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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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幅画在完成后,也是唐楸自己最喜欢的一幅。如果不是少年宫的老师说画在展览比赛完之后还会还给他,小家伙还真的有些不舍得呢。


    “是那幅画啊。”陈孟显然也对那幅池塘雪景临摹有印象,低下头,刚好对上了自家小朋友有些期待的目光。


    女人眼中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也没有故意逗小家伙,立刻接着说道:“那等正式比赛展览的那一天,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起去看楸楸的画好不好?妈妈已经和爸爸说了这件事了,爸爸说楸楸比赛开始前两天他肯定能回家的。”


    “还有你栗子哥哥他们,楸楸自己试着邀请一下?”


    “嗯!”听到妈妈说大家会一起去看他的画,小家伙先是高兴,不过高兴完作,如果每一幅都要展览出来,那得多大的地方才能贴的下。


    自然是要评委组先筛掉一部分真正的小孩子随手涂鸦之作,然后剩下的一小部分真正有亮点的,才会被展览出来。


    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对于评委组来说是十分庞大的。


    隔天晚上,在少年宫临时出借出去的,暂时的评委大楼中,大大的教室里,干净光洁的地面上铺满了一幅幅的画。


    大多数的画都被评委们很快分拣出去,放到淘汰作品那一摞。


    只是偶尔有那么两张,会被评委拿起来细细的看两眼。


    “哎,老吴,你看这幅画怎么样?”一位中年评委手里拿着一张画,递给身旁的评委。


    是一张临摹国内动画角色的画。不过从画中人物的举手投足间,还是能看出其中流畅的线条以及构图。


    不是那种拿一张薄一点的纸放到原画上描出来的东西能比。


    被叫做老吴的评委接过,点点头:“构图挺好。而且没有修改的痕迹,能看出来是一气呵成。挺好。”


    说完,就把这一张动画人物图放到了展览画的那一摞。


    与旁边的淘汰画相比,展览画那一摞简直少的可怜。


    随着不断有参赛的画作淘汰和入围,几位评委疲倦的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停下工作明天再继续,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寒暄。


    “不过是初赛阶段而已,韩老师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被人群簇拥着的是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的中年。身材偏瘦,面容还算端正,有那么一两分的俊雅感和被常年熏陶出的画家气质。


    只是从他眉心那时不时皱起的两道竖线又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宽和以及心胸开阔的人。


    被称作韩老师的男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被众人簇拥的状态,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对着那些人寒暄了几句。


    其他人了然。


    其中一人开口道:“看来之前我听说的韩老师您准备从这些参加画展的孩子里挑一个出来当他们的导师,是真的了?”


    男人点头。


    “哎,可惜我家那个臭小子实在没有天赋,不然我说什么也要走走韩老师您的后门。”其中一人颇有些真情实感的扼腕,顺道捧了一句:“听说一个月前,A国拍卖会那边又拍卖了一幅韩老师您的画作?”


    男人虽然倨傲了些,但在画坛上的成就确实在在场的人中算是最高的了。


    除了有运气好拜了个好老师这个因素在里面,男人自己的天赋也确实让人侧目。


    毕竟整个世界画坛中公认的一点,活人比不上死人。


    一位天赋卓绝的画家想要让自己的作品在一夜之间价值翻倍甚至翻几十倍,几百倍,要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死人。


    这样顷刻间,大家都会争相了解这位画家的生平,叹惋他的才华,为他存世的每一幅作品遐想出一个又一个或凄婉、或绝望、或浪漫的故事。


    能做到活着的时候画出来的画作就上了拍卖会,而且成交的金额还不低,整个C国画坛,韩风除了比不上他那个年纪比他小的师兄,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相互寒暄着,众人一起进了评委室。


    男人也确实是想要从里面找到那么一两个好苗子的,因此看起地面上的那些画来也算认真。


    见男人认真了,其他人也不好多做打扰。同样安静着帮其他同事分担起了工作。


    一幅幅画被筛选完毕,然后又有新的画被填充上来。直看得大家审美疲劳。


    男人从一幅幅画面前走过,眉间的竖缝越皱越深。


    直到看到又一幅被安放在光洁地面上的画。


    雪天、池塘、常青树。


    笔触还很稚嫩,但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灵性。


    善书者以书寄情。


    善乐者以乐寄情。


    善画者以画寄情。


    能通过画作,把自己的感情准确无误的传递出来,并且让观看的人共情,仿佛身处其中,这就是灵性。


    男人一开始看得还很满意,连紧皱着的眉头都逐渐松开。


    只是随着他的目光在这幅画上停留的时间越久,韩风就越感觉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伸手,把手悬在半空中描绘起了画中的笔画线条。


    画风、笔触都还很稚嫩,能看出是一个没有被导师的风格规整约束过的孩子。


    但是拆开这些,只看其中一些纯粹的运笔技巧,就很眼熟了。


    眼熟到曾经是他每一晚翻来覆去的噩梦。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勾勒,从敬佩到仰望,再到嫉妒噩梦。


    男人眼中晦涩的光芒明灭不定。


    是你吗?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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