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许老板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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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点半，天空已是艳阳高照，热浪翻滚。阳光透过湛蓝色的晴空，向大地洒下了耀眼的光芒。

    许昀?头昏脑涨地躺在床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缓慢从床上坐起身，疲惫无力地倚靠在了床头。

    房间里灰蒙蒙的，厚重的窗帘拦了刺眼的太阳，连一丝光亮都不肯放进来。聒噪的蝉鸣和空调外机转动的声响被双层隔音的玻璃挡在外边，房间里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微的呼呼声，实在安静地出奇。

    他盯着那紧闭的灰色布艺窗帘，目光逐渐空洞无神。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好觉是什么时候了。这五日他情绪失控，频频崩溃，不想开口说话，也根本不想去店里。他尝试自救，可刚刚勉强调整好自己，母亲杜华黎就换着号码打进来，将他的已溃烂的防线再次击破。最后逼得他不得不给许久不联系的父亲许际中发了短信：爸，对不起，求求你和妈让我一个人待一段时间。随后他就去营业厅换了张手机号。好友高宸三天前来看他了，确定了他没死，架着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后面也回去了。他就一个人恹恹地在家，和小欢相依为伴。

    他拿了被压在枕下的手机，开了机，等了一会，刹那间数不清的消息涌上屏幕，让他眼花缭乱，头昏脑涨。

    许昀?叹一口气，将手机黑了屏，丢在一旁，用被子拥紧了有些发冷的身子，也不调高空调，也不拉开窗帘，就那么呆呆坐着，任凭灰暗裹挟自己。

    一瞬间，孤独感和窒息感倏然同时席卷而来，他听见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似乎重重地砸在自己耳边，强烈的无助和闷烦铺天盖地而来，逼得他全身发冷，虚汗直流，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好想就此消失，好想死，好想从这个烂泥一般的世界解脱。

    屋内死寂一片，许昀?无力地将头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被钉死了一般。

    “嗡嗡嗡。”被丢弃的手机突然震动，默认的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他强压下烦闷的心绪，机械般地将头抬起，胡乱地摸索着抓过手机，举起查看。

    是高宸打来了的。

    许昀?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接了电话。

    “许昀?，怎么又不回微信啊？”电话里面的男人懒懒散散地问他，“今天又怠工啊？你不是说今天会来店里吗？”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靠，哪有你这样开店的？三天两头不营业，别开到最后店都倒闭了。”电话里的男人轻轻骂了一声。

    没等许昀?回答，他又带了些命令语气接着道，“你快些收拾收拾，赶紧过来吧，你门口有客人等你，不然我去把你架过来。”

    许昀?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头，语速迟缓道：“我下午就去，你帮我跟客人说一声，麻烦他下午再来。”

    “你自己和她说！”

    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小了，片刻后电话里传出了一个脆亮欢快的声音，“喂？许老板，早上好呀。”

    许昀?怔了怔，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却没有应声。

    “是我，余今喜。我想带呆熊来美容。”电话后的女孩紧接着补充道。

    又要美容了？前几天不是刚刚给她家狗清理过吗？

    许昀?清了清有些糊住的嗓子，还是哑着嗓子开了口：“我下午一点左右到店……”

    “嗯嗯，下午见！”女孩欣然地答应，又犹豫了须臾，轻言细语开口：“许老板……”她微微拖长语调，唤他的名字时尾音还是惯常地轻轻上扬。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一切都会快快好起来的，”她说了憋了一个周的话，声音像洒了层糖霜似的，甜而不腻地化在人耳朵里。

    呵，又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无意义的老生常谈了。这句“鸡汤”他不知道被迫听了多少遍，旁人总说一切会好，要保持乐观。但他从不觉得将自己囚住的黑暗深渊，哪一天能透进一丝光亮。他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好过，也不会好。

    许昀?自嘲地轻笑一声，不冷不热回了个“嗯。”

    高宸听他答应了，随即便挂了电话，瞥一眼那个默默收了笑，皱着个眉头，满面忧心的女孩，朝她挑了挑眉：“怎么了？”

    余今喜纠结了下，小心地开口问道：“许老板是不是生病了？我听他声音感觉不对劲……”

    高宸望向她满是愁容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是，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很严重吗？有没有及时去医院呢？”余今喜急忙追问。

    高宸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着急的女孩一眼，笑了笑：“不严重，好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