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琴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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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时田升约我去东市看我们正在修建的酒楼,我欣然应允了。

    不过晚间出去的由头,是说田升约我去东市喝酒。项伯是:我去哪里都有他跟着,而申培见我们三个结伴,说他也要同去。项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同意了,接着申培又叫上了刘交,眼见田升不耐烦,我忙压住他,低声说:“咱俩中途偷摸着去看一眼。”

    田升就同意了,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傍晚放学,我们五个穿着学宫的校服,就出发往东市去了。门口正好偶遇张良,这下子变成六人了,就差白生和穆生那两个大的,我们这可又算上是一个多人聚会了。

    去的这家酒肆没有名字,因老板姓高,大家只叫高老板家的店。田升说,高老板家的酒是东市里最好的。因为是晚饭时候,里面人还是有点多,见我们一群人去,店小二很殷勤的把我们迎进去。

    大概是穿着稷下学宫的校服,我们一落座,酒肆里的客人纷纷瞩目。

    “来一斤酒,一斤肉。”田升显然是熟客,小二听见高高兴兴去拿酒拿菜了。酒肆里十来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不过我注意到后面靠窗的桌子坐了一个男人,他桌子上摆了一把乐器,看着像琴,但是又没有琴那么长。

    “那是筑。”张良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贴心的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回过头乖乖坐好,男孩子聚在一起喝酒话题就那几个,我听见项伯他们几个谈论起酒,争论起用什么来酿酒最好,说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酒方,还是刘交说的最奇特。刘交轻声说:“在留县有一种花叫风阳,那里的人用谷物和风洋花酿酒,酿出来的酒只一碗就能喝倒一个大汉。”

    “真这么厉害吗?”田升有点不相信。刘交轻轻点头:“不敢有虚言。”

    “倒是很想尝试一下。”申培说,项伯取笑道:“你只怕一口就倒了,申师兄的酒量我可是领教过好几回了。”

    申培笑了两声:“休要取笑,今日我再战你一回!”

    酒肉上桌,大家一人拿了一个碗装酒,项伯摸摸我的头,将我面前的酒换成了水。我心里叹气,这就是读书时身边有个长辈的不好。不过晚上确实还有事,今天就没有反抗。我撕了一小块羊肉,这肉不错,有嚼劲。

    “这肉太塞牙了。”田升皱着眉。

    申培打趣道:“你是吃小八家厨子做的肉吃惯了,嘴也叼了。”

    我心中微微一得意,我家里的汤厨子那还不是我教出来的,红烧肉啊牛腩汤啊这些后世的菜全让我给苏出来的,谁叫姐是穿过来的!

    我们正吃肉喝酒,忽然一把琴声响起,大家纷纷往窗边望去,是那个坐在窗边的男人,他弄响了桌上的乐器。他拿了一把竹尺敲那把筑,寥寥几个音节在这个酒肆里响起。

    酒肆里的人都静下来,琴声渐渐急促起来,男人闭着眼沉浸在乐声中,我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歌,不过琴音听着令人心情松快,仿佛可以感觉到弹琴者的内心住了个调皮捣蛋的少年,少年十分诙谐幽默的琴弦间跳着,踩出一连串快乐的音符。听着琴,大家脸上都带着笑。

    忽然的,琴声又慢下来,三五两下,那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听的人心里痒痒。

    然后琴声逐渐消失,酒肆中鸦雀无声。半晌,客人们的声音逐渐恢复,我收了收心神,忍不住打量那个男人。非常普通的相貌,丢人堆里就看不见那种,可是他击筑时身上所放出的光芒,让他神采飞扬。

    “这是哪家的乐师?”刘交喃喃:“孔子在齐国听《韵》曲后,曾说,三月不知肉味,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听闻今日琴声,方才知三月不知肉味是什么意思了。”

    我突发奇想,不如将这个人招到酒楼里当琴师?正想着呢,庆先生出现在酒肆门口,他没有注意到我们,径直走到弹琴男子面前坐下。

    “庆先生?”项伯和田升嘴里同时叫出声来,酒肆里虽吵闹,可庆先生耳力是真好,一听到马上就转过来看到了我们。他两道乌黑的剑眉顿时皱起来,不知他跟弹琴男子说了什么,下一秒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申培刘交就要站起来作揖行礼,不过庆先生挥挥手:“在外面随意些。”

    他在张良边上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酒肉:“你们明日还有课,少喝些酒。”

    我们纷纷点头答应,但我想着那个弹琴的人,我连忙问道:“庆先生,那个人是谁?他弹琴好好听!”

    “筑不是弹的,是敲击发声。”庆先生眉头松开,他看了那男子一眼,那人也看向我们这边,冲我们笑了一下。庆先生解释说:“这是我的友人高渐离,燕国很有名的一位乐师。他近日来齐国拜访一位故人,顺路来见了我一面,不日应该就要离开了。”

    高渐离?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乐师诶!后世拍了那么多关于高渐离的电影,大名人啊!只是他不在齐国久留,看来是不可能聘请他了,我可惜了一下。

    “我先过去了,子房,多多照看他们。”庆先生又坐回去,看来只是跟我们打个招呼来了。

    张良喝下第四碗酒,耳朵又悄悄红了,他温声道:“知道了,庆先生。”

    庆先生和高渐离坐在一起,两人很能喝酒,我们六个人才喝了一斤,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三斤酒下肚了,我一直偷偷打量着他们。

    酒、肉都已经吃完,张良说该回去,否则天黑不好走,我们叫来老板结账。此时高渐离又开始击筑,这次的曲子似乎是战曲,这一个小小的乐器竟奏出十分磅礴大气的感觉。更惊讶的是,顺着歌声,庆先生居然开始唱歌了。

    我和田升对视了一眼,田升惊呼感慨:“原来庆先生还会唱歌!”

    唱得还很好听,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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