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母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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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鹤辞拱手道,“鹤辞见过舅兄,舅兄直接唤我君拂吧。”
很快便摆了饭,用了暮食后便各回各屋去了。
按俗回门夫妻俩是不能同居一室的,曾夫人刚好借着这个由头,将他们俩分别安排在相距最远的两个院落。
丫鬟上来引路,鹤辞回首看了阮音一眼,见曾夫人身旁的老妈妈上前来跟她讲话。
听不清她们喁喁低语,只见她点了点头,少顷便跟着老妈妈往曾夫人的院里走去。
他这才收回目光,由丫鬟引着往相反的方向走。
一路上,今日的每一幕在他脑海里滚过一遍,从他踏入阮家伊始,便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妤娘和父母之间似乎有什么隔阂,可却故作亲昵,好像在掩饰些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摇了摇头,默默地踏入浓稠的夜色里……
而另一厢的阮音便没有那么幸运了,曾夫人特地唤了她过来,先是检查了她胳膊上的守宫砂,又问了她这两日在王府都做了什么。
她不敢隐瞒,问什么答什么,容妈妈杵在跟前,还时不时添上几句。
她睫羽轻颤,抽出帕子掖了掖眼角不存在的“泪”,缓声道,“母亲不必这般盘问我,我也知道自己不如妤娘聪明,像我这样的人,嫁入王府,恐怕被搓得连渣都不剩,就这两日,为了应付王府众人,都已经心力交瘁,今日回来,就是想辞了这个重担,我不会跟世子回建京了,还请母亲重新想辙应对吧。”
曾夫人听她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不由得悬起心来,凌厉的眸光像箭射了过来,“你是不是对世子说了什么?”
“哪能呢,”她的泪说掉就掉,却不去擦它了,只嗫嚅道,“母亲也见了世子,倘若他知道内情,会是这般和善的态度?王府岂能容忍阮家的偷梁换柱?”
曾夫人捏着眉心道,“既然戏已经开演,就没有中途走掉的,你且再扮演下去,等找回妤娘……”
阮音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知道闹起来,非但对自己没有好处,反而会让日后更加如履薄冰,所以,她只能忍。
虽然结果不能改变,但是自己鼓足勇气说的这番话,也并非无用,至少等她穷途末路的时候,这个秘密,就是她与曾夫人谈判的利器。
曾夫人又趁机教导了她一番,这才放她回自己屋里。
她的住处仍是她原先所在的梧桐苑,比起其他人的院落,梧桐苑实在是小得可怜,好在她偶尔也种几株花花草草,还算清幽明净。
甫入院里,便见梁姨娘站在那株垂丝海棠下,月色如练从头顶密密匝匝的花枝筛了下来,照得她那张脸温婉慈和。
她脚心一顿。
梁姨娘闻声扭过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来了大半天,她还没有和姨娘说过话。
她的脸色很平静,一壁往屋里走一壁问,“娘怎么还不休息?”
梁姨娘跟上她的脚步道,“你这个死丫头,来了这么久也没找我说句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解释,“那不是没机会走开嘛,方才又被母亲叫到院里训了一顿,我以为这么晚娘应该睡了,就没去打扰。”
说话间两人已入了寝室,阮音把丫鬟都屏退出去,关上门,亲手给她泡了杯茶,“娘喝这个吧,这是桔普茶,少喝些,夜里才不会失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泡茶,那个老妖妇又跟你说了些什么?”梁姨娘的心思却不在茶上,只随手将茗碗搁在一旁道。
阮音转眸望向她的脸,半晌,突然轻叹了口气。
她娘不过三十来岁,这些年来,她的五官变得锋利许多,可还能看出一点花容月貌的痕迹。
她娘也是个苦命人,原先是官家小姐,后来家里落败,她也沦为风尘,就在这时,她遇到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