回神的,她愣愣地看着那道身影,心里涌起万千情绪,她竟也不知是何滋味,那种感觉麻麻的,涩涩的,像是蜂蜜罐里掺了黄连。
她就该想到,和陈延白一起同上一课的代价,就是能看见他和易瑶能落落大方的有说有笑。
黄连的苦像是融化了蜜糖的甜,她掩了掩眼底的苦涩,抬脚走过去,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的谈话也一声一声的在陈年的耳朵里放大。
“阿姨买的西桂糕真的很好吃,你回家的时候记得帮我谢谢阿姨……”易瑶的声音里裹着清甜,似是满腔的喜悦都奉了出去,突然目光一瞥,她瞧见陈延白未戴鞋套的白净的鞋,眉心一皱,“你怎么没戴鞋套啊?”
许嘉述帮忙陈延白接话,挑着眉,脸上是不可多得的悠闲,“带那玩意儿干嘛,带套带套,这多不雅。”
话音刚落,陈延白就突然瞥眼过来,慵懒倦意的眸子里盛着一记冷光,似是在警告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护着,易瑶心思在开花,她害羞地抿了抿唇,从裤兜里摸出一双鞋套来,递给陈延白,“延白哥,我这里有,给你。”
明蓝色的鞋套在浅淡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的刺眼。
陈年步子轻慢的从他们身旁走过,眼角余光飘忽不定,最后瞧见一只修长的手,在阳光的氤氲里,接过了那双和她脚上的,一模一样的鞋套。
随之响起的是陈延白琮净好听的声音:“谢谢。”
而她此刻只是路过人,没得到陈延白一丝转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