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与理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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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钵边沿,发出类似耳鸣的悠长声响。

    司绒也进入了类似耳鸣的状态,封暄的吻很凶,夹带着某种不甘与恼怒,仿佛要把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绪都在吻里还给她,还给这个自视无辜的始作俑者。

    他就像极致的黑与白,要么冷到拒人三尺,要么热到让你无法招架。

    桌上的桐油灯站立不稳,摇曳的火光交织在两人的脖颈间。

    他们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封暄停下了吻,把她抱起来,让她足底悬空,可这个动作并没有比激烈的吻安全多少,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小衣带子。

    它没有系得漂亮的绳结,是吊脖的完整一条,但他想把它扯断,如同他想把司绒揉碎。

    他们额头相抵,都在喘息,或轻或重,而司绒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危险而偾张的欲|望。

    他的指尖在克制,眼神在放肆。

    片刻后,抵着她问出一句:“能不能?”

    司绒微怔,他的指头似乎也燃了一簇火,正点在她后颈,这温度烫得她发麻,甚至有些眩晕,心口有些难以自抑的痒。

    可她仍然留有理智,这是她和封暄博弈的底气,七分放肆,三分理智。理智不需要太多,它会绑住司绒的双翼,理智也不能太少,它要在司绒濒临失控时拽她一把。

    她在深沉的注视里吻住了封暄的下唇,封暄抬指,带子被挑起来,她却故意地改吻为咬,一字一顿:“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看到封暄笑了一下,没等她回味,便被夺走了神思,他要她专注,要她在这片刻的吻里不做阿悍尔公主,只做司绒。

    一只小银钩在油灯灯芯拨弄,豆荧似的微光一点点地壮大。

    司绒和封暄各坐一端。

    “太傅的身子好多了吧。”司绒想做点什么来松一松这屋里依然紧绷的气氛,手里捏着小银钩快把灯芯挑成花儿了。

    “未达预期。”封暄把手肘搁在桌沿,捻着小钵旁落的一圈药粉。

    她啧一声:“那殿下这还没过河就要拆桥,真不怕把太傅气出个好歹来。”

    封暄八风不动:“禁军公事公办罢了,乌禄王女离京那日,所有出城的马车都要再查。”

    哄谁呢,塔音人都到大漠了,这会儿查起出城马车了。

    司绒唇边的笑意有点儿淡:“殿下骗我。”

    不与他虚虚实实打太极,突然的直拳出击打在了封暄的痒处,这态度让他喜欢,当中的某一个字又让他觉着刺,他抬头看她,道:“吴青山与阿悍尔交情不浅。”

    因为他没有正面回答,司绒也无甚表情地抛回一句:“不熟。”

    真是张口就来,封暄把手指头那点儿药粉捻干净了:“既然不熟,孤也不用看你面上,只围府搜查了。”

    “殿下说反了吧,”司绒把小银钩往桌上一丢,“不就是看我面上,才把人府宅围了的么。”

    “是,”他略一颔首,眉眼生寒,“太傅的脉案孤都看过,他既然不肯付十分心力为太傅医治,还有闲情逸致管乌禄王女的事,孤还留着他做什么?”

    “殿下所说的,与我所知的吴青山不是一个人,他或许会与殿下耍点口舌心思,但在治病救人上,绝对不会留有余力,神医之名,不是光听个响儿的,他有仁心有医术,绝对当得起这个名头。”司绒连用两个绝对,非常笃定。

    “听公主的意思,要在孤跟前保人。”

    “吴青山当然……”司绒话音骤停,她遽然看向封暄,短促地笑一声,慨叹道,“折腾了半日,殿下原来在这里等我,蒙将军亲率禁军围府,扣了我的近卫,再把消息层层透给稚山,殿下这阵仗闹得大啊,请君入瓮好玩吗?”

    封暄没有否认,他确实是用吴青山钓司绒的反应,她一定会来,而她何时来、以什么方式进府,则是基于这人对她的重要性,他倏地把油灯往身前移,眉眼骤亮的同时开口。

    “你来得太快,正说明此人于你重要,给孤一个留下他的理由。”

    司绒把油灯移回来,那微弱的火焰在两人手中颤抖不止,映得两人的面容都明明灭灭看不清晰。

    “殿下先说,请君入瓮是为了什么?”

    “为你。”

    “为我,”司绒齿间咬着他说的话,“为扒下我一层皮吧,殿下太狠心了。”

    封暄不知为何看向了地上的披风,只是一瞬,便收回了眼,把油灯移到桌子中间,说的却是:“要保人简单,你们离开北昭,回阿悍尔。”

    司绒的眼神轻飘,像一道无形线:“封暄,你又赶我走。”

    不等他回答,又笑了一笑,笑意那么轻,像春风化雨,她往前靠了靠,捏住封暄抚在灯座的手指头。

    “可是你的眼神里说的都是——要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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