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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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男人视女人为玩物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哪怕她知道谢明瑜只是狡辩,把停妻再娶推脱成招妓以阻止与她的和离,可这样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恶心,恶心到与谢明瑜同处一个房间都是一种折磨。“嘶——”
彭飞捻着胡子的手扯断一根胡须。
还能从这个角度诡辩?
谢明瑜不去做御史大夫着实屈才!
胡须陡然被拽掉,下巴有些疼,彭飞一边揉着下巴,一边上下打量着谢明瑜,“谢明瑜,你当本官是这般好糊弄的?”
“人证物证聚在,由不得你来抵赖!来人——”
“大人是要屈打成招?”
谢明瑜轻轻一笑,“大人,下官虽位卑言轻,但也是从五品的礼部主事,律法有言,刑不上士大夫,您若想对下官用刑,需先革了下官的官职。”
彭飞被噎得一窒。
“谢大人官居五品,自然是不得上刑的。”
彭飞的思路完全被谢明瑜牵着走,南叙看不下去,义绝这种事儿,还得她自己来,“可谢大人的嫖资好生丰厚,不过是接陶娘子出来陪谢大人几日罢了,谢大人便付了鸨母一千两银子,还问鸨母讨要陶娘子的身契,鸨母言身契不在教坊司,这才保住了陶娘子的身契。”
南叙道,“若大人只想让陶娘子陪个三五日,大可去酒楼逍遥,可大人偏偏不,在柳街巷选了一方小院付了今年房租,敲敲打打把陶娘子迎了进去。”
“此举,难道还不能坐实大人罔顾律法赎罪臣之女又将罪臣之女以正妻相迎的罪名?”
这番话直接戳破谢明瑜的狡辩,谢明瑜眸光微暗,似乎有些难以作答,但很快,他又重新抬头,侧目瞧着南叙,“这些话我原本是不愿说的,可叙儿既这般不依不饶,我便只好说了。”
“实不相瞒,我与陶娘子确实有些交情,接她出来,也并非是露水情缘,事实上,我的确想将她安顿在柳街巷。”
彭飞大喜,“谢明瑜,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罔顾律法私藏罪臣之女,单是这一条,本官就能判你二人和离!”
大盛连年征战,又遭灾祸连连,以至人口凋零赤地千里,为了充实人口,圣人颁下无数敕令,其中就有一条若夫君犯杀头之罪,而妻子并不知情,这种情况下,可由官府判和离。
妻子拿了官府给的销号书,便与前夫再无干系,另行出嫁不受约束。
南叙蹙了下眉,觉得彭飞高兴得太早,以她对谢明瑜了解,若非十成把握,谢明瑜绝不会自曝短处,他这般说,必是想好了对策。
“大人,陶娘子虽流落教坊司,但却并非罪臣之女。”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听到谢明瑜胸有成竹的声音,“当年陶家蒙难,乃奸佞弄权所致,而今奸佞伏法,陶家之事自然水落石出。”
“彭大人大抵不知道,我接思瑾出来,便是要她堂前作证。京兆尹昨日重审此案,已还陶家清白,故而,我算不得私藏罪臣之女。”
南叙垂了下眸。
又是这样。
谢明瑜总有使不完的手段,找不尽的借口,让她不得不与他纠缠不清。
和离?
不,他要她想都不要想。
只要进了谢家的门,那便是生死都是他的人,他不许她和离,并非他爱她入骨不愿失去她,而是他接受不了连她都会离去的事实,这对他来讲是一种失败,一种为人夫的彻头彻尾的失败。
他一向是清高自诩的。
哪怕一时卑微如尘,受尽凌辱,但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有朝一日他会扶摇而上,将世间万物踩在脚底。
所以他笃定着,自信着,用他的心机手段玩弄着人心。
你出身尊贵高高在上又如何?不一样被他玩弄鼓掌?
所谓的掌控着权势的上位者,于他眼中不过如此。
她也一样。
任她的舅舅是赵迟暄,任她证据确凿一心要与他和离,但他仍能寻到机会让她前功尽弃。
南叙慢慢站起身。
她走到谢明瑜面前,此时的谢明瑜因她突然间的动作而眉头微动,“叙儿?”
男人的声音无疑是好听又温柔的,带着让人察觉的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笃定。
以前的她极喜欢他身上的特质,身处逆境却不卑不亢,雨后的新竹般宁折不弯,可现在,她厌极了。
“谢明瑜,我知晓你的手段,也知晓如何化解你的手段。”
她静静看着谢明瑜,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是,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下去了。”
“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恶心。”
谢明瑜淡然浅笑僵在脸上。
南叙素手解了腰间香囊,赵迟暄的腰牌被她拿在手里,宽大的衣袖挡着,旁人看不清她的动作,只有谢明瑜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那双温润眸子即刻激荡。
“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明瑜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澄明眸色似墨染,如被捏到七寸的蛇。
“当初奸臣一手遮天,所以陶家满门被灭。”
南叙声色缓缓,将谢明瑜的自尊自傲踩得粉碎,“而今权倾天下的,是我舅舅。”
“你说,你若不和离,下一个满门被灭的,是谁?”
谢明瑜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