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斗术法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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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岳良畴贪婪地用眸光描绘着骆美宁的五官,“你叫赓蕙?岳赓蕙?”

    “我呸。”昙鸾啐了声,“你走远点,别管我们吴家给祖宗立碑时还不给你面子。”

    骆美宁也摆头,“赓蕙是我道门名号,俗家姓骆。”

    岳良畴这才将几人对话听进心中,“道门,你是道士?”

    骆美宁半分不怕他,她迟疑片晌,主动凑上前去。“这位...尚书令大人,恕我冒昧。”

    “诶!”岳良畴实打实地应了声,“我......”

    “您昨夜可是在这坟山将就了一晚上?”

    岳良畴又诶了句。

    骆美宁笑,嘴中恐吓道:“那就好办了,您在坟堆堆里睡了整夜,晨起中邪很正常,待日升近正中,您于阳光下来回跑个几趟就可。”

    “啊?”岳良畴这才反应过来,“中、中邪?”

    骆美宁颔首,“中邪,实为癔症,会将眼前之物幻想成所念所想的模样。”

    昙鸾露出夸奖的眼神,又指挥随行侍卫将已经寻石匠刻好的碑从运货的舆车上取下来。

    吴盛铭本就在看乐子,索性扶了昙鸾的胳膊近前来,俯首帖耳道:“原来祖母的兴趣是这个,早知道就请些街坊邻居天天做戏给您看。”

    昙鸾笑骂一声,“你个小混-蛋。”

    “小么?”吴盛铭露出个笑脸,“我觉得我年纪不小,只能用年轻和玉树临风来形容。”

    嘴巴太会耍宝,惹得一圈人包括侍卫都偷偷仰头看。

    岳良畴缓过神来,又瞅见骆美宁通身齐?衣裳??分明是替祖父母辈守孝的幼辈才会穿的衣裳。

    心中颤-抖得厉害,他越发精细得看,就连半根头发丝都不肯放过,直到瞅见她挽入发内的簪子。

    灰扑扑的,又满是碎痕、修补过的痕迹,依稀可辨别其中大朵大朵的花连缀着。

    铁证在此!还有什么怀疑可言?

    “我何时何日有过癔症?”岳良畴不曾拉下脸来,却也无方才那般痴态,“前几日才请了脉,身子好得很。”

    骆美宁听了只是点头,也不与他分辨,径直走向立碑的坟冢前。

    ......

    尹锦素一眼不落地瞅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当岳良畴注意到她今晨设计给骆美宁戴上的簪子,心中狂喜??也许不全是为了与暗七早日相见,原来她也能靠自己完成一番‘事业’。

    暗暗自吹自擂了阵,彼时被昙鸾呼喝而出的眼泪已褪尽,遂无比谨慎地将吴府带出来的几个侍卫个个细看了一番。

    会不会有叔父派来的暗卫假扮?

    北上之路迢迢,总是有信入手,想必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关注之内。

    怎么琢磨,骆美宁认祖归宗都不是坏事??她自认高尚,就连撒几句谎夜里都辗转难眠,又如何会害骆美宁。

    叔父若是事成...

    她浅笑一声,如果呢?

    自己会被追封为什么?最次也是个郡主,而不是如今这一字之差的郡君。

    ......

    见岳良畴仍纠缠不休。

    昙鸾叫侍卫寻来跟光滑的树枝当了拐,气呼呼拄着拐杖就来驱赶,“你走不走?你走不走?”

    岳良畴也不说话,硬生生受了几下。

    “让你掺和我们吴府的事,让你掺和!”

    岳良畴披着大氅,昙鸾一阵捣鼓也只是将自己闹出了一身细汗,他倒是面色不改,甚至红润了几分。

    “母亲,您先别慌,等良畴将大氅脱了您再打,不然白费力气。”

    吴盛铭本在守着挖土立碑的侍卫,可心思大半在昙鸾、岳良畴与骆美宁这处。

    于是他向吴沛远拍了两句马屁,“还是兄长有威名,您在这儿扶碑,祖父定全心全意信你,保证您在官场上一路顺遂。”

    吴沛远波澜不惊地瞧了他一眼,虽未启唇,可吴盛铭知道,他再说:有屁就放。

    “小弟害怕祖母打累了,就想去扶一扶祖母。”吴盛铭似乎天生一副笑相,将他愈吴沛远容貌上的肖似淡化,“您扶祖父我扶祖母,正正好好。”

    吴沛远哼出一声。

    吴盛铭知道,这是允了。

    他大步迈向人堆处,垂头朝骆美宁扔下句,“小仙女,你去将祖母扶好了。”

    言罢,他便抢了昙鸾手中的树枝,往岳良畴身上打了几下,几乎要将那毛皮大氅给抽破了。

    随后,他又抖了抖,后撤几小步,似畏惧至极,“您别害我,这不会是陛下赐给您的大氅吧?”

    岳良畴近乎每次都要被损,可这回他甘之如饴,瞅着骆美宁便觉得十分好过。

    他道,“非也。”

    “啧。”吴盛铭瘪了瘪嘴,“我晓得了,是小弟送与你的,岳小弟真有孝心啊,您寻到他母亲没?”

    岳良畴觉得嘴唇上的火泡又开始发疼,他轻扯嘴角,“我将文哥儿记在秀秀名下,他是秀秀的长子。”

    昙鸾垂了头,看不清面上喜怒。

    “秀秀早在我们岳家供奉着呢,若是,若是赓蕙道长想见,可以随我去一见。”

    骆美宁一对眉头似蹙非蹙、似喜非喜,她笑道,“真不是很懂尚书令大人在说什么?秀秀...指的是吴皙秀?”

    岳良畴也分辨不清她是在配合吴家佯装不知而对付自己,还是吴家压根不曾将事情挑明。

    “碑已立好了!”

    吴沛远朗喝一声,止了这边诸事。

    几人缓步上前,以长孙吴沛远为首,一一排上,侍卫给昙鸾递上早已备好的蒲团,向吴宗明叩首。

    除去辨明身份的主碑外,还有一篇洋洋洒洒的祭文:汉白玉阴面篆刻,字迹洋洋洒洒而飘逸不拘,祭文落款亦是吴宗明??他生时为自己所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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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程的舆车上,昙鸾由于精力不济而卧榻酣睡,车厢之内不再听闻佛号,而是清浅可闻的呼吸。

    吴沛远、吴盛铭与岳良畴三人都给吴宗明写了文章,最‘作孽’的便是岳良畴,他从他自己的舆车内取出拢共十三张纸。

    自己慷慨激昂读得满面通红,周遭众人不少被他感染,悄悄地抽噎。

    而所有人都在吴宗明墓前屈膝下跪,包括那些护送诸众上伏龙山的侍卫们。

    好在吴宗明生前不信佛道一类,立碑礼只按民间习俗举办,跪下便跪下不起,一直跪到几人将碑文念完、祭文念完。

    再每人说一二句贴心话。

    骆美宁并未在伏龙山上瞅见吴宗明老头子的魂魄:他要么已入轮回投胎,要么在地下...今日一遭,有可能只感动一行来立碑者。

    晌午时分与‘吴宗明’一同‘用饭’,有不少他曾经的同僚与弟子亦来墓前拜会,夸奖吹捧了碑文一番,主要竟由岳良畴接待。

    可见明面上岳吴两家的关系并没有那般糟糕,昙鸾虽恨,却仍认他为半个女婿。

    如今她自己确信了骆美宁系吴皙秀之女,这恨或许更浅淡了一些。

    ......

    骆美宁搓了搓自己酸胀的膝盖,探头去瞅吴老太太面上的表情:泪渍未干,而她哭得最猛的时候,就是岳良畴梗着脖子、红着脸念他自己文章的时候。

    回程十分马跑得更快些,逢呼呼往舆车内灌。

    骆美宁套上带来的道袍外裳,又替昙鸾掖了掖被子??她算是给自己丈夫服完三年丧了。

    几人离去之际,身上的丧服都自墓碑前褪下,拢成一团离,一把火付之一炬,只期望同去的,还有哀伤。

    依旧从东面华顺门归反,天未亮时去,待近门前,已是黄昏,正落日时。

    老太太昙鸾睡得比后面车上的两个小的睡得更香,后一个时辰,两孩子一直在嚷嚷着闹要骑大马;吴沛远与吴盛铭两人妥协,一人抱了一个,又要挡风又要挡沙。

    可人也都累了,哪有那般周全,小孩儿闹了一会儿,又被送回了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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