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四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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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滢想到自己给宋三郎缝针的事情,传出去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便特意嘱咐何叔何婶帮忙保密。

    若是旁人问起宋三郎如何好的,就说宋三郎伤得并不是很重,上了些止血的草药,休养一段时日才好的。

    何叔何婶也是担心村民知道这余娘子有这么好的医术,不管大病小病都寻来,然后拿不出银钱还让余娘子来治。

    治得好就感恩戴德,要是治不好的话,不知会有多少的埋怨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想到这些原因,何叔何婶也就应了下来。

    因今日宋三郎的事情,哪怕今日吃的是鹿肉,味道也极好,但大家也吃不出什么味来。

    暮食后,大家伙简单的梳洗后也就各回各屋了。

    黑暗的屋内静悄悄的,虞滢却是睡不着。

    即便屋内昏暗,但伏危也感觉得出来她是醒着的,问:“怎了?”

    “你也没睡?”虞滢反问。

    伏危轻“嗯”了一声,他还沉浸在今日她给宋三郎缝针的那股子临危不乱的从容之中。

    这份从容,镇定,哪怕是男子都没有这份魄力。

    伏危也深受震撼。

    这般出色的女子,寻常人又如何配得上?

    “你是为宋三郎的事情忧心?”伏危问。

    虞滢望着黑暗的屋顶,应道:“给他缝线时,没有半点的保护措施,我有些担心。”

    伏危思索了一会后,说:“你是衡量过才做出的选择,必然知道缝合与不缝合哪个比较合适。”

    虞滢听到伏危的话,似乎从中感到了被信赖之意。

    这一丝信赖的感觉,像是一缕清风拂来,很轻很淡,却让人觉得很舒适。

    “为何这么相信我是做了对的选择?毕竟我也有可能做了错的选择的。”

    伏危嘴角浮现了浅浅的笑意,声音低而缓,格外的温润:“别人我或不知晓,但我知你做事是事缓则圆的性子,且遇事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慌不择路,你这样性子我怎会不信任?”

    黑暗中,伏危的嗓音清越温和,有能安抚情绪的魔力。

    虞滢那担忧的情绪也因这话与这声音得到了缓和。

    平静了一会,虞滢说:“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冒险了,那宋三郎我还是得看着点,为了避免以后还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我得备着一些要用到的东西。”

    历经宋三郎的事情后,虞滢觉着以后无论从不从事医者这条路,都要备着一些要急用的东西。

    “都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伏危问。

    虞滢琢磨一下,回道:“缝合线的话需得找到新鲜的羊肠,可平民老百姓可吃不起羊,找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

    伏危琢磨了一下,提醒道:“玉县虽然不必繁华大城,但酒楼应该也是会宰羊的,你或可以去问一问,富贵人家不爱吃内脏,会相对便宜。”

    虞滢轻一

    抚掌,应道:“对呀,酒楼必然是会有的,羊肠线便也不成问题了,还有缝合的剪子和针我可以去铁匠铺定做,酒的话比较贵,那还是得等到十月交了货之后才能买。”

    话到最后,语气略消沉。

    果然,有钱什么都容易弄得到,没有银子,就是有想法都很难实施。

    听到这,伏危笑了笑,而后道:“夜深了,你明日还要忙活那么多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便莫想那么多了。”

    虞滢应了一声“嗯”,继而道:“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缓缓闭上双目,放缓思绪,渐渐进入梦乡。

    听到耳边均匀延绵的细微呼吸,伏危却没有什么睡意。

    她所需之物,他一样都给不起。

    不仅给不起,在她逐渐有名声传出去后,还很有可能因为他的缘故,给她招来祸端。

    为了避免这种祸端,他双腿恢复后,必然不能只是随她一块做药材买卖的。

    面临他的不仅仅是时下穷窘的处境,还有不想他好过的人。

    那人权势还未能伸得太远,但若是有朝一日权势更上一层的时候,知晓他过得美满,必然会继续再使肮脏的手段。

    他在武陵郡之时,便了解到这两年新即位的天子骄奢淫逸,更是征丁无数,大兴土木修建宫宇楼台。

    强权之下必有反抗,不过是早与晚的事情。

    而他要做的,就是动乱之前,寻得一方势力庇护全家。

    一则为了将来做打算,一则为了庇护迫害。

    现在能找到的势力,也不过是玉县的县衙。

    只是,玉县贫瘠落后,那玉县的知县于玉县的平民老百姓来说或许是只可仰望的存在。但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也不过是看蝼蚁一般的存在。

    但他现在能竭力接触到的,也只有这玉县的知县了。

    ***

    翌日,虞滢配了一副消炎药,熬了半个时辰后,才与伏安伏宁一块送去了何家,顺带去查看宋三郎的伤势。

    才进何家,发现何叔何婶和何大郎看向自己时,眼中都带着一丝敬畏,让她怪不习惯的。

    她问道:“怎都这么看着我?”

    何叔感叹道:“昨日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慌张得不行,唯有六娘你面不改色,我们是打心里佩服你的。”

    虞滢一笑,谦虚道:“我不过是看着镇定,但其实心里还是慌得很的,昨夜失眠了大半宿,就是担心宋三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今日一早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何叔与她说:“宋三郎许是昨晚一直疼得睡不着,今早喝了些热粥后就睡了。”

    虞滢问:“宋家就没有来人?”

    提起这个,何婶就来了气。怕宋三郎听到,压低了声音道:“来了,来的是那宋家小女儿,只是拿了几个鸡蛋过来又回去了,他那亲爹一眼都没过来瞧,生怕一过来就得把人接回去似的。”

    一旁在晾衣服的何家大嫂搭嘴道:

    “昨日你家大兄把人带回去时,宋三郎满身都是血,村里的人自然越传越厉害。”

    “我刚刚洗衣服的时候,就听那些妇人在说要治好宋三郎要花很多银子,估摸着宋家人不敢过来,也是怕把个累赘接回去。”

    虽然何家大嫂也埋怨丈夫和公婆把宋家三郎接回来,但也不敢明说出来。

    而且那宋三郎平时与丈夫在士族那处做活,两人也多有关照,她更是不会把埋怨的话说出来惹丈夫和公婆的不喜。

    何婶道:“不接就不接,让村里的人看看那宋家人的嘴脸,以后那宋家夫妻若是还要拿着孝字来压榨宋三郎,那便就有话怼回去了。”

    何大嫂闻言,说:“可这以后还是要回宋家去住的。”

    总不能继续留在他们家吧?

    何叔想了想,说道:“等过一些天,给伏家搭茅草屋的时候,与里正说一声,在这附近也划一些地来给宋三郎搭一间门茅草屋。”

    虞滢在一旁听着,并未插嘴。

    看人品性,从所作所为便能分辨出个大概。

    何家人对邻里善意的举动,便能知道他们是善良的人。

    在何家待了一会后,虞滢怕药凉了,便让何叔把宋三郎给喊醒了。

    宋三郎见到了伏家二郎的娘子,想起昨日的事情,眼里有感激又有几分敬畏。

    他撑着床坐起来,“昨日的事情多谢伏家弟妹了。”

    宋三郎和伏震以兄弟相称,这声伏家弟妹倒也恰当。

    虞滢问他:“伤口有没有裂开?”

    宋三郎摇了头,应:“没有裂。”

    在宋三郎喝了药后,虞滢让他躺了下去。

    然后指点何大郎把宋三郎脚上的布条解开,看了眼伤口后,虞滢把用热水煮过的纱布给了何大郎,教他如何包扎。

    因这消毒条件达不到要求,所以虞滢嘱咐道:“包扎的布都要用沸水煮过,放在屋中晾干后才能用,而这伤口包扎的布也要每天换。”

    何大郎应了之后,虞滢又说:“我那边有药,而且也有药罐子,熬药也方便,这几日我便让大嫂熬好再送来。”

    宋三郎受伤后,家里的人只有小妹过来,而且也只进屋瞧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显然只是过来打探他的情况,并不是来关心他的。

    家人的冷淡,让人心灰意冷。

    但比起家人,伏家与何家的却如此善待他,如何让人不感动。

    哪怕是个大男人,都不禁红了眼眶。

    宋三郎声音沉哑的感谢:“余娘子,等我这伤养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使唤。”

    虞滢笑了笑,道:“先别想着报答了,把伤养好了再说。”

    说了之后,便也就出了屋子,和何大郎说了一些要仔细注意的事情。

    回了家中,虞滢让大兄大嫂准备一下,一会去寻里正看田地。

    她回了屋子,也顺道给伏危检查了一下固定的竹条有没有松动。

    检

    查了一会后,伏危问:“宋家三郎如何了?”

    虞滢道:“许是宋三郎的身子骨本来就好,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伏危抬眼望向她:“只是?”

    虞滢眉头微蹙的道:“宋三郎还挺可怜的,家里就一个人过来瞧他了,但我觉着并不是出于真心过来看的,只是想确定他伤得重不重而已,大概这事让他心寒了吧,所以对何家很感激,方才与我道谢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听到这,伏危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若是她在他双腿刚瘸的时候出现,他也会像宋三郎那般失态。

    不是说现在不感激她,只是他经历过了最为难以接受的阶段,心境不一样了,表现也不一样罢了。

    虽然表现不一样了,可不管何时遇上她,他都会惊叹她的与众不同,目光被她所吸引。

    思及至此,伏危眸子微微一敛,遮掩眼底的情绪。

    再说心寒之人,在最低落消沉之时,若有充满魅力之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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