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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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杂徭一般都是在当地服役,除非犯下罪行,被征调到其他州县服役。
宋猗点头道:“我确认过,他身上没有受刑的痕迹。”
“无论是有罪或无罪,一行人上路时都会配备兵丁。”卫昭意味深长道,“代州的匪徒如此张狂,又怎会留他一人性命?”
普通土匪怎敢拦截官府兵丁队伍,此事已经很不同寻常。
孙大郎一个普通人,又是如何从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中逃出?
他身着单薄,显然距离匪祸之地不远,否则早已冻毙路边。
宋猗也赞同道:“确如此,此地已近太原,应向太守报备此事。”
卫昭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忽而问到:“你的大氅呢?”
“赠予孙大郎取暖了。”宋猗不甚在意,她提醒道,“公主,既然这附近有匪徒,此地便不宜久留。”
卫昭一讪,悠悠道:“大圣人,我以为你会去匪祸之地探查一番。”
“公主在此,怎可随意远离。”宋猗肃然而立,沉声道,“确已派人带上孙大郎去事故发生地探查,他自称匪祸一开始便从小路逃走,此言不一定为真。”
两人谈话间天空飘落的雪越大,寒风灌入衣领。
宋猗看着远处树林,眼中凝重之色越重。
“广武君——”卫昭一笑,忽而起身一撑她肩膀,翻身上马。
白色狐裘翻飞,露出里头鲜艳的红衣,似风中红蝶蹁跹。
宋猗在平阳公主一跃而起时便伸出双手任她借力,将卫昭稳稳接到身前。
“公主!”霁月吓了一跳,见她毫发无损坐在马上,才放下心来。
平阳公主和她见过的其他贵人都有些不同,既不像宋猗这般毫无贵族架子,也不像世家大族那样端着脸面,偶尔做出一些完全超乎常人预料的行为,却又不让人觉得粗鲁。
真是个奇怪的贵女。
昼同摇摇脑袋,插嘴道:“霁月姐姐何必大惊小怪,公主行事自是有把握的。再者,将军这样英明神武,又怎会让公主受伤。”
霁月本不欲与幼童计较,此刻也不由得一点她脑袋瓜子,冷声道:“就你知道!小马屁精。”
“走,去看看。”卫昭握住缰绳,“大雪已至,前路难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宋猗一愣,便见她亦抬头,桃花眼中闪烁着微光。
“犬奴在此,有何可惧?”
卫昭策马,两人便犹如利箭,往林中奔驰。
“公主认得路?”宋猗沉默一瞬,开口道。
卫昭冷哼道:“我不认得,雪地上还不认识马蹄痕迹么?”
身后人一时闷笑,胸腔震动,让她十分不悦地抬手往后一击。
“抱歉,公主。”宋猗收住表情看向四周,薄唇微抿,“只是觉得公主似乎对臣的能力颇有些高看,若雪愈大,便不好寻找痕迹了。”
两人谈话间已追随前人路径十里,能听到前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宋猗勒马急停,脸色微变:“前面有人!”
她当机立断揽住卫昭从马背上跃下,避让到一旁。
两人紧贴在一起,在重重树影间看到了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
他们行进时并不交谈,服装虽然不统一,却都骑黄骠马,手里拿着武器。
那孙大郎及先前派出的几人皆被五花大绑驮在马背上,身上衣物尚完好无损,不知生死。
看方向,是直冲着她们先前驻扎的地方去的。
这架势,绝计不会是土匪。
这队人马在看到林中突然出现的黑马时便停了下来,领头人单手止住队伍前行,看了一眼身边瘦削的布衣男子。
那人御马向前,手指在黑马背上的马鞍一摸,往后点了点头。
宋猗依旧揽住她的腰肢,手指在掌心写下一个“走”字。
卫昭骤然有不详的预感,转头瞪她一眼,抓住那只手,飞快地在掌心写“等”字。
显然,宋猗必定打着自己出去吸引兵力的主意。
她冲锋陷阵身先士卒惯了,却不想一个没有武功傍身的弱女郎,在大雪天没了马能跑多远。
宋猗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又最终作罢。
她于战场中拼杀百来回,刀剑无眼,若无平阳公主在此,便是斗上一回也无事。
仅带上公主撤离亦好办,只是驻扎的人马便要遭殃。
两人交涉间那队人马两边各出列十人,手持弓箭,对着林子搭上长箭。
卫昭心头一紧。
宋猗从地上捡起一把小石子,扬手一洒,分别击中队伍前中后几匹黄骠马的后腿。
马匹吃痛受惊,在原地嘶叫,撒腿便跑,队伍霎时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两人的位置亦暴露,宋猗立刻带着怀中人后撤!
一支羽箭射出,被宋猗抓在手里,箭镞划破掌心,落下一缕鲜血。
那滴血落下,滑过卫昭眉心。
她眯起眼睛,食指拂过那点血迹。
更多流矢射出,铺天盖地,像一阵骤雨。
宋猗护着她,手中长刀如一把巨伞,将箭雨挡在伞外。
卫昭忽而想到那夜急雨,油纸伞在风中翻折,雨水落满全身。
她抬起手,将食指放于鼻翼之间。
宋猗的血液尚且温热,是一丝熟悉的,腥甜的铁锈味。
她垂下手,收回原本已经取出,握于袖中的金玲。
那张艳丽的面容略微扭曲一瞬,随即浮现出一个略显妖异的微笑。
宋猗自三岁习武,在战场上单骑入万军,斩下敌军将领首级,虽算不上万人敌,可也不是什么宵小都能取她性命。
宋猗未退,她便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