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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父亲宋廪给搬了出来:“况且,咱家小门小户的,父亲光养活咱们这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人就甚是艰难了,哪里还有闲钱给我养护卫?”宋廪是个严父,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宋时鹄一听他的名字,顿时就心里发虚,改口道:“妹妹说的也在理……”
“宋姑娘。”
宋时鹄话未说完,就被岑九容给打断了。
他低垂着头,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脚,将半张布满脓疱的脸对着她,用低哑而又柔弱的语气说道:“在下无家可归,只求姑娘给个容身之处,能有口饱饭吃就足矣。”
顿了顿,又十分替宋时鸢考虑地补了一句:“若姑娘心里过意不去,俸禄比照府上下仆的月钱给就好。”
宋时鹄向来心软,闻言立时又改了主意,替他求情道:“妹妹,岑兄被山贼伤了脑袋,除了自个名字,旁的一概都不记得了,若咱家不收留他,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宋时鸢:“……”
外头来历不明的男人,就因为别人救了他,再卖几句惨,他就敢往自己待字闺中的妹妹跟前领,还要让他当妹妹的贴身护卫……
虽然早就知道她这个兄长是个傻白甜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蠢到了。
她双手环抱,冷哼一声:“天下无家可归的人多着呢,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宋时鹄上前一步,拿手指揪住她的衣袖,央求道:“妹妹……”
宋时鸢果断打断他,冷冷道:“我说不要就不要,你再歪缠,我告诉父亲去,说你在外头结交不三不四的人,看父亲怎么收拾你!”
“岑兄,这……”宋时鹄败退,无奈地看向岑九容。
“咳。”岑九容捂心口,柔弱地咳了一声,随即抿唇一笑:“宋兄,可否院外稍候,容我与宋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宋时鸢不愿与他独处,谁知道他会闹什么幺蛾子,才要出言替兄长拒绝,宋时鹄就果断掉头,一溜烟小跑出了她的院子。
宋时鸢:“……”
她被气笑了。
扭头寻摸了一番,见廊下竖着个扫把,于是抄起来,狠狠地朝岑九容身上招呼,嘴里骂骂咧咧道:“都说我不需要护卫了,你怎地如此脸皮厚?孤男寡女的,谁要跟你单独说话?走,你快走!”
抽了十几二十扫把后,宋时鸢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岑九容边整理被扫把抽乱的衣衫,边温柔地笑问道:“可打够了?若是不够,可以接着打,在下扛得住。”
宋时鸢无语,没好气道:“你快走,不然我叫丫鬟去喊家父了,到时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岑九容甩了下袖子,两手背到身后,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宋时鸢跟前,好笑道:“区区青云县县令,能奈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如何?”
宋时鸢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对!这剧情不对!
就算岑九容错走到了青云县的地盘,也该是失忆的状态啊,怎地脱口就说出了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
而且,他难道不应该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怎地说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她还是决定装傻,看他是不是在诈自己。
于是她斜了眼他那半张布满脓疱的脸蛋,不屑地冷笑一声:“你?锦衣卫指挥使?我怎没听说甚时候朝廷允许面有恶疾之人入仕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宋时鸢如此言语,显然是半点脸面都没给岑九容留。
岑九容却半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在唇畔泛起个和煦的笑意来:“阿鸢向来嘴硬心软,嘴上这般嫌弃我,心里指不定正如何心疼我呢。”
不等宋时鸢回应,他又柔声安抚道:“别担心,解药我已经在服用了,过半个月,就能康复如初了。”
宋时鸢:“……”
谁特么心疼他了?
谁特么担心他了?
确定了,这个原著男主不但是个疯批,还是个脑袋进水的疯批。
她懒得跟他废话,决定让丫鬟去唤家丁来,把他打出去。
她转过头去,朝正房方向喊道:“青……”
青黛的名字才喊到一半,脖子就被一只略带冰凉的大手给掐住了。
岑九容转到她面前,一脸云淡风轻的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儿,你看过小说,应该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不要拒绝我,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像小说里对待纪望书那般对待你哦。”
宋时鸢顿时犹如被一盆冰水浇头,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