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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张家赴宴一回,让钟氏深切体会到了甚叫贫富差距。

    原本对宋时鸢开店的事儿不甚在意的她,现下比宋时鸢还上心,每日都要过问一回进度。

    但开店这种事儿,哪可能一蹴而就?

    宋时鸢既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装修,又不想花太多银钱,几个木匠拖拖拉拉地捣鼓了大半个月,才堪堪收拾齐整。

    才要请阴阳先生测算开张的黄道吉日,皇帝突然驾崩了。

    一月内,京城禁宴饮婚嫁。

    开张需要放鞭炮,故而也在被禁行列内。

    不放鞭炮偷摸开张也成,但宋廪这个宛平县令原就被无数人马盯着,她这个县令之女,若在这个当口开店,只怕会害宋廪被御史参。

    她只得暂时偃旗息鼓,等国丧期过了再说。

    在宋时鸢为白付一个月租金而哀嚎时,京城局势进入白热化状态。

    先帝驾崩后,宸妃捧出了册立十六皇子为太子的遗诏。

    朝廷重臣们,有认这遗诏,对十六皇子俯首称臣的;也有不认这遗诏,指责宸妃伪造圣旨,认为当毁去假圣旨,另立有贤德的皇子为新帝的。

    至于哪个皇子有贤德,众人看法不一,为此吵作一团。

    在这当口,乔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打着“清妖妃,报父仇”的名号,带兵直冲午门。

    得到消息的宋廪连忙叫人封闭了宛平县衙的大门。

    县衙后院的侧门跟后门也都上了锁,家下人等,通通不许出入。

    因国丧得以放假在家的宋时鹄见状,撇嘴道:“父亲也太谨小慎微了些,上头神仙打架,干小小的宛平县衙甚事儿?”

    宋廪瞪了宋时鹄一眼,训斥道:“你懂甚?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有霄小趁机作乱,没准咱们一家子都要被牵连进去。”

    宋时鸢附和道:“就是,哥哥你可长点心吧。”

    虽然有岑九容罩着,有人搞事儿也不怕,但宋廪的顾虑是没错的。

    宋时鹄这个傻白甜,上辈子就因为太心大,外放到川蜀为官时被上峰拉去当了替罪羊,丢掉官职不说,还险些有牢狱之灾。

    故而这世但凡父亲教育他,她不但不再像前世那般跳出来护着他,还会表示附和,给他来个“混合双打”。

    好叫他多长点记性。

    说起来,她也是才从宋时鹄口里得知,岑九容替他找的靠山乃是郑书怡的兄长,柔宁郡主的嫡长子,锦乡侯世子郑书年。

    据宋时鹄说,这郑书年不但长相英俊、文武双全,性子也十分和气,日常对他百般关照不说,还时时指点他的学业。

    与他是一见如故的至交好友。

    宋时鸢听到这里的时候,嘴角险些抽筋。

    郑书年也忒不容易了些,为了完成岑九容托付的任务,竟这般放得下身段。

    凭良心讲,哪怕宋时鹄是自己嫡亲的兄长,宋时鸢也没法忍受他日日在自己跟前晃荡。

    回头在岑九容跟前,她得替郑书年说点好话才行。

    不能叫人家白受罪。

    宋廪等人提心吊胆一整日,至傍晚时,才有消息传来,说锦衣卫指挥使岑九容带领锦衣卫人马击退了逼宫的二皇子。

    二皇子见事败,拔刀自戕了。

    参与此次逼宫的二皇子母家乔家、姨家陈家以及二皇子妃娘家萧家等五六个家族的数千号人,全部被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次日,以大理寺卿裴照清、锦衣卫指挥使岑九容等人为首的数位大臣,持先帝遗诏,于金銮殿拥立十六皇子登基为帝,年号景平。

    众人原以为此番皇位之争,就到此为止了,之后便是内阁几位重臣争夺幼帝辅政大臣的好戏了。

    谁知岑九容语出惊人,竟然提议由郑太后垂帘听政,总揽一切军国大事。

    太后垂帘听政的话,就没辅政大臣甚事了。

    内阁五位阁老率先跳出来反对。

    其他大臣也大都持反对态度,不愿接受一个女子对朝政指手画脚。

    甚至还有要博名流千古美名的御史,玩起死谏,当场撞柱,将自己撞个头破血流。

    把三岁的景平帝吓得哇哇大哭。

    结果就是不但美名没博到,还被岑九容冠上个“意图谋害皇上”的罪名,全家下了诏狱。

    唬得其他想要有样学样的大臣们纷纷缩了回去。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缩回了几日,就又支棱了起来。

    因为岑九容的义父,与他一块儿合力将景平帝推上皇帝宝座的裴照清,跳反了。

    裴照清言辞激烈地反对郑太后垂帘听政,当庭辱骂岑九容是祸乱朝纲的佞臣,与五位内阁阁老一起,向景平帝提议免去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

    三岁的景平帝话才刚说全,哪里晓得甚免职不免职的事儿?

    端坐在珠帘后的郑太后笑了笑,说道:“皇上,你说‘朕不准’。”

    景平帝听到母后发话,立时奶声奶气道:“朕不准。”

    岑九容拱手,朗声道:“皇上英明。”

    裴照清与五位阁老气结,却又没法哄得景平帝发话,只好暂时作罢,改日再战。

    按说这事儿得拉锯数日才有结果,谁知没两日,岑九容就以“私藏龙袍,意图谋反”的名义,带人围了安昌大长公主府。

    府内几百号人,全部被屠戮干净,无一个活口。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内阁三位阁老身上。

    那几日,京城的护城河都被染成了红色。

    下剩的两位阁老,当即率门生故旧,在金銮殿上哭着跪求郑太后垂帘听政,大有一副她不答应就立时撞死在大殿上的架势。

    其他持观望态度的大臣,见状也纷纷识时务为俊杰,跪求郑太后垂帘听政。

    郑太后于珠帘后,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既然诸位爱卿诚挚请求了,那哀家就勉为其难应下了。只是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对于朝政之事一窍不通,往后还要仰仗诸位爱卿们多多辅佐哀家才是。”

    话虽如此,拿到摄政监国大权后,她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加封岑九容为定国将军,将可统领京郊大营十万大军的虎符给了他。

    一时间,原就畏他如虎的朝臣们,更对他忌惮了,恨不得见到他就绕道走,免得一个不慎被他惦记上,全家暴毙。

    宋家这头,对于岑九容的做派,也是意见不一。

    宋廪是个正人君子,对于岑九容这种动辄杀光持不同政见的大臣的行径,十分瞧不上,直呼自己看走了眼。

    钟氏三观没那么正,这些日子也没到外头去,对于岑九容的所作所为,无甚直观感受,反倒更记得他对自家儿子的帮助。

    故而很乐意替他说好话:“岑公子是太后娘娘这头的,自然要帮着太后娘娘,不然太后娘娘被人踩下去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宋廪“嗤”了一声,哼道:“太后娘娘就算不垂帘听政,她也是当今的母后,谁敢踩她?一个妇道人家,如此看重权势,不成体统。”

    这话宋时鸢就不爱听了。

    她嗔道:“父亲,您说事儿就说事儿,别性别歧视,不然我跟母亲先不依了。”

    钟氏闻言,立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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