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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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故望着余绯,嘴边挂着一丝欣赏的笑意。

    ……

    余绯从妖族兄妹二人那儿脱身后,便发现天禄一直闷闷不乐的。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搓了搓指尖被冻得通红的手,又凑近哈了口气。

    口中呼出的暖气迅速化为白雾,下一瞬余绯眼前便出现了一双轻绒手套。

    天禄别别扭扭地举着手套,终于忍不住,喊她:“公主。”

    “怎么不喊殿下了?”余绯揶揄。

    “那是在外人面前”天禄话说完才发现是个套,连忙转回来,“您是不是真去神海了!”

    余绯点点头,接过一只手套,将小手放进去。

    对天禄没什么好隐瞒的,故而她说得坦然。

    “难道神海封锁真和你有关!”天禄要不是想起来还在雪地里,差点又要跳起来。

    “吾”余绯套上另一只手套,两只手在自己冻麻木的脸上搓了搓,含糊道:“可能吧。”

    “那!”天禄还是没忍住从余绯一侧跳到了另一侧,急切追问:“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是在那儿受的伤吗,那朵梧桐花呢,它是不是也是您从神海带回来的。”

    余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天禄,“小鹿,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我去神海了,怎么都猜对了。”

    “公主您就别拿我打趣儿了,属下都急死了!”

    余绯停下脚步,看着急得就快要跳出自己视线的天禄,终于无奈地告诉他:“本来是想去借条灵脉的,这不是什么都没拿到吗,瞎担什么心。”

    “明明就想去偷”讶然之余天禄自顾自嘀咕,他向来知道余绯胆子大,却没想到她胆子大到去偷神海的灵脉。

    “公主,真的没事吗?”他还是不放心,毕竟神海都封锁了。

    “也不是全然没事,所以这不是把你叫回来了吗。”

    “”原来如此。

    “那您不怕妖族那位去神海告状吗。”

    “让她去呗。”不知不觉余绯已和天禄走至誓山主山前,她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天禄知道这是她心情极好的表现。

    在凰族出事后,余绯的脸上多数是面无表情的,已经极少露出这样久违的笑。

    这才是她,恬淡又温暖。

    “神海既已解禁,那便肯定是绪寒查到了什么,就算北芸不说他也会找上我的。”

    “若是北芸真去说了,那也只是白跑一趟告诉绪寒她私自出了万花谷。”

    少女俯身,摸了摸山脚下的泥土,闭着眼感知其中的灵力。

    “你说,以绪寒那个春天冰雪都难融的性子,会不会在气头上先把她罚一顿?”

    “公主英明。”

    天禄点点头,觉得甚是有理,但又道:“可是公主,绪寒大人会不会也罚你?”

    “难说。”余绯边走边弯腰不停拾取土壤,嘴上诚实无比,“若我还是神族,他或许能宽容一二,但如今不似从前了。就是不知道梦冥还愿不愿意替我说话。”

    天禄:公主,我真的很为你担忧啊。

    余绯假装没看到天禄可怜的表情,停在一处小山洞前,将五指用帕子细细擦过之后拍了拍天禄的肩,板正道:“就是这里了”

    又是三日后。

    清晔岛外,神海海域。

    一条青灰色的走蛟乘着风浪在海里飞速地游着,蛟吟声响彻神海,惊动了其他岛屿上的神祇。

    蛟首的长须一半在空中飘荡,一半在水里涤荡。

    一双同样青灰色的蛟瞳浑浊,却有股摄人心魂的恐惧。

    若是神祇们看到他,便会知道他是已经万年不曾来过神海,且距化龙仅一步之遥的蛇族族长。

    海面被掀起高高的巨浪,狂风裹挟着海的咸腥味,尘虵的路线笔直而明确。

    清晔岛。

    在他波状起伏的背上,有一条小小的金纹白蛇正威风堂堂地稳稳坐着,鲜红的蛇信进出快速,一副马上就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忽的,尘虵激浪的身形不知被何物束缚,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春神大人这是何意?”尘虵沧桑而响亮的声音响彻神海。

    绪寒自清晔岛而出,墨袍迎风招展,御风停在尘虵面前,见他停了下来,便挥手撤去他身上的禁制。

    “族长多年不入神海,想必是忘记了神海的规矩。”

    绪寒的声音清朗,但不客气。

    “万族入神海,必化人形,族长今日这番阵仗,是要告诉神海所有神明,蛇族不将神海放在眼里吗?”

    “放你的狗屁!”落刑从尘虵的背上游至蛟首,人立着冲绪寒张牙舞爪道,“才当了几年四季之主就学会这么装模作样说话了?”

    如此疾言厉色的言语与绪寒记忆中的那条小蛇重合,只是他俯瞰着海域上巨大的走蛟,废了会儿功夫才看到尘虵头上咄咄逼人的落刑。

    “”绪寒无言,怎么还是这么小。

    “瞎了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在哪儿!”

    面对落刑,绪寒倒是没有对尘虵那般压迫,但语气也说不上好,“你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落刑“兹兹”的吐信声越来越快的尘虵暗道不好,圣灵又要生气了。

    他急忙对绪寒道:“大人也总归不想让外人知晓这些事,不如先入岛,再请圣灵慢慢道来。”

    绪寒听出他话里明明白白的讥讽,心中也升起一股气,但还是肃着脸转身在前带路。

    神海的雾气被绪寒和走蛟冲撞散尽,露出清晔岛神秘又生机的模样。

    一到岛上,落刑便从尘虵身上游下,不管身后的两人,轻车熟路地自顾自走在前方。

    边走边看,嘴上还感叹似的评价着。

    “这棵桃树是大人从前亲手所栽,可是都过了这么许久了,怎么还没死啊。”

    世人皆知春神的本体是桃树。

    落刑这指桑骂槐的伎俩拙劣,却有用。

    “这座观星台从前大人常来,不知道大人走后有没有人鸠占鹊巢。”

    这世上谁不知道万年前四季之主的从闻砚变成了绪寒。

    “这处清泉是大人从前最爱的清修之地,不知道有些人靠近时会不会想起被他害惨了的大人。”

    “这石头”

    “这高塔”

    落刑说了一路,句句不提绪寒,却句句在骂绪寒。

    在他觉得说得口干舌燥,绪寒差不多也要发脾气的时候,转过扬着的小蛇脸,想看看绪寒精彩的表情。

    却发现身后除了尘虵再无他人。

    “绪寒呢!?”落刑问尘虵。

    尘虵躬身,道:“在您说完桃树的时候绪寒大人就离开了,他说等您说完了就去四季殿找他。”

    落刑胸腔内气血上涌,又被他忍住,“你怎不早说?”

    “臣下看您说得尽兴,不忍心打扰。”

    “”

    “我要杀了绪寒”

    小蛇转身气势汹汹地朝四季殿游去。

    落刑气了一路,在踏入四季殿,看到站在四季之主圣座前的绪寒时,终于忍不住爆发。

    “凭你是谁,也配坐四季之主的位置!”

    “判友杀友,不知道天道怎么想的,竟不将你处死打入轮回。”

    幸亏尘虵这会儿守在殿外,否则还得提醒他不可妄议天道。

    “够了!”绪寒沉声呵斥,“不是让你来出气的,没说够就滚出去说够了再进来。”

    “够什么够,你万年前将老子斩成两端死得彻底,如今被骂几句又怎么了?”落刑彻底来了气,攀上圣座,停在扶手处,他以前常呆的地方。

    盛怒的小蛇看着面前的人,发现他竟从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变成了很微妙的愁苦。

    “你装什么装!”落刑见不得一个大男人装腔作势的模样。

    却见绪寒朝他走了两步,生气却又懊恼地开口,“你真的确定是我杀的你么。”

    “?”落刑气得原地转了个圈,直接跃起到绪寒的衣袍上,隔着衣服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腰际,尖牙上沾着鲜艳的血丝,“你真的疯了。”

    腰间猛然刺痛的绪寒脸上的懊恼尽数消散,心中后悔想和他讲道理的念头,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赶紧给我滚。”

    他伸手想抓落刑,却被落刑灵巧地躲开,小蛇灵巧地落在地上,不甘示弱地回呛:“你也赶紧给我从四季之主的位置上滚,最好滚出神海,滚出六界,别再碍大人的眼!否则大人回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落刑说完就向外游去,却在门口又被绪寒叫住。

    落刑不悦地回头。

    “他在哪。”男人踟蹰的语气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落刑心里冷嗤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在没有你的地方,自己去找吧,去吧,去送死吧。”

    绪寒嘴角啧出一声,一拳捶在圣座上,不见好脸色,齿缝里咬牙切齿地蹦出四个字。

    “话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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