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成亲(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翌日清晨,天外寒星点点,未有一丝天光之时,文华巷里陡然响起急促敲门声。宋愈开门时以为是礼部来人送御赐的绯服,谁知门开了,却连人影都没瞧见。
花朝节从昨日开始,今早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花枝,对门那户人家也不例外,姹紫嫣红乍然涌入视野,让人一阵恍目。
五仁昨日忙着给家中送信,回来后又招待上门贺喜的邻里一直到宵禁后才勉强歇下,他们又非京城人氏,没有这样的习俗,门前也忘了插花。
宋愈下意识看向门框,却见不知被何人放上了一束开的正好白玉杏花,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莹白花瓣山剔透圆润的露珠顺着纹路滑落,花瓣随之上下轻点。
他就这样沐浴着清晨寒凉站在门边看了许久,又在天际泛白时眨了下眼,转身阖上门,怀中有些鼓鼓囊囊,走动间隐约浮动着幽香。
章奎的尸骨葬在郊外一处荒山上,墓碑面朝南边,他因状告官员而自戕于朱雀门,尸骨按规矩要交由大理寺或京兆尹处理??一般下面的人图省事就直接抬去乱葬岗,或是丢去义庄。
宋愈花了些钱财,又在廖琨的帮助下寻了块风水宝地葬下了。
他到时,坟前已经站了人。
“怎么敲了门却不见我?”宋愈问。
那人身形一顿,缓缓转身,“这处荒山虽清净,但先前被火烧过,草木难以生长,到底是有些凄凉了。”
他目光落到宋愈怀中:“你带的什么?”
宋愈一双琉璃似的眸子静静看着他,没有答话,反而突然唤道:“廖琨,你在害怕什么?”
廖琨伸手的动作顿住,脸上刻意营造出的轻松陡然像是被针扎破了的皮球,露出底下沉郁的忧色。
他不肯说,不愿说,宋愈便替他说了:“我同前世一般中了探花,你觉得若是依照因果命运,过不了太久,我就会死在京城。”
他顿了一下,上前一步,指骨屈起锢住廖琨的肩膀,强迫他震颤躲避的眼睛落到自己身上。
“一个道士同我说,无数的因交织在一起才能铸就最终的果。就像章奎,他因妻女之死而无时无刻陷于愧疚,又对朝廷对科举对官场彻底失望,死亡于他而言是解脱,于是他选择了这条路,他的因早已种下,所以我们无法撼动。”
他眼角微弯:“但你和章奎早已改变了我的因,在宫中时我特意寻了太医替我把脉,他说我现在健壮如牛……”
出乎意料地,他手掌下紧绷的筋骨却并没有因他的宽慰而舒展放松。
宋愈心底一突。
发现廖琨正用一种仿佛洞悉他内心的目光看着他,少顷,他突然开口问出那个致命的、被刻意弱化的问题:“所以即便再来一次,你还是会站出来跟群臣对立……”
宋愈无声叹了口气。
果然,历经两世的廖琨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
荒山四周空无人烟,一阵风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仿佛始终隔着一道天堑。
宋愈沉默良久,还是不想骗他:“是。”
廖琨早在他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在他承认的那一刻彻底暴怒。
他双目赤红,犹如被猎人困在陷阱中挣脱不得的困兽:“你只要站出来就注定会死!我和章奎拼了命谋划想要你这一生安安稳稳活下来,活到寿终正寝,活的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长!你呢?满嘴的大道理,全他娘的是糊弄人!”
“……”
宋愈半垂下眼帘,按在廖琨肩上的手缓缓收回垂落在身侧。
他绕过愤怒的廖琨,从衣襟中取出被帕子小心包裹的东西,俯身轻轻放在墓碑前。
并非廖琨以为的花枝。
那是一坛黄酒。
“我保证我努力会活下去,”宋愈低声道,“别在章奎面前说这些,让他在下面也不安宁。”
廖琨还在气头上,眼底红意丝毫未褪,但嘴唇几次翕合,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愤愤往外走了几步。
宋愈打开酒布,给章奎倒了一杯:“……喜酒。不是登科的事,不出意外的话,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要成亲了。”
他声音很低,廖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能听见。
“京城买不到通州的酒。这酒也不够好……我爹藏了不少佳酿,婚宴上请你喝,现在先将就将就……”宋愈说完一阵语塞,面对这座孤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沉默下去。
直到天边日光越发耀眼,廖琨才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说:“……礼部尚书和侍郎都被查处,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