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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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921周三更)荣养堂。
陶思瑾在王妈妈的搀扶下从廊下走进来。
南叙虽已决定与谢明瑜和离,谢明瑜的心上人是丑是美,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心里着实有些好奇,素来冷心冷肺的谢明瑜喜欢的女子到底生个什么模样?
心里纳闷着,她便往陶思瑾的方向瞧了一眼,那的确是个极美的女子,穿着浅藕荷色的衣服,外面罩着月纱白的罩衫,鬓间挽着简单的圆鬓,发髻并不隆重,只有几支银簪并珠花装饰着,却有一种天然去雕塑的我见犹怜感。
南叙便收了视线。
似这样的人,的确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与谢明瑜倒也算一对才子佳人。
不像她,心里念着的是钱财,开口说的是功名,白白惹了一身功名利禄的铜臭气。
谢老夫人见南叙只看一眼便不再细瞧,甚至不曾把目光落在陶思瑾用手扶着的小腹上,心里越发不安。
她也年轻过,知晓女人拈酸吃醋是个什么模样,无非是又气又骂又恼,任你修养再好,心里都是难受的,可像南叙这样风平浪静的,她却是从来不曾见过。
南叙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自幼相熟也好,情深义重也罢,于她来讲,不过是个陌生人,她瞧陶思瑾,也不过是出于好奇才瞧上一眼,而不是正头娘子打量外室的审视。
没由来的,谢老夫人捻着念珠的手指紧了一瞬,心里最后一点期许荡然无存,她轻摇头,给身旁的春杏使了个眼色。
春杏微不可查点了下头,看了一眼陶思瑾用手护着的小腹,又很快移开视线。
陶思瑾并不知上首二人的动作,她只低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月份浅,她的肚子并不显,瞧上去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她还是用一只手扶住了小腹,紧张着肚子里尚未成型的胎儿,她的动作落在谢老夫人眼里,谢老夫人捻着念珠的动作微微一顿,便连忙别开了眼。
——那是她的长孙,她岂有不心疼的?
可眼下着实没办法,南叙一心要和离,她就是再怎么舍不得长孙,也得先把南叙稳住了。
南叙稳住了,瑜儿的前途便稳住了,谢府的富贵更是稳住了,至于孙子,以后总会有的。
这么一想,谢老夫人心里才好受些,“去,先去见过大娘子。”
“是。”
陶思瑾声音柔柔的,一只手护着小腹,一只手扶着王妈妈的手,对堂上端坐着的南叙盈盈下拜,“拜见大娘子。”
南叙却侧过身,并未接受她的礼,只笑眯眯问谢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
谢老夫人抬了下眼皮。
大抵是因为撕破脸,她现在看南叙哪哪都是不好的,哪怕此时的南叙笑吟吟对她说话,她也觉得那是冷嘲热讽,嘲讽她心里厌极了她,却还不得不捧着她,这样的情绪压在心里,让她憋屈得很,她攥着念珠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摆出一副慈善面容来。
“你既是为她与瑜儿置气,我便将她接了来,是打是骂是罚全由你。”
谢老夫人缓声道,“你才是咱们谢府的正头娘子,旁人再怎样,也越不过你。”
“老夫人!”
陶思瑾一惊,规规矩矩跪着的身子便软了下来,“可,可我已有三月多的身孕”
南叙眼皮微跳。
她和谢明瑜大婚尚未三月,陶思瑾便有三月的身孕,那便是谢明瑜婚前便与陶思瑾有了首尾,可既是如此,又何必求娶她呢?
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姑娘,没得叫谢明瑜带累了名声。
“是啊,老夫人,姨娘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您谢家的骨肉啊!”
王妈妈护着陶思瑾,一下子便慌了,“老夫人,您看一眼姨娘的肚子,这里面是您的长孙——”
“你这婆子好生无礼。”
春杏给谢老夫人打着扇子,冷声斥责,“空口白牙的,哪来的什么姨娘长孙?”
“我们谢府只有一个大娘子,那便是堂上坐着的那一位。”
陶思瑾脸上一白。
这是彻底不要她、更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有的态度。
陶思瑾死死护着小腹,眼底已泛起雾气,她抬头看着一脸慈悲的谢老夫人,顿时泪如雨下,“老夫人,您,您当真这般狠心么?”
谢老夫人手里的念珠捏不住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会不心疼呢?
可眼下这种情况,她着实没有其他办法。
都怪南叙。
若不是南叙,她怎会痛失长孙?
且等着吧,日后她必会替她那不曾蒙面的孙子讨回来。
谢老夫人阖上眼。
“什么狠心不狠心?我劝你知些廉耻,我家大爷已有了大娘子,断不会再纳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
春杏掐了下掌心,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她不去瞧伏在苦苦哀求的陶思瑾,冲廊下侍立着的房妈妈喊了一声,“房妈妈,你还在还等什么?快些进来将她肚子里的孽障去了,莫叫大娘子看了心烦。”
“嗳,这就来。”
听到春杏的声音,房妈妈连忙从丫鬟手里接了药,那药是一早便熬好的,放到现在已经有些凉了,她双手捧了,打了帘子进来荣养堂。
陶思瑾仍在地上跪着,王妈妈护着她,主仆两人哭得甚是可怜,房妈妈早些年是见过陶思瑾的,那时陶思瑾是谢明瑜的未婚妻,更是谢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对陶思瑾又敬重又喜欢。
可偏偏造化弄人,明明是一对璧人,偏弄成今天这个模样,如何不叫人唏嘘万分?
房妈妈把药端在陶思瑾面前,黑色汤汁泛着苦涩气味,她也有些不忍,“你怨不得旁人,只能怨你自己。”
“只有从大娘子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才是我们谢府的子嗣。”
陶思瑾瞳孔微微收缩,“房妈妈,连您也容不得我了么?”
房妈妈叹了一声,却没接话,“您就喝了吧。”
房妈妈来得这般快,手里捧着的又是一早便准备好的汤药,南叙多少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谢老夫人会舍不得陶思瑾肚子里,毕竟是谢明瑜的孩子,谢老夫人的孙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谢老夫人又是一贯慈悲和善的人,哪能真的舍得让陶思瑾落胎呢?
可让她不曾想到的是,谢老夫人就这么干脆闭上眼,房妈妈就这么快端来了药,没有一丝丝的犹豫,仿佛陶思瑾肚子里的孩子与她们没有半点关系,陶思瑾的肚子,不过是阻了谢明瑜青云路的孽障,万万留不得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同情陶思瑾,明明是谢明瑜做的孽,偏偏叫陶思瑾一人来承担,仿佛谢明瑜是清清白白白莲花,是陶思瑾勾着他,强了他,才有了肚子里的孩子。
可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她心头忽地一跳——她有什么资格同情陶思瑾?
若她只是个家财万贯的孤女,若她身后没有舅舅做靠山,今日的情景便完全不同了,在地上哭的人是她,在一旁坐着的人是陶思瑾,而捧药的房妈妈,则会不以为然劝她,“大娘子,姨娘与大爷本是早年便定下的姻缘,因着大爷娶了您,才不得不委屈姨娘做了外室,如今姨娘有了身孕,哪能再跟之前一样养在外面?”
“别说老夫人瞧着心疼了,就是我老婆子也是心疼的,要知道,姨娘肚子里的可是谢家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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