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乱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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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诏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娘，他曾听香吟说过，在自己刚出生时，也曾享过一段父母恩爱的好日子的，可惜他没那个福分记得，因为自他记事起，自己的“家”早已经支离破碎了。

    所以在他眼中，秦元霜和闻鸿峥之间，若要提爱这个珍重至极的词，应当听上去是极为荒谬的，可他不知为何，眼眶竟不合时宜地湿了两分。

    闻诏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笑，他喉头滚动片刻，便将自己的不合时宜给收敛了下去。

    秦元霜收回脸上如寒霜般的笑意，她将手从金钗上移开，终于回身正眼看向闻诏，又恢复成了淡淡的嗓音：“孙秋雁动手了？”

    闻诏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他大晚上匆匆来看她是否安好，自然是已有人遇了害。

    闻诏面色凝重地点头，道：“她抓走了清荷。”

    秦元霜怔愣片刻后冷哼出声：“狗咬狗。”只片刻后她又一顿，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怎么，你要去救她？”

    闻诏垂了垂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秦元霜眼珠瞪大，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闻诏急忙在桌上倒了一杯温水过去，待秦元霜喝下后不再咳嗽时，他才叹气道：“我知道您不喜欢她，可她曾救过我一命。”

    秦元霜怒瞪向他，用几乎捏碎茶盏的力道才忍住了没有发作，一字一句道：“可那个贱人也曾要杀你！”

    母子二人在一盏烛火的幻影下对视，目光中透露的竟都是不遑多让的强硬态度。

    秦元霜蹙眉：“你以往从不会反抗我，更没有胆子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

    闻诏在灯影的晃动下自嘲轻笑，目光却依旧是灯影也不足晃动的坚定坦然：“因为你们眼中从来都是自己以为的我。”

    秦元霜因他这句话怔住，这句话在她扇他巴掌后也听到过??“你们眼中的从前从来都只有顺从谨慎的我”，那时他也是这般苦笑的语气。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儿子，记忆中的小小少年不知在何时已长成顶天立地的模样。

    秦元霜突然切实地疑惑起来，明明他一直长成在自己身边，为何自己总觉得错过了许多他的成长呢？

    十几年来，她日夜都活在屈辱与悔恨中，整日闭门待在这见不到天地的宅院中，却连自己儿子的书房也未踏足过一次，更不曾未他做过一次糕点。

    秦元霜越看眼前的人越觉陌生，明明天地间他们二人才是最亲近的关系，可为何却这般看似亲近实则疏远。

    在她整日待在房间被光阴与回忆折磨之际，他整日待在那片只有鸟兽虫鸣相伴的竹林中是在做什么呢？

    “娘，我幼时您曾对我说过，这辈子最痛恨冷漠无情之人，我虽对清荷无情，可我也不想就此变得冷漠，成为一个置人生死于不顾的人。”

    闻诏唇角一扬，秦元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笑给晃了神……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看到他露出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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