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救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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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易,咦,小家伙不敢进来?她招招手,冷不易居然是老实地从楼梯上来的,不炫一下你的轻功吗?冷不易老老实实地叫声:“师娘。”
芙瑶笑:“怎么了?”
冷不易犹豫一下:“我爹让乐庸滚回家,乐庸看起来……很难过。也,不让我陪。”
芙瑶觉得,咦,老东西打狗都不看主人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芙瑶问:“你师父有消息吗?”
冷不易道:“烟火传来是平安无事。”
芙瑶立刻就放心了,也立刻就怒了,特么平安无事,你外面玩呢?然后也秒懂了师爷的愤怒,可能老家伙也担心多日了,韦帅望毕竟是同唐家人出去的。不过,你生气干嘛不拿你自己儿子撒气呢?
芙瑶微笑:“那你就过会儿再来,让乐庸也冷静一下。”
冷不易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我爹是……”沉默一会儿:“以前没对乐庸这么凶过。他很喜欢乐庸的。”
芙瑶点点头。
嗯,为啥忽然不喜欢了?难道,我儿子忽然表现出来的智慧又让师爷不安了?我还是问问我儿子去吧,我儿子应该比不易更明白出了啥事。
芙瑶进去时,小家伙正在发呆。
木着一张脸,也不哭,也没有表情。
芙瑶过去,抱住他。
乐庸微微一挣,芙瑶轻声:“哎,大了,不给抱了。”
乐庸笑一下,不知为啥,亲娘那静如止水,微微带点感慨却无太多感情的声音,让他内心灼热的耻辱感平复了些。亲妈是铁血战士一样的存在,所以,所以,应该以我为耻吧?算了,我娘有资格睥睨天下,不差我一个。而且她情绪稳定,我应该向她学习。
乐庸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慢慢放松,搂住芙瑶腰,忽然间无声哽咽。
芙瑶轻轻摸着他的头:“这么大了,原谅你娘,再不多抱下,就抱不到了。”
乐庸喃喃:“我一直陪着娘,哪也不去。”
芙瑶笑,我信你个鬼。
乐庸抬头:“好不好?”
芙瑶倒是呆了一下,这是受啥打击了?你要窝家里啃老啊?:“好,我当然觉得好。就怕你做不到啊。”
乐庸沉默,现在我能了。
芙瑶坐到乐庸身边:“你看起来挺受打击。是师爷凶你了?”
乐庸慢慢松开手,慢慢往后缩了一下,目光抖动着,划开。请,不要提。对不起,别说这事。
芙瑶想了想:“是因为那天,整个冷家山都听到你的惨叫声?”
乐庸只觉得大脑轰鸣一声,整个身体都涌上一股滚热的血,他感觉自己脸红了,感觉到全身发烫,感觉……然后,他笑了。
是。
他不能跳起来逃走,因为他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是。所以,逃到哪儿去?乐庸沉默,没关系,会习惯的。可能多年以后,他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嘲笑。忍着就得了,应该不比鞭子难忍。
芙瑶困惑:“是因为太痛了,你不想再挨一次,还是因为有点丢脸?”
乐庸微微瑟缩,对,还有一次。
我想自杀。
如果我死了,就不用痛也感觉不到羞耻了。
芙瑶更困惑了:“你以前不也经常惨叫?满地打滚的时候都有呢。”
乐庸愣一下,这倒是真的,尤其是亲爹拿鞭子吓他时,为什么这次这样耻辱?良久,他才明白:“我以前都是……这次是真的。”
芙瑶笑:“你以前都是装的吗?”
乐庸低头沉默,是,以前知道只要自己惨叫,亲爹会心痛的,所以他故意大声喊痛,爹娘被逗笑就放过他了。这次不一样,他是真的在哀求。
芙瑶想了一会儿:“所以,你这次是真的,你倒觉得丢脸了。所以,你本来是想做个英雄好汉的样子。”
乐庸微微点下头,对。
芙瑶摸摸他的头,叹气,乐庸希望自己聋了,求你不要表达你的失望,当然你应该失望,君临天下的女皇,儿子配不上你的荣光。半晌听芙瑶喃喃:“我不太能理解这种感受。”
乐庸愣了:“嗯?”你不理解?正常人都理解吧。算了,你大约也没经历过这样的耻辱。
芙瑶道:“我第一次骑马,从这边上去,从那边摔下去,教我骑术的师父快笑死过去了。”
乐庸忍不住也想笑一下,嗯,但同我有啥关系?
芙瑶道:“我就再来一次呗。反正我现在骑的不错。倒是那位师父,后来被我杀了,嗯,第一次杀人,我还吐了。后来杀多了,就觉得这只是正常工作了。”
乐庸沉默一会儿,芙瑶也没再说话,乐庸只得轻声:“娘,这不是一回事。”
芙瑶点头:“是啊,我也觉得骑马杀人之类的必须得学会,挨打不出声这事,不用非得学会。”
乐庸终于被三观奇特的亲娘给逗笑,然后笑哭了:“你,你……”
芙瑶道:“这事,我也学不会,当年我也惨叫来着。我也没觉得有必要学会。”
乐庸无奈:“你有别的本事。”
芙瑶惊讶:“难道你只会这个?”
乐庸无奈地笑了,想了想:“确实,我还会逗娘笑。”
芙瑶道:“我看你爹也惨叫得挺欢乐。嗯,是你忽然间想起来要同不易比一下这个?我觉得,你好象有别的优点,不用非比这个。如果你非得比,我让你爹没事帮你练习一下。我感觉这世上所有事,多练习一下总能比没练过的强。”
乐庸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着芙瑶:“练习一下?”有没事练习挨揍的吗?你这简直是……
芙瑶道:“毕竟,你不易哥哥,练过好几次了。”
乐庸想了想,嗯,是。冷不易练习过好几次了,不过人家从来都是一声不吭,我不痛,我没事,我不服!所以,提起不易,乐庸觉得,天啊,求你别说了,这种比较更让我觉得自己最好去死一死了。
芙瑶道:“这事,可能得由浅入深,直接就整个终极体验,对小朋友来说打击太大。我记得你爹也从来不愿意提小时候第一次挨打的事。不但不爱提,我第一次见面提到他父亲,他立刻恼羞成怒,给了我一耳光。”
乐庸愣了,啊?他居然敢打你?其实我现在也挺想打你的,如果你不是我娘的话。乐庸隐隐感觉自己亲爹小时候第一次挨揍,可能表现得也不太体面吧?嗯,其实亲爹一直表现得不太体面,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亲爹功力强大,权势薰天,只要他不想,别人敢动他一根指头,所以,没人觉得韦帅望的痛叫很可耻,因为你压根不配看不起人家啊。
所以,其实……这件事,我觉得这么耻辱,是因为我除了自尊心,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支撑我的骄傲啊。
良久,乐庸轻声:“师爷那天说,要把我同不易一样对待,好象挺真心的。所以,现在他用蔑视的眼神看我。”
芙瑶问:“所以,是从那时起他的要求不一样了吗?”
乐庸沉默,所以,我让他失望,真是特别羞耻。
芙瑶轻声:“我觉得,你师爷对你的要求不一样了,一定是看到你有别的优点,不是因为你能咬紧牙关不出声。因为你从来没表现出这种优点来。他是觉得,你处理问题的智力还不错。”
乐庸微微脸红,确实,我从来也没表现过坚强。呃,师爷当时觉得我挺有担当的吧?结果我当不起。
芙瑶道:“我希望你是完美的,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我觉得,智慧明显比坚强勇敢更有用。对你娘来说,坚强是不放弃努力,即使发现自己摔了一脸泥,被人围观大笑,也得站起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勇敢呢,只是必须面对无路可退时,就竭尽全力应战,而不是束手就死。实际上,如果能逃,明知会死还往上冲这种勇敢,不利于生存,我真希望你没有。智慧,我觉得我儿子就有。差点功夫吧。别的,丢不丢脸啥的,都是小事。你爹成天丢脸,也一样是掌门。”
乐庸沉默一会儿,终于把头靠在芙瑶肩,轻叹一声:“好吧,虽然,我还是希望……”少年的小面孔还是挺沉重的。
芙瑶笑:“那你就再试试,哪那么多天才,第一次出征就千军万马避白袍。咱们多数成功人士,不过是普通偏上的智商,不停练习尝试,一次一次又一次,终于‘但手熟尔’。疱丁第一次解牛就游刃有余来着?”
芙瑶开心地:“可是,这种事,真要练熟吗?哈哈哈哈……练这个,是不是有病啊?我觉得你有点缺憾,有助你不那么自大,能更好地客观评价自己。”
乐庸在她娘的嘲笑声中,哭笑不得,恼羞成怒,斜着眼,不满地盯着芙瑶,过一会儿,见没啥效果,只得翻了个大白眼。
然而,他对自己的评价从高到天上,到低到尘埃,现在终于微微正常点了,我比大多数人强一点,但还不是顶尖人士更不是天选之子。我虽然没不易哥哥坚强,我可能有别的优点。
所以,虽然这件事很羞耻,我还是努力成长吧。
话说,此时的韦帅望正努力给阿离小姑娘输点内力,好让她有力气起来继续做法。
小姑娘的蛊是借由乌鸦放出去的。她用自己的血喂了乌鸦,指挥乌鸦在皇宫里排泄,污染食物饮水。她要收回来,一个一个面对面收是不行的,她也经受不了那么大量的蛊虫入体。
老扁与韦帅望一起研究一下,觉得可以用老鼠去收,然后将染蛊的老鼠烧死。方案大至确定,驱使动物是唐家长项。半夜,老鼠偷偷到人身边,把人身上的蛊虫引到老鼠身上去。然后把老鼠诱到笼子里集中烧死。
就一个毛病,每次烧死老鼠时,小姑娘就痛得打滚,似乎她体内蛊虫感受到孩子们的死亡,深为不满,打滚抗议。烧得多了,打滚也打不动了,瘫在床上,冷汗淋淋地,一动不动。
事到如今,韦帅望也觉得闯祸的小姑娘挺可怜了。这简直成酷刑了。帅望支着头:“老扁,你不能想想办法,给她止痛吗?”
老扁在那解剖老鼠呢:“麻醉了,她还能指挥蛊虫吗?肯定不能,而且蛊虫醒了,还会继续打滚。我觉得这东西,我能弄点汤药,给她驱出体外。”
帅望惊喜:“那你快开药啊!”
老扁道:“嗯,我先动物实验,再人体实验,运气好,三五天,运气不好三五个月,就成了。”
帅望默默无语,自从他要求必须动物实验成功,才能人体实验,老扁就不住讽刺。
老扁道:“正常我们先开副药试试,效果不错,就继续,有啥问题就调整下草药成份。特么老鼠的脉也不好按……”
帅望无奈地问唐振威:“老唐,要不,让他试着开点药?”
唐振威半晌:“他要成功了,阿离就再不能……”
韦帅望点点头:“再不能害人了,她自己也不受害了,成了个正常的好姑娘,也不用隔离关押了,你特么觉得这不好啊?”
唐振威道:“也收不回蛊虫了。”
韦帅望道:“我们用药驱虫成功了,特么就施药得了!折腾你家小姑娘满床打滚好玩吗?”
唐振威长叹一声:“那你就试吧。”我感觉你在一点一点破解我家武器库。
几天后,老扁兴高采烈地拿着一个一米多长的肠子样的东西过来:“教主,我成功了!这就是蛊虫!”那玩意居然还会动!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一口胃容物,喷在老扁鞋上,然后韦帅望惨叫着跑了:“啊啊啊!吓死我了!王八蛋,你再敢给我看这个,我宰了你!!”
老扁十分惋惜地摇摇头,奇怪,教主啥血腥场面都不怕,怕这东西……
然后他把那东西放到药水里保存。淡定地安排人到京城施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