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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小公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宛平县县令?七品芝麻官?很了不起哦。”

    另一位小公子附和道:“卖你个脸面?你以为你的脸面很值钱?笑死个人了。”

    宋廪哪里受过这般羞辱,顿时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宋时鸢脸色冷了下来,冷声道:“你们别太过分。”

    裴若兰好笑道:“我们就过分,你能耐我们如何?”

    几个小公子顿时齐声附和:“就是就是。”

    宋时鸢才要张嘴,就见岑九容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下一瞬,“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响起。

    她循声望去,就见在场的那些公子哥跟姑娘,无一例外,全都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宋时鸢:“……”

    连小姑娘都打,果然是个狠人,不愧是你岑九容。

    岑九容身形一闪,又来到她跟前,收敛起身上的冷气,温和笑道:“这下,没人能伤害到姑娘了,姑娘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宋时鸢能说什么?只能“诚挚”地道谢:“多谢岑护卫了,请你当我家的护卫,真是请的太值了。”

    然而宋时鸢并未能睡上安稳觉。

    半夜三更,外头突然火把闪烁,马蹄声混杂着人声,嘈杂成一片。

    她惊恐地坐起来,心想,该不会赶上马贼进城抢掠了吧?

    歇在旁边软塌上的辛夷跟青黛也爬了起来。

    青黛跟宋时鸢想到一处去了,惊慌道:“该不会有马贼胆大包天地跑来抢劫驿馆吧?”

    辛夷则凑过来,伸手抱住了宋时鸢的一只胳膊。

    “不至于。”见她们如此,宋时鸢反倒冷静了些许。

    男主岑九容也在驿馆呢,他可是有主角光环护体的,应不至于如此倒霉。

    话虽如此,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

    岑九容有男主光环不会死,而她们这些没任何戏份的路人甲,可就不好说了。

    片刻后,有脚步声自楼梯上传来,随后有人开始敲对面岑九容房间的门:“容儿,开门,是我,裴照清。”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是你义父。”

    好家伙,裴照清竟然来了。

    想必是裴若兰叫人给他送的信儿。

    宋时鸢立时拿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两个丫鬟噤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偷听。

    裴照清执掌大理寺二十年,既有才智又有心计,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原著中,因岑九容还须仪仗他帮郑太后夺权,故而对他这个义父表现得言听计从,对裴若兰也多有忍让。

    纪望书因此受了不少委屈。

    产生了许多的戏剧冲突。

    如今岑九容觉醒了意识,后续会如何做,她还真猜不到。

    反正他方才已经替她在裴若兰面前拉足了仇恨,他们一家子算是彻底绑在岑九容这条绳上了。

    希望他不要堕他男主的威名,千万别栽在裴照清手里,不然他们也得跟着玩完。

    “啪。”对面的门被打开,随后传来岑九容充满起床气的声音:“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们,怎地还来烦我?”

    裴照清用略带怀疑的语气问道:“容儿,你不认识义父?”

    岑九容想也不想便答道:“不认识。”

    裴照清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果然伤得不轻,义父带了太医来,且进去坐,让李太医替你好好把下脉。”

    岑九容问道:“太医?你是什么人?”

    裴照清回道:“老夫乃安昌大长公主之子,现任大理寺卿裴照清。”

    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

    好一会子后,才听到岑九容开口道:“进来吧。”

    之后大门关上,任凭宋时鸢如何竖耳朵,都没法听清里头的动静,她只好作罢。

    青黛憋不住,小声道:“姑娘,听那若兰姑娘的意思,岑公子似乎大有来头呢。”

    宋时鸢点了点头。

    打了个呵欠,她往床上一躺,说道:“睡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横竖她甚也做不了,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次日宋时鸢醒来时,裴照清、裴若兰等人已经离开驿馆了。

    甚至连岑九容,都没了踪影。

    宋时鹄担忧道:“昨儿岑兄将那些纨绔子弟狠揍一顿,半夜他们的长辈前来找场子,如今岑兄不见了踪影,该不会被他们抓去见官了吧?”

    宋时鸢被他逗笑了,无语道:“他们本是旧识,岑公子脑袋受伤还失忆,家里长辈得信后,半夜赶过来,接他回家看大夫罢了。”

    岑九容是装失忆,又不是真失忆。

    况且,他能安心赖在宋家养病,锦衣卫那边必定是大局在握。

    坐拥锦衣卫恁多人马,还能遭了裴照清毒手,那他还配当男主么?

    在他暴露要对付裴照清这个义父的计划之前,他的性命安危,暂时无需担忧。

    用过早膳后,他们继续赶路。

    果然如岑九容所说,在正午之前,抵达了宛平县县衙。

    县丞赵载舟领着县衙的众多差役,在县衙大门口迎接他们。

    一番见礼后,宋廪随赵载舟等人去前头县衙议事,钟氏则带着一双儿女,在县丞夫人赵太太的引领下,去往县衙后院。

    赵太太给他们介绍道:“到底是天子脚下,宛平县衙后院可比旁的地儿大多了。我家占了两个院子,下剩四个院子,都是留给您家的。”

    钟氏笑道:“我家四口人,三个院子就够住了,下剩一个院子,你家若不够住的话,只管拿去。”

    赵太太笑道:“多谢您,只是我跟老爷膝下只一个独子,两个院子尽够住了。”

    “那便留着咱们两家待客使吧。”钟氏干脆利落地拍板。

    赵太太脸上笑容真诚了不少,夸赞起宋时鹄兄妹来:“令公子好人才,瞧着就像是个会读书的。令千金容貌出众,仪态端方,真真是个好姑娘。”

    兄妹二人连忙道谢。

    赵太太客气地将他们送进院子,这才告辞。

    钟氏给他们兄妹俩分好院子,吩咐下人卸行李,将他们的行李送去各自的院子。

    然后当起甩手掌柜来:“你们自己的屋子,自己领着下人收拾,可别指望我会管。”

    宋时鸢笑道:“我就罢了,倒是哥哥,可得好好学学怎样收拾屋子了,我可听人说了,国子监不准带下人进去服侍呢。”

    宋时鹄被她逗笑了:“妹妹,你快别打趣我了,我这样的人儿,哪里进得去国子监?再别提这个,没得叫人笑话。”

    宋时鸢哼笑一声:“那可说不定,没准有狗屎运降到你头上呢。”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宋时鹄嘻嘻哈哈地拱了拱手,然后在岔路口跟她分开,往自个院子去了。

    宋时鸢领着丫鬟、婆子们收拾了半日屋子,总算折腾得能睡人了。

    夜里沐浴后,辛夷替她擦干头发,才服侍她躺下,窗户就“啪”地一下被推开,随后跳进个黑衣人来。

    “别叫。”宋时鸢抢在辛夷惊呼前开口。

    辛夷一声惊呼卡在嗓子里,憋得她“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宋时鸢冲着那黑衣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想吓死我的丫鬟啊?”

    随即吩咐辛夷道:“不妨事,你去睡吧。”

    听自家姑娘这熟稔的语气,辛夷立时猜到这黑衣人的身份了。

    于是也没犹豫,福了下身便退了出去。

    岑九容拉下脸上蒙着的面巾,笑道:“阿鸢这般镇定,莫非猜到我今夜会来见你了?”

    宋时鸢冷哼一声:“你突然不告而别,半点交待都没有,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你必定会寻个时间来见我。”

    “阿鸢连我的想法都能猜透,当真是我的知己。”岑九容十分得意,来到床榻边坐下,笑道:“猜中有奖,奖励的话……”

    他俯身凑到她面前,闭上眼睛,一脸期待地说道:“奖励你亲我一下。”

    “但凡你多吃几口菜,也不至于醉成这般模样。”宋时鸢抬手推开他的脸。

    “醉?”岑九容挑了挑眉,随即一脸暧昧地看着她:“原来阿鸢怀念我那日醉酒时的所作所为了,早说嘛,你不说我怎知道你想?”

    说完,不等宋时鸢回应,就一下将她搂进怀里,脑袋熟练地搁到她肩头上。

    宋时鸢:“……”

    这个渣渣,自说自话,还这般厚脸皮,真不知叫她说什么好。

    就这他还不消停,侧头看着她,得寸进尺道:“阿鸢,我这般好看,你当真不想亲亲我?”

    宋时鸢果断道:“不想,一点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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