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七件小事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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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坏了。”晁雨笑道:“来做个小玩意。”
她戴上护具,刨了块木头,就不影响别人干活了,自己缩到一旁,拿小凿子慢慢凿。
凿子推着木屑,一点点碎落。
木头没知觉,可很奇怪的,心里酸酸涩涩,碎屑落了满地。
晁雨抬手揉了揉眼。
“哎唷!”刚巧徐叔看见她动作:“满手的木头渣子怎么往眼睛里揉呢!多脏啊。小时候都记得的事,怎么长大反而忘了?”
晁雨笑着应和:“是,瞧我这脑子。”
心里却想:木头渣子揉了点进眼里,反而好啊。
这样眼底阵阵没来由的酸涩,不就有了因由么?
她终于耗尽整个下午,做成了一个小小木塔的挂件。她给这小木件套上钥匙扣,跟徐叔打了个招呼,动身回家。
木安街尾,远远停着辆网约车。
司机扭头问后座蒙着黑色口罩的辜屿:“不是赶飞机吗?再不走该晚了。”
一直到晁雨纤窈的身影映进夕阳里,入了辜屿的眼。
辜屿的眼略垂下来,盯着自己垂放膝头的、尺骨分明的手。
半蜷着握了握,又放开,最终跟司机说:“走吧。”
网约车载着辜屿离去,滚滚车轮轧着青石板路,溅落的是这盛夏最后的夕阳。
辜屿目视前方,心想:也好。
晁雨没有看见他。
直到网约车转过街角,晁雨仍站在她家老宅的木门外,盯着自己不知何时沾了木屑的鞋尖。
她看见了。
她怎会没有看见呢。
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许带三分秋色的街景,天际那轮浑圆的夕阳,已为这个夏天划上足够动人的句号了。
她不该再说些或做些什么冗余的去破坏了。
可就当她准备抬脚踏过门槛的时候。
她忽而转身,在那条摇摇晃晃的青石板路上狂奔起来,踏碎了一地夕阳。
她当然是追不上车的。
她心里知道自己追不上,可仍挥动手臂奋力地跑着,直到气喘吁吁、肺里抽痛的感觉一路漫延到嗓子眼。
直到感觉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她才终于停下来,佝偻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嘴里发出嗬嗬地呼吸声。
她这才发现,别说辜屿已很久不曾奔跑。
她作为一个总希望得体、总希望自保的成年人,又有多久没这样拼尽全力奔跑过了?
心里又一次冒出那个念头:如果她只有十七岁,就好了。
十七岁的她也不是超人,也许比现在更普通。
可十七岁的她是否比现在更冲动也更勇敢,在网约车开走以前,她已攒够勇气敲开那车窗,看着辜屿的眼睛说出那声“再见”。
不知喘了多久的气,她终于直起腰来,望着网约车离开的方向,一轮残阳如旧时美人拓在绢帛上试色的胭脂。
再见了,辜屿。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真的很后悔,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当面好好跟你说一声“再见”。
你看过那么多猝不及防的背影,你本该值得一声好好的“再见”。
-
晁雨终于背着帆布包,一路步调沉沉地回了家。
葛洁已回家做晚饭了,一看她吓了一跳:“跑到哪里疯去了?啊哟又变成小时候那样子,头发哦就没好好梳好过的。”
晁雨只是笑笑。
葛洁一边烧水,一边絮絮说着:“也不知二狗子什么时候走。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哦,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送也不叫送。”
晁雨张了张嘴,想说他已经走了。
可心里那种堵了太多飘絮的感觉一路漫延到嗓子眼,她说不出话来。
也许眼看着年轻人一个个离开,葛洁又开始珍惜起晁雨了。今晚菜色异常丰盛,鲜甜甜的本地萝卜切丝炖煮了带鱼,一抿即化的芋艿烧排骨。
再炒个时令小菜,另煮了桂花元宵。
发挥完又觉得有点超过,看着那满满一桌菜:“啊呀,我们俩哪里吃得完……待会儿多给你爸送些去。”
话虽这样说,却发现晁雨胃口好得过分。
大块大块的芋艿往嘴里塞,又给自己盛了整碗的桂花元宵。
葛洁觉得不对劲了,上手去抢她手里的筷子:“你怎么了,饿死鬼投胎啊?去曲塘水镇玩没吃饭还是怎么着?”
晁雨笑道:“我没怎么啊。”
她没像听到辜屿要走的那晚一样不会笑。她还会笑,看上去一切如常,发现葛洁正盯着她瞧,她笑得更开心了点。
只是揉着自己的胃道:“妈,我还想再吃一碗桂花元宵。”
真的,她一切都好。只是早上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从心里落到胃里,一路延续了下来。
晚上她照常去扫塔,周一一早她照常去上班。
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小小木塔做成的钥匙扣,抛给九叔:“送你。”
九叔瞥了眼:“送我这干嘛?”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修劝宁塔么?”
“那是你,你一个人想修,没有什么‘们’。”九叔虚虚点着她:“也不知你白