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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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夏堂里。

    陆嘉月轻轻拍兄长的手臂。

    她眉眼弯弯,眼里盛满期待,嘴唇翕动数次,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贴身婢女蓝雪轻声道:“世子爷,姑娘问你要不要尝尝这梅花饼?”

    陆执方从陆嘉月带来的食盒中捻起一块糕点,认真尝了尝,“糖下得恰当好处,不腻味。”

    陆嘉月笑起来,明眸皓齿,整张脸容光熠熠。

    她并非天生口不能言,也曾伶牙俐齿,全怪少时生了一场大病,从此落下哑疾。幸而蓝雪从小伺候她,两人形影不离默契十足,蓝雪能从自己的手势与表情,将意思传达得八九不离十。

    陆嘉月牵了牵兄长的衣袖,示意他留在清夏堂用晚膳。陆执方应下,再出来时晚星寥落,庭院中疏灯几盏,荆芥的身影悄然从树影中转出。

    “爷,馥梨姑娘又往畅和堂去了。”

    陆执方把方才在脑海里盘亘的突兀念头抹去,“畅和堂还有她,往后都不必再留意了。”

    韩长栋的事,他有失察,起初以为是某种顽劣的报复,未曾想过是势弱者迫不得已的自保。

    既有亏欠,理应补偿。

    叫高扬多些关照洗衣房,再把韩长栋这个隐患彻底除掉,就足够了。再多了,只会越界。

    畅和堂那头,馥梨还待在小树林里。

    一张对照水盆画的自画小像,被她小心翼翼折进纸蜻蜓里,想叫阿娘也看看,她今日打扮得很漂亮,过得很开心。

    老树似在应和她的愉悦,明明距离早春还有些日子,枯瘦枝丫的末端早冒出一颗颗新芽。馥梨提灯照了照,尚看不出绿意,在灯光下显出几点嫩黄。

    春天快些来就好了。

    气候暖和了,浣洗衣物时手就不痛不僵,人也不用套在厚实笨拙的袄子里。她步子轻快,穿越小树林到月洞门,这次月洞门下没有骄矜的世子在等着了。

    馥梨缓缓松一口气,她怵陆执方。

    不是府里丫鬟们觉得他严厉冷淡,叫人难以亲近的那种怵,而是世子太敏锐,她试图糊弄某些事情找的大大小小藉口,总被勘破。

    她回到后罩房打来清水,洗脸擦手,将脸上薄涂的脂粉抹去,单螺髻拆散,用手指通顺长发。快挨着后罩房熄灯的时辰,转头见四喜还是白日的装扮。

    “馥梨,我好想把这妆一直贴在脸上啊。”

    “不洗净,明日或许要长面疮的。”

    四喜嘴上能挂油瓶,闷闷去洗了把脸,拿后脑勺对着馥梨,请她帮忙拆百合髻,等半天不见她动作。

    “怎么了?”

    “别动,我研究一会儿。”

    馥梨将她脑袋按轻轻回去,“我好像知道怎么梳啦,明儿给你梳个一模一样的。”后罩房的丫鬟们一听,都感兴趣地凑了过来围观。

    好几日过后,等高扬再去洗衣房时,察觉丫鬟们似都收拾得讲究了些,一个个瞧着精神利索。

    陈大娘擦净手上水珠,“高管事有何吩咐?”

    高扬道:“明儿十五,大太太要带姑娘们去恩孝寺礼佛,还缺两个使唤的丫鬟,想从大娘这里调。”

    大太太身边不缺用惯的贴身婢女。

    恩孝寺路途遥远,为安全着想,府里连护卫都要派够二十人以上,能使唤跑腿的丫鬟便要跟着添。

    这是从前洗衣房轮不上的好差事。

    陈大娘一听,就想报两个机灵有眼力见的丫鬟,却见高扬的目光在搓搓洗洗的丫鬟中转悠,竟像是在找人。“高管事看哪个中用?都是乖巧伶俐的。”

    高扬状似不经意一指:“就水井边上那俩吧。”

    陈大娘一看,是正在打水的桂枝和馥梨。

    高扬交待完杂事,又看了一眼馥梨才走。

    静思阁嘱咐过,多关照洗衣房里叫馥梨的丫鬟,但不能太特殊。他一时拿不准世子的态度,若是三公子暗示他如此,那很快就会把人收了当通房。

    可世子的人叮嘱完,便没再来问过。

    高扬一心挣前程,那眼神在陈大娘眼里却可疑。

    她将桂枝同馥梨叫回房里细说明日事,心道高扬莫不是第二个韩长栋,就听见馥梨问:“明日跟车去伺候,我能见着大太太的面吗?”

    “见着了,你要如何?”

    “大娘,我想把韩长栋的事情同大太太说。再过几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馥梨远远见过大太太苗斐,每次身边都簇拥着好些人,像她们这样的粗使丫鬟很少能凑近。

    陈大娘不赞同地盯着馥梨好一会儿,“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太太不信你怎么办?信了只小惩大戒怎么办?姓韩的变本加厉报复你怎么办?”

    陈大娘每问一句怎么办,旁边桂枝的脸色就煞白一分。她担心地抓住了馥梨的手,“要不就……”

    “不能算了。”馥梨声音还是她惯常说话那样,轻轻柔柔到有些温吞,她反过来握着她的手安抚,“这事要有人管的,就算太太只是小惩大戒,我也乐意说。”

    有的人瞧着软绵绵,骨子里是个倔的。

    陈大娘见劝不动,从自个儿装钱的匣子里挑出一粒小银子并几串铜板给她,“大太太身边那些嬷嬷,就是第一道门,敲不开门,你别想见了。”

    馥梨掌心捧好钱,露出感激的笑。

    翌日,晓星寥落,晨光映漭。

    镇国公府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就出发了,行至西鼓楼巷道停驻,待太常寺少卿府的人汇合再启程。

    大太太苗斐交好的族妹,就是嫁到了少卿府的苗慧,这次去恩孝寺礼佛,也是受她邀请。

    苗斐三十出头,保养得极好,披着一条珊瑚红的软狐裘,一手捧着暖手炉,一手牵着个锦衣小童,给他理了理衣领,“待会见到人,要喊姨母,知道吗?”

    “我有姨母。”小童嘟嘟嚷嚷。

    苗斐语气沉下去:“丞儿听话。”

    小童不吭声。

    “你今日表现好了,明早可以晚半个时辰起来。”

    “??哦。”

    “蒋修丞,你给我好好说话。”

    镇国公府的马车驶近,贴身伺候大太太的方嬷嬷笑脸下来,摆好脚蹬,“太太一早起来就念叨呢,可想见见这位小外甥了。”

    苗斐严厉的脸色一缓,牵着锦衣小童入了马车。

    恩孝寺距离极远,行至晌午,才到山门。

    苗斐带着陆嘉月,苗慧带着小郎君,去到寺庙安排好的客寮休憩,随行护卫和杂役留一半在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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