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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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藏于桌下的双腿如筛糠般轻颤不已,垂下的眼眸中浮起一片浓浓的阴霾。
去年兰山城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仿佛那挥之不去的阴影般萦绕在他鼻端与眼前,午夜梦回间,他时常被噩梦惊醒。
他不想再上战场了!
还有谢无端……
像起被一箭射落的承恩公府的匾额,柳?心头一跳。自从被人劫走后,谢无端就不知所踪,神出鬼没的,要是自己离开京城的话,被谢无端找上来该怎么办?!
可是……
柳?的耳边不由响起柳皇后语重心长的声音:“大哥,你信我,幽州那只是一伙不成气的流匪,这军功是皇上有心白送给柳家的。”
“机会就在眼前,只用你俯身去捡。”
“花无百日红,你总该为嘉哥儿留下一份家业吧。”
皇帝对于卫国公府的忌惮,柳?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势必会让皇帝对他彻底失望,那么……
柳?犹豫了,狠狠地咬了咬牙。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爷,”柳?义正辞言地向皇帝请旨道,“您放心,我明早就即刻率军前往幽州剿匪,必会将那伙流匪一网打尽,待我凯旋,便以那匪首的首级为爷您贺寿。”
柳?一如既往地把话说得十分漂亮,一副精忠报君的架势,恨不得为了皇帝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可皇帝刚才被华阳数落了几句,心情正不佳,面上毫无动容之色,淡淡地颔首道:“就如此吧。”
这四个字与其说是允了柳?,不如说是在告诉华阳,他意已决。
皇帝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华阳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就让皇帝把剩下的话全都憋了回去,颇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
皇帝紧紧地捏着酒杯,差点没把杯子给捏碎了,却只能隐忍着,压抑着。
华阳微微地笑了笑,悠然执起酒杯,浅啜了一口酒水。
她只
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仪宛如坐在云端那迫人的气势轻而易举地把皇帝给压了下去。
“爷放心我定会好好办差的。”柳?郑重地俯首作揖又暗暗地以袖口擦了一把冷汗从头到尾他看都不敢看华阳中衣早就被汗水浸湿。
外头的萧燕飞把方才雅座内的这场较量都看在了眼里
这位大长公主三言两语就训得皇帝一个字都不敢回嘴太飒了!
“丫头你过来!”华阳展颜一笑神情亲和地对着萧燕飞招了招手“你是哪家的姑娘?”
“姑祖母这是我未来的媳妇。”顾非池慢悠悠地说道“是……爷赐的婚。”
华阳扬了扬花白的长眉满含深意地看着顾非池。
顾非池半边面具下的薄唇弯了弯随即就归于原位。
华阳心灵神会也笑了。
她看出来了这虽是皇帝赐婚但显然顾非池是十分乐意的。
也是阿池这孩子若是不愿总能搅和得皇帝赐不了婚。
阿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华阳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柔和、慈爱。
萧燕飞落落大方地迈入雅座中对着华阳福身行礼:“夫人我姓萧叫我燕飞就行了燕燕于飞的‘燕飞’。”
华阳看着眼前这清丽动人、眼神明亮的少女越看越满意赞道:“不错。”
华阳地位崇高鲜少夸人哪怕只是一句不错也足以让雅座内的好几人侧目了。
华阳上下打量着萧燕飞从她的发髻发簪看到腰间的马鞭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丫头这是见面礼。”
这匕首以金为鞘鞘上嵌着几颗碧绿的猫眼石精致华贵。
“谢殿下。”萧燕飞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那把匕首欢喜地把玩了一下。这匕首可真好看!
宁舒也跟着萧燕飞一起过来了笑吟吟地给皇帝与华阳请安“伯父姑祖母。”
宁舒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那把金鞘匕首眼里那浓浓的羡慕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丫头你和宁舒在这里做什么?”华阳含笑看着两人问道。
萧燕飞就笑眯
眯地把柳家兄妹抢她们雅座的事说了一遍,光明正大地告了这对兄妹一状。
她在告状,言辞间夸大其词了一番,还一点也不避讳地对着宁舒使了个眼色,但模样乖乖巧巧,看着像是一只纯白无瑕的白兔。
宁舒与萧燕飞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摸出一方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可怜兮兮地唤道:“姑祖母,您可要给宁舒做主啊。
华阳被两个丫头逗得莞尔一笑,玩笑地提议道:“要不,你们坐在这里,跟本宫坐一块儿?
宁舒可不傻,眼角瞟了瞟旁边脸色阴沉沉的皇帝。
她果断地摇头,娇滴滴地撒娇道:“姑祖母,那间雅座明明是我先订的,万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为什么要让给柳朝云!
宁舒还故意斜了承恩公柳?一眼。
柳?面色一僵,生怕华阳借题发挥地教训自己,连忙对着柳朝云呵斥道:“朝云,快给郡主赔不是!
“不过是间雅座,何必闹得大家心里不快,朝云,你和你大哥坐外头也是一样的。
柳?额角冷冷涔涔,汗水浸湿了鬓角,这会儿就跟耗子见猫一样。
柳朝云扁扁嘴,忍不住去看华阳,哪怕她心里再不甘心,现在看她爹这副样子,也知道这里由不得他们多嘴,委委屈屈地应了。
华阳挥了挥手,淡淡道:“宁舒,你们姑娘家自个儿玩去吧。
宁舒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般,招呼着萧燕飞从雅座中出去了,还不忘志得意满地朝着柳朝云哼了一声。
柳朝云心里不痛快,但又不敢说什么,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真恨不得冲过去挠烂宁舒的脸。
宁舒信步从柳朝云身边走过,神清气爽地对外头的那个青衣小二道:“小二,领我去我订的那间雅座!
那小二不知道她们刚刚在里头说了些什么,见终于有了个了断,松了口气,笑呵呵道:“三位姑娘,这边请。
小二就带着三人去了隔壁的“琴室,室如其名,雅座的一角摆了一张琴案与琴作为装饰。
坐下后,宁舒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窗户,看向了楼下的大堂。
方才一度安静的大堂又渐渐地热闹了起来,那些学子们已经为了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而争了起来,你来我往,
口沫横飞。
宁舒的眼珠子转了转,小小声地对萧燕飞与顾悦道:“肯定是有人猜到皇上在这里。”
萧燕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方才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其实也不小,自然会有机灵的人瞧出端倪来。
顾悦语气平平地叹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读书人再如何自诩清高,大多也难逃追逐功名利禄,他们自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口才。
宁舒郡主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